聲音撲麵砸過來,把林清冉砸懵了。
剛還在想份尊貴的宣元侯世子,每天都泡澡,是個很幹淨的人了,上哪兒惹來的虱子,結果就聽到蘇小北讓不要再接近那些小乞丐。
難……難道是把虱子帶回來傳給他的?
想到昨晚睡前,也曾翻來覆去,上的厲害……
林清冉臉就紅了猴屁,不敢和蘇小北對視。
蘇小北腦殼疼,虧得他還以為對人過敏,還好是虛驚一場。
林清冉頭低著,突然想起來點不對勁,又抬頭看著蘇小北,“你怎麽知道我和那些小乞丐走的近?”
蘇小北,“……”
被氣到自己說餡了。
不過他知道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蘇小北坦然的很,“我瞧見你買包子給那些小乞丐吃了。”
頓了下,蘇小北道,“你對那些小乞丐倒是不錯。”
林清冉沒有說話。
蘇小北後背上的淤青還沒有完全消退,昨兒一天都沒上藥,林清冉拿藥膏來替他塗抹。
蘇小北看著道,“極有姑娘願意和那些小乞丐走的近。”
在街上遇到能不嫌棄的繞道走,施舍一兩個銅板就算不錯了,不僅不嫌棄,甚至還幫那些小乞丐梳頭洗臉。
林清冉用指尖挑了些藥,抹在淤青,思緒卻不知道飄到了何,“但凡還有人疼他們,有庇佑之所,誰又願意做乞丐。”
話說出口,林清冉心下懊惱,為什麽要和宣元侯世子說這些,“像你們這樣養尊優長大的公子哥怎麽會懂。”
這話蘇小北就不樂意聽了,“你就這麽確定我不懂?”
要懂就不會說讓以後離那些小乞丐遠點的話了。
來手飯來張口的世家爺怎麽懂得這些民間疾苦。
林清冉不想和蘇小北多說,安靜的給他抹藥,蘇小北也沒繼續這個話題,他可不想告訴林清冉他做過乞丐,還是和當朝太子一起。
為世家子弟,他的人生經曆確實過於富了些。
鬧了這麽一通,蘇小北也睡不下了,要不是後背抹了藥,他肯定要洗個澡,他擔心虱子不止這麽一隻……
沈忱和蔣玉要陪他遊湖踏青,萬一勾肩搭背的時候,不小心把虱子傳給他們了,那臉就丟大了,不過他們應該不會猜到虱子是從他上過去。
蘇小北,“……”
睡不著了,蘇小北就起床晨練,後背上的淤青雖然沒全好,但已經在能忍的範圍之了。
晨練完,隨便了個澡,然後吃早飯,再然後就出門了。
林清冉依舊沒跟著,不過也不喜歡悶在客棧裏發呆,雖然蘇小北不讓去找那些小乞丐,但著去,回來洗澡便是。
林清冉先是去了另外一條街買花生,然後才帶上包子去小巷子找那些小乞丐,隻是平常都待在那兒的小乞丐,今兒一個也沒見到,平常就算出去乞討,至也會留一兩個待在那裏守地盤。
林清冉東張西,柳眉蹙。
他們人都去哪兒了?
林清冉四下找他們,知道他們平常都在哪裏乞討,其中一就在青玉橋邊上。
可去了青玉橋,也沒瞧見小乞丐的人影。
腳程快,很快就找遍那些地方,無一例外,都不在。
林清冉心就提了起來,那七八個小乞丐一兩個都不會差異,乞丐的命本就脆弱,小乞丐就更別提了,可一下子全不見了,必然有問題。
突然想起蘇小北不讓靠近那些小乞丐——
小乞丐們的失蹤是不是和他有關?
這個念頭一起,就再不下去了,林清冉迫不及待的想找蘇小北質問,怕他會傷害那些小乞丐,對於上位者而言,尋常百姓都命如草芥,何況乞丐。
林清冉往客棧方向跑,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才走到天下第一樓前就看到蘇小北和沈忱、蔣玉兩個騎馬有說有笑的過來。
遠遠的,蘇小北就看到林清冉,眼底是抑的怒火,不止蘇小北瞧見了,沈忱和蔣玉也看見了。
蔣玉看看林清冉,再看看蘇小北,他道,“許兄得罪他了?”
“應該沒有啊,”蘇小北道。
“也不知道這是誰府上的小廝,竟然這樣看你,”蔣玉替蘇小北抱打不平。
蘇小北輕咳一聲,“是我的小廝。”
蔣玉,“……”
蔣玉懵了。
他一直覺得許兄不像是個脾氣特別好的人,沒想到連個小廝都敢瞪他,他之前是怎麽有的錯覺?
蘇小北騎馬過去,林清冉就問道,“那些小乞丐是不是你弄走的?!”
蘇小北皺眉道,“我不是讓你離他們遠點兒嗎?”
把他的話當耳旁風就算了,還敢來質問他,當真是一點做下人的覺悟都沒有。
蘇小北沒否認,林清冉就當他是承認了,怒道,“你把他們弄到哪裏去了?!”
“送去適合他們待的地方了,”蘇小北敷衍道。
這個答複沒有安到林清冉,反倒將激怒了,拳頭握的的,欺負,姑且忍了,可那些小乞丐都無家可歸了,他怎麽忍心?!
蘇小北看到攢的拳頭,他道,“你先回客棧,有什麽事回頭再說。”
說完,就翻下馬,和沈忱、蔣玉進了天下第一樓。
進去之後,蘇小北慚愧道,“讓沈兄、蔣兄見笑了。”
沈忱笑道,“許兄要遠比我想的要平易近人的多。”
三人有說有笑,把站在天下第一樓外的林清冉氣的不輕。
噴火的眸就追著蘇小北,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來,因為憤怒,的腳步的很重,一步一步像是踩在蘇小北上似的。
漫無目的走在街上,腦子裏閃過年時淪為乞丐,食不果腹被人欺負的事,雖然如今的早不是乞丐了,可那段記憶就像是刻在腦海裏,隻要看到小乞丐就會被翻出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往哪裏走的,突然後傳來一聲呼喚,“清冉姐姐……”
悉的聲音,連喚了好幾遍,才將飄遠的思緒拉回來,回頭就看到一八九歲大的半大年手裏拎著兩隻碩的鴨子朝走來。
年模樣有些悉,又有些陌生,很快就反應過來,“小虎子,是你。”
小虎子的半大年三兩步跑過來,林清冉就道,“我差點沒認出來,你怎麽這打扮,還有妞妞們呢?”
小虎子低頭看著上穿的新服,咧笑道,“我們現在都不是小乞丐了。”
林清冉有些茫然。
小虎子高興的告訴,“昨兒清冉姐姐走後沒多會兒,天下第一樓掌櫃的就到小巷子裏,把我們幾個都帶走了,給我們買了新服,我們昨晚在天下第一樓後院旁邊的宅子過夜的,有新被褥還有好吃的……”
小虎子臉上眼底滿滿的都是激,“天下第一樓收留了我們,以後我們就留在天下第一樓了,我們可以在後麵幫著刺鴨,靠勞掙錢養活自己。”
天下第一樓……
那是護國公主和靖南王世子的產業。
天下第一樓的掌櫃的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管幾個小乞丐的死活,想到蘇小北說的送他們到合適他們待的地方……
是宣元侯世子讓他這麽做的。
想到方才自己誤會蘇小北,林清冉心底就有些過意不去。
看著小虎子道,“天下第一樓給你們一個庇佑之所,你們好好聽天下第一樓掌櫃的話,跟著學本事,將來也能獨當一麵。”
小虎子重重點頭。
就衝天下第一樓給他們住那麽幹淨的屋子,他們就是為天下第一樓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手裏的鴨子嘎嘎,小虎子道,“清冉姐姐,我還要去送鴨子,就先不和你說了。”
林清冉點點頭,小虎子就咧著笑著一陣風跑到一側門,進去。
林清冉這才發現走到天下第一樓後院了。
心底對小虎子他們的擔心解了,整個人都鬆快了許多,輕快了腳步往客棧方向走。
心好,還不用著急回去,林清冉走走逛逛,然後就在人群裏看到了一道悉的影。
那……不是師姐嗎?
師姐不是說有事需要離開九江郡幾天,讓安心待在宣元侯世子邊嗎?
師姐怎麽人還在九江郡?
林清冉抬腳追上去,四下無人,輕輕一躍,踩著胡同一邊的牆,躍到師姐跟前,擋住的去路。
林清冉看著師姐趙卿,“師姐什麽時候回來的?”
趙卿道,“剛,剛回來……”
從小跟著師姐長大,林清冉知道自家師姐一撒謊就結的子。
毫不留的破,“師姐就沒離開過九江郡吧!”
“師姐為什麽要騙我?”
趙卿支支吾吾。
林清冉刨究底,“師姐是不是知道主子安排我跟在宣元侯世子邊的目的,怕我追問?”
趙卿道,“沒,沒有的事,師姐怎麽會騙你呢?”
沒騙,有本事別結。
林清冉就那麽看著自家師姐,上前挽著趙卿的胳膊撒道,“師姐,你就告訴我吧。”
趙卿最不了撒,道,“我不是不告訴你,我是怕說了你也不會信。”
“師姐不說怎麽知道我不會信?”林清冉道。
說完,又覺得這話有那麽點耳。
趙卿看著林清冉道,“主子讓你跟在宣元侯世子邊是為了保護他。”
林清冉,“……”
保護宣元侯世子?
開什麽玩笑呢?!
真遇到危險了,比宣元侯世子死的更快。
林清冉鬆開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著自家師姐,“師姐不想告訴我實話,也用不著這樣騙我。”
這理由一看就假的不行。
趙卿無奈道,“確實人難以相信,但這是事實。”
“有人出一萬兩,讓你跟在宣元侯世子邊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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