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如春的馬車中，墨初斜倚在楚遲旁，正捧著一本人小傳看得津津有味，柳言歡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突然就覺得心頭有一刺狠狠了一下。

後臨懸一腳踢在柳言歡膝彎，柳言歡猛地往前踉蹌幾步，重重的“咚”的一聲跪在兩人麵前。

“殿下，帶來了。”臨懸麵冰冷，一言罷也不等楚遲說話，便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而聞得聲音的墨初隻是淺淺掀了掀眼皮看了眼柳言歡，便又似沒看到一樣垂下眼皮，重新埋頭於書中。

楚遲甚至連眼皮都未眨一下，將手中那一封信箋看完了，才漫不經心的看著柳言歡。

“說說吧，說得好，我能讓你走的麵些。”

楚遲不笑的時候，上位者與生俱來的製便表現得淋漓盡致了。

柳言歡重新跪好，微微仰頭看著楚遲，輕輕笑了起來，“殿下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

“柳言歡，柳家叛逆之臣的千金，曾經名長安城。”楚遲淡淡掀著眼皮，“另外，如今在秦國皇室風無兩的桂公子，便是你的弟弟，柳奕歡。”

他揚了揚手中的信箋，“要看嗎？”

柳言歡陡然就激起來，“你調查他？”

“還需要我出手調查嗎？”楚遲冷冷一笑，“他現在可是秦國炙手可熱的紅人，是太子的左右手，人下臣，可謂是……皇再世啊。”

柳言歡的手握了拳頭，抿著惡狠狠的盯著楚遲，“我不許你這樣說奕歡，他是天之驕子，不是……不是……”

“不是什麽？”楚遲紆尊降貴的俯下，將手中的信箋扔到柳言歡麵前，“好好看看吧，若是你願意真誠的回答，那麽來日柳奕歡功名就，登上頂峰的時候，你或許還有機會重新飛回枝頭變凰。”

他的聲音又冷又淺，明明說著最人心的話，可是卻句句直直的擊中柳言歡的心。

心中最蔽的願，就是從回枝頭變凰。

零落泥，就一定要碾做塵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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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言歡抖著手接過那一紙薄薄的信紙，一字一句抖著一行一行的看著，短短不過五六段的書信，卻柳言歡讀得抖不已，哭泣不已。

“看完了？”耐心的等了半刻鍾，墨初的小手已經鑽進了楚遲的手掌心，柳言歡才重新整理好緒，再抬頭看著墨初。

“墨初，你很恨我吧？”不同楚遲說話，柳言歡卻是突然問了墨初。

墨初一愣，懶懶的神也微微收了些許，“怎麽，我不應該恨你嗎？”

柳言歡苦笑，“可是你答應我弟弟的……”

“我改主意了。”墨初渾不在意的粲然一笑，“還有啊，我也並不需要你弟弟的幫助了，所以你的死活，與我無關痛。”

楚遲眉心一跳，墨初什麽時候同柳奕歡有過易？

轉眸看向笑意盈盈的墨初，楚遲以眼神詢問，墨初“吧唧”一口便親了上去，懟在了楚遲的臉上。

“之前初兒怨天怨地，想要借助柳奕歡的力量殺了殿下呢~~~~”

楚遲霍然一驚，墨初調皮的眨眨眼睛，又道：“但這是之前的想法啦，殿下今日收到的這封信，不也證明了柳奕歡的確有顛倒乾坤的能力嗎？”

楚遲紅彤彤的臉一愣，下一瞬突然吃起醋來，“怎麽，你覺得你夫君沒有顛倒乾坤的能力嗎？”

墨初出手了楚遲的臉，“自然是相信的啊，不然我怎麽敢讓你隨意置柳言歡呢？”

歪著頭，刮了刮楚遲的鼻頭，“乖啦~~~~~~不要打罵俏，好好理正事兒。”

楚遲：“……究竟是誰打罵俏。”

柳言歡苦笑著跪在地上，掙紮半晌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隻要我說出背後的人，王爺能保證我的平安嗎？”眼神中帶了幾分倔強和堅定，“我中了毒，王爺能想辦法替我解了嗎？”

“不行。”楚遲搖頭，“我隻是讓你活著，至於的毒，便不是我的事兒了。你差點殺了初兒，我不可能為你解毒。”

“那個人……藏得很深，你絕對想不到。”柳言歡咬了，握了拳頭，“你真的不願意替我想想辦法解毒嗎？”

楚遲嗬嗬一笑，“你在威脅我？”

“是易。”柳言歡垂了垂眸，“這毒的解藥……很難配，我已經有藥方，可是那些藥材太珍貴了。”

跪著前行幾步，“王爺，就當是救一隻小貓小狗罷，從此我對你再無威脅。”

孤注一擲的看著楚遲，“沒有解藥，我活不過半年。”

楚遲眉頭一挑，“這麽狠？”

他以眼神詢問墨初，墨初角一瞥，心道這柳言歡看起來“風骨錚錚”，似乎心底很有一套驕傲。

可殊不知，的驕傲早就已經在苦苦求生的過程中全數被耗得幹幹淨淨。

剩下的，不過是空有的一骨頭罷了。

比起柳奕歡，柳言歡著實是差了些。

但……墨初腦中響起閑雲道長的話來，得饒人且饒人。

也許……說的便是柳言歡？

並未得饒人，但也可饒人。

遂墨初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楚遲便應了下來，“好，隻要我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便命人替你配製解藥。”

柳言歡將墨初一同拖到季清手中，他不是沒有恨。

然……背後之人究竟是誰，既想要自己的命，又想要墨初的命，著實是令人難以捉。

柳言歡便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然後才緩緩跪直了，直直地看著楚遲。

“這個人，王爺很悉，可以說是王爺邊最親近的人。”

“他之前讓我潛伏在百花樓中，是為了監視秦良和墨衍行的一舉一。”

“秦良貪汙賄，行事不擇手段；墨衍行曾是先皇心腹，命保護公主殿下。”

“可是……他對公主心懷不軌，準確來說，是對公主的母妃，淑貴妃心懷不軌。”

楚遲的手猛地拽，聲音發狠：“繼續說。”

“後來……墨初救了我，我又得到了新的任務。”柳言歡下意識看向墨初，墨初也瞪圓了眼睛回著柳言歡。

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有什麽值得幕後之人圖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