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一邊說一邊麻利地開藥單，將材料遞給沈茹菁。

“好的，謝謝醫生了。”

沈茹菁很乖巧地應著，看起來極其聽話，醫生瞅見乖巧如學生似地點頭，很溫和地道：“行了，如果一周后沒有好轉或者更難了，你再來醫院看看。”

“好的，謝謝您。”

沈茹菁也笑了笑，起離開。

剛出就診室門口，沈茹菁就看見一道頎長的影懶懶地靠在門邊，微微垂著眸，聽見腳步聲后抬起頭來。

是宋洵。

他帶著口罩，沈茹菁看不清他的表，但是敏銳地覺到宋洵目微冷，跟來時的態度不一樣。

“我去拿藥，然后就可以走了，你要不先走吧，我等會打車回酒店。”沈茹菁以為他不耐煩了，路過他時輕聲說。

宋洵沒說話，只看一眼，出手。

沈茹菁眨了眨眼：“……怎麼了？”

“方單。”

沈茹菁恍然大悟，“不用了，我自己來吧，謝——”

謝字還沒說完，宋洵已經過手里的方單，徑直去繳費費拿藥了。

作之利落，態度之自然，等沈茹菁反應過來時，宋洵已經將裝著藥的塑料袋扔帶懷里了。

沈茹菁：“……”

回去的路上比來時更加沉默。

靜謐無人的夜里，只有車輛呼嘯而過的行駛聲。

沈茹菁報了酒店地址之后就沒有再說過話，宋洵也沒開口，好似真的只是好心幫來朋友家干活傷的‘工人’一下，順手送一趟到醫院，僅此而已。

直到車抵達酒店。

沈茹菁輕輕開口，打破了沉默：

“今天麻煩您了，壁畫我會保質保量地完的，不會耽誤工期，也不會耽誤您朋友的驗收時間，總之多謝您了。”

宋洵一言不發，半張臉都藏在黑暗里，隨意地擺弄著打火機，幽藍的火焰升起，影影綽綽照亮了他線條優的薄。

沈茹菁抿著，提著藥袋子下車，依然保持著禮貌，好像只是跟一個陌生人告別：“宋先生再見，您路上注意安全。”

“……沈茹菁。”

沈茹菁離開的步伐頓住，轉過：“宋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只有沈茹菁知道，偽裝得很好，心卻已經疼了起來，一陣一陣的，讓呼吸困難，全僵直。

明滅火中，男人煙的姿態漫不經心，又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緩緩吐出一口煙，低低開口，“……告訴我，當初為什麼要分手？”

第4章 新同學

沈茹菁第一次見到宋洵，是在七年前的夏天。

艷當空，湛藍如洗。

投在教學樓的米瓷磚上，反出斑斕的，樹木也被烤出一種混合著草木的清香。

黑板上用白筆寫著幾個大字：距離高考還有289天。

陳舊的風扇嘎吱嘎吱轉著，卻驅散不了蒸騰熱氣。

不人帶了小風扇，于是放眼去，課桌上七拐八扭的放置著各式小風扇。

沈茹菁坐在座位上，正在修改今天發下來的底考試試卷。

正是課間時分，男生們在走廊外打鬧，生們結伴著手拉手去上廁所。

修改得很認真，仿佛沒有被走廊的喧嚷打擾。

幾縷發垂落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晃著過的臉頰，筆尖的作未曾停下。

改完一張，沈茹菁將list里的數學叉掉，而后拿出下一張卷子。

理卷子上，紅彤彤的59，與語文的132形了鮮明對比。

不微蹙眉。

外面走廊突然響起一陣喧鬧的。

一個生一陣風一般跑進來，興地了座位上的：“菁菁！快快快，陪我去辦公室一下。”

“怎麼了？”沈茹菁抬起頭，眼神還有些游離，腦子里仍在思考剛才那道題。

“聽說我們年級來了個轉學生，現在正在辦公室呢。”

生拽著沈茹菁的胳膊，想要將對方從座位上拔起來，“走走走一起去看熱鬧，你就不好奇這位新同學是方是扁是圓嗎？”

沈茹菁看了看手表，還有五分鐘上課，只好順勢起依從好友。

“管它是圓是扁，總歸都是個人。”沈茹菁順口道，“不過怎麼會在這個點轉來一中啊？”

一中是北城老牌重點中學，生源卡得很嚴，基本只有中考或者自主招生才能學。

“聽說是個外市轉來的大佬，早就保送了，專門過來幫我們學校爭狀元的。”

邱曉詩一邊走一邊興致地說。

沈茹菁似有所悟地點點頭，邱曉詩的媽媽就在學校高中部任職，所以知道一些部消息也很正常。

辦公室門口早就被看熱鬧的學生們滿了，里三層外三層。

沈茹菁拉住像個陀螺一樣拼命往里面鉆的邱曉詩：“別了，在這里看一樣的。”

“這里我連人家的背影都看不著！”

邱曉詩不滿地墊腳道，高不夠，前面被很多高個子的男生堵著，只能約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沈茹菁沉了一下：“要不……我抱你起來？”

“你？”邱曉詩看了看的細胳膊小，忍不住翻白眼，“我怕把你胳膊折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