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住僅有的那點錢，阮棠急中生智：“人計！我用人計換！”

季南烽數錢的手一頓，也不知道該不該往下數。

半晌，才瞪了一眼阮棠：“草。你犯規。”

阮棠得意地搖晃著腦袋，“你就說換不換吧？”

小白白在阮棠的懷裏，也跟著搖頭晃腦，鸚鵡學舌道：“換不換？換不換？”

季南烽了一把小白白的腦袋，咬牙認了。

“換！”

季南烽胡地將錢一團，塞回了阮棠的口袋裏。

為防自己後悔，季南烽丟下話後就走了。

阮棠見季南烽走了，抱上小白白就回屋了，還將門給反鎖了。母子倆地把錢藏在了櫃子裏。

“不要跟你爸說，這錢留著給咱們小白白買買糖糖吃。”

小白白眼裏亮晶晶的，與阮棠同款的大眼睛裏閃爍著機智的小芒。

“錢錢，買糖糖。”

阮棠藏好錢，就去廚房幫忙打下手。

阮母和謝嬸正在廚房裏理阮棠買回來的，因為家裏人多，又好久沒嚐過葷腥，索就拿了一半的紅燒，剩下的都醃起來以防壞了。

季牙口不好，又燉了兩隻豬腳，混著黃豆一起燉，小白白也能跟著一起啃。

阮棠來了就趕了幫忙的季去院子裏看著小白白，別讓他跑。

季最喜歡看小白白的活兒，拎著小竹椅子就往院子裏去。

小白白正在院子裏撒歡地跑，見到季就朝著季跑來，“太——”

“哎喲，怎麽跑得滿頭大汗？來跟太回屋，太給你汗。”

季牽著小白白的手回屋，倒了熱水給小白白汗。

小白白乖巧地趴在床上，讓季給他後背，他隨手翻著床上的枕頭玩。

枕頭底下，有一疊的東西。

他看到了什麽，小錢錢！！！

一張一張，比媽媽的還多！！！

這、這得買多的糖？？？

那麽多糖，他和他媽媽能吃上三天三夜吧？？？

小白白激地臉都紅了。

沒等季完背，他著小肚腩，敞著小後背，那一件小襯衫半場在小白胳膊上。

想著他爸和媽的模樣，開口了。

“太，男計換錢，來不來？”

季：……大概已經離死不遠了，要不然怎麽會繼牙口不好後又開始耳朵也不好使了呢。

小白白沒想到他的太如此有定力！

唔，比他爸強多了，不愧是太！

看來，他得使大招了！

“太，男計換糖，來不來？”

剛剛不功，一定是他要的太多。

季閉上眼，耳邊全是他的寶貝曾孫子的男計男計……

夭壽喲，三歲的娃娃就知道男計好使……

不是自誇，就曾孫子這長相，這小，這要是擱外麵去，指不定能還多糖了……

呸！想什麽呢，曾孫子可是好孩子！

季抖著手給小白白穿上了襯衫，扣好了扣子，一直扣到了最後一顆。

“太，太了，這顆不扣。”

“太，你還沒說，男計換不換糖呢？”

季拍開了小白白要解紐扣的小手，“好孩子都是穿得齊齊整整的，咱可不學你爸那一套……”

安好小白白，季拿上自己的拐杖，大吼一聲。

“季南烽！你這臭小子給我滾出來！”、

季南烽正在後院挖地，上次阮母提了要開點地種菜，他就放在了心上，最近幾天早早下班都忙著挖地種菜。

他一手泥地拿著鋤頭，揚聲道：“，你我？”

季點頭，拄著拐杖下了臺階，走到季南烽麵前，“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季南烽不疑有他，往季跟前湊了湊。

就是這時候！

季舉起拐子就往季南烽上揍，“臭小子！都當爹了還不省心！你敢躲一個試試！”

季南烽怕季摔著，隻能在原地站著，隻能抱頭任由季揍。

小白白整站在屋簷下，看到太打他爸就跟打陀螺一樣，默默地抬起小手，將解開的紐扣給扣上了。

他這個小板可挨不了打，可不像他爸跟個牛一樣。

季南烽挨了十幾下，直到季累得放下拐杖息：“，就算是揍人也要給個理由吧？”

“就你這臉又又糙還想用男計，男子都死了嗎？到你來當？”

“當著孩子的麵，什麽話不能說，你不知道？”

季南烽莫名其妙，“關孩子什麽事？小白白才多大，他能知道什麽？”

季氣急：“他剛剛跟我說男計換糖，來不來！你說他知道什麽！看看你教的好東西，你兒子三歲都學會了。”

季南烽老臉一紅，“這臭小子，看我不揍他！”

季南烽看到小白白就站在屋簷下，朝他招手：“兒子，你過來！”

“你犯的錯，還敢嚇唬孩子！”

季攔著季南烽不讓去，季南烽一把抓住拐杖，兩方僵持不下……

就是這時候，季部長回來了。

見到這一幕，擼起袖子就給了季南烽的後腦勺兩個大比兜。“臭小子，你想摔著你？你都多大歲數了，能跟你一樣壯？”

原本還在教訓孫子的季，看到自己大孫子被兩個大比兜打懵了，二話不說掄著拐杖就朝著季部長揮去！

“我大孫子好著呢，要你說？！要你打？！”

季部長也不敢躲，抱頭生生地著。

隔壁的人家聽到靜從院子裏探頭出來，這一看不得了，平時冷冰冰不近人的季部長竟然還能被老娘追著用拐杖揍。

這可是大新聞啊，不到天黑，家屬院裏就傳遍了季部長的榮事跡。

老領導們聽說後也是稀罕不已：“老季這人啊什麽都好，就是太冷冰冰。現在親人找到了，人也有生機活力了，我那天還看到老季遛大孫子……這樣才好嘛，有點人味兒，上頭才放心把更重要的任務給他嘛……”

一開始季揍季南烽時，阮棠打算來勸架的，但是一聽到季說什麽男計全讓小白白學去了，就捂著臉跑回了廚房裏，還讓阮母他們別去勸。

後來，聽到季部長的聲音，看在剛要來的錢份上，阮棠去勸住了季。

給季倒了一杯溫水，還心地給季部長一罐跌打損傷膏。

季部長也從阮棠的勸架中搞明白了，是他誤會了季南烽。

可兩個大比兜都已經打了，他這個當爸的總不能讓兒子打回來吧？

想到好不容易緩和了一點點的父子關係，季部長討好地道：“你下手沒個輕重，打到你哪兒了，我給你點膏藥開。”

“嗬，大可不必。”

季部長頭疼，“我承認是我的錯，沒弄清緣由就下手，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嗬。”

“要是你實在不解氣，就打回來吧！”

“不必！打傷了你，我還得送你去醫院，我可沒錢。”

季部長心有靈犀，吐出一句話：“我有錢！”

他明顯到在回暖，旁一直釋然著冷氣的好大兒表有些僵。

季部長試探地開口：“咳，要多，爸給你。”

這還是季部長頭一次以“爸”自稱，跟季南烽說話。

季南烽抿著沒說話。

季部長果斷出手，“五十夠不夠？”

五十沒說話，那就是不夠了。

季部長有些憂愁，果然兒子大了胃口也大，要是哄季小弟，五元大抵就夠了。

“爸是過來人，爸知道你得時不時犒勞你兄弟，還得顧著家裏老婆孩子，五十肯定不夠，一百咋樣？”

“謝謝爸。”

季南烽能屈能，再說做兒子的問爸要錢，不丟人。

季南烽說完就站了起來，用作催著季部長回屋拿錢。

就這般，季部長花了一百得了一句爸，還附送了給兒子膏藥的機會。

這錢，怎麽說呢，花得值，就是不花。

季南烽夫妻倆各自錢包都鼓了點，心都愉悅。

看到回房看到了小白白，這心就不大妙了。

夫妻倆逮著小白白一頓輸出，直到小白白保證自己不隨便賣弄男計，不隨便學大人說話。

小白白點頭應了：這個男計什麽的，也不是那麽管用。

他都沒從太那兒換到錢，連糖也沒換到。

看來，還是錢錢比較管用。

小白白看著他爸他媽一張一合說教的，突然想到他是不是弄錯了。

或許是，小錢錢能換到男計？

大抵是小白白的小腦瓜子輸的東西太多，小家夥剛沾到床就睡著了。

季南烽小聲道：“男計還要嗎？”

阮棠不放心地瞅了一眼兒子，心累地道：“別了，要是又讓咱兒子學會了新招式就不好了。”

季南烽一想到那個畫麵，剛起的那點兒心思也沒了。

晃的泰山頂什麽的，不敢想。

要是再去別人麵前學一遭，他們臉都丟盡了。

“改明兒我讓人給打個你說的高低床，讓小白白跟季小弟去睡。”

夫妻倆說著話，難得早早地就睡了。

一夜好眠，神清氣爽地起來後，又各自去忙了。

阮棠到了工地後，就看到了協二院長正與阮父說著什麽，不用問也猜得到，應該是來找阮父回去的。

阮棠也沒往跟前湊，轉就去衛生部去磨基建款。

趁著上半年錢足，基建款錢快點批下來，才能安心。

才到大樓大門口，遠遠地看到了季部長被一個人糾纏，細看，那一人竟然是詹婷白。

自從詹家出事後，詹婷白就消停多了。

不過才消停了這些日子，詹婷白又尋過來了。

阮棠生怕季部長一個大男人沒辦法應付詹婷白，騎著自行車就衝了過去。

“讓讓——”

詹婷白看到一輛自行車衝過來，惜命地鬆開了季部長的袖子。

等自行車停在兩人的中間，看到阮棠就忍不住罵罵咧咧。

“你會不會騎車？眼瞎啊，騎著車往人上衝。”

季部長可分得清裏外，阮棠是他兒媳婦，他怎麽能由人外人來數落。

“你擋著大門口，怪誰？”

季部長轉頭就幫阮棠推著自行車往裏麵走，“走吧，去我辦公室。”

詹婷白實在是沒辦法了，想去季宅堵人，但是家屬院的守門人本就不放進去。

去了幾次，都被老鄰居圍觀，們話裏話外看熱鬧，氣的不想再去。

沒辦法，詹婷白隻能來季部長工作的大樓門口來堵人。

來了三次，才讓堵到人。

說什麽也不願意放季部長走。

“老季，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不出現在你麵前！”

“但是高，高總是你看著長大的，你不能不管他啊！”

“宗家人見他無依無靠，往死裏作弄他啊！我早說他媳婦包藏禍心，看高沒了工作，吃住在家，就提出了要把孩子姓宗！”

季部長見詹婷白緒激，吸引了不人的側目，這才出聲打斷詹婷白的歇斯底裏。

“孩子姓什麽都是小事，隻要夫妻倆好聲好氣商量著來就好。而且，馬家這種背景，孩子姓宗也不是什麽壞事。”

說完，留下詹婷白自己想。

想不明白，他也沒有辦法。

阮棠跟著季部長去了辦公室，見季部長眉頭還鎖著，阮棠道：“擔心馬高？”

季部長：“高那孩子不像馬家人，也不像詹家人……有點單純。”

何止有點單純。

那一手胳膊肘往外拐至今記憶猶新。

“正好，我下午有空，一會兒我去看看去。”

阮棠辦事，季部長自然是放心，他也沒有將馬高認回來的打算，叮囑阮棠切莫多管閑事。

“隻要確定是自由的，宗家人沒打他就。”

隻要是自由，一個大男人想做什麽也沒什麽人能阻止得了。

阮棠應了，磨了季部長的簽字後才心滿意足地往協二那一片走。

阮父他們原本住的院子給了招來的老教授們住，家屬們看到阮棠，熱地拉著阮棠進屋一起吃午飯。

三家人把菜一湊，就整出了一桌。

阮棠也沒客氣，捧著碗就上了桌。

阮棠正愁怎麽開口打聽隔壁宗家的事，隔壁就傳來了刺耳的打砸聲。

阮棠心裏一喜，這就瞌睡有人送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