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好換個話題,來掩飾自己滿心的洶涌:“我想起來一件事,孫安琪的日記里有寫你和別人打過架,為什麼?”
聊到這個,溫辭樹比剛才提起呂斯思的事還要低沉。
有些被塵埃掩埋的記憶,或許有權利知道,但似乎不知道對更好。
他想了很久。
喬棲就在旁邊等了很久。
好像是知道他一定會告訴這些似的,并不催促。
終于,溫辭樹瞭起眼皮看向。
他還是那麼淡淡的,但聲音里卻帶有一的意思:“我打他是因為他拍你。”
“拍我?”喬棲難以置信。
“在你上樓的時候拍你的底,裝作肩而過拍你的大,你穿低領的服時他也會拍……我比別人更留意你,所以有一次你上樓的時候他拍你被我發現了,后來我把他堵住了,找到了其他拍的照片。”
喬棲沒想到這背后竟有這麼骯臟的事。
惡心的像吞了只蛆。
越想越覺得無語,都氣笑了:“他暗我?”
溫辭樹搖頭:“本來找他之后,他答應我以后不拍了的,誰知道后來還是拍了。所以我就打了他,然后他告訴我,這些照片不是他想看,是有別人想看。”
“誰?”
“找人拍你的那個男生路甲平,我本來想找他談談,但沒出兩天他就退學了。”
喬棲呼吸像被扼住,瞪大了眼睛:“誰?!”
“路甲平。”
“……”
第52章 風月
喬育木常常這麼罵喬棲——
“上學的時候你就不學好, 邊那些狐朋狗友,要麼紋龍畫虎,要麼娘炮一個, 那個段飛揚還進去過,真不知道你本來就是那樣的人, 還是被他們帶壞了!”
段飛揚是喬棲那伙人從小到大的大哥。
這倒不是因為他是他們之中年齡最大的一個, 而是因為他這個人莫名江湖氣重, 對朋友很講義氣, 無論誰出了什麼事, 他總有能力像個大人那樣解決。
以前大家圍坐在場上暢想未來的時候, 都覺得段飛揚一定會是他們之間混的最好的一個。
因為他家庭和睦,沒有過原生家庭帶來的不良影響,他朋友多,在哪里都風生水起,學習也不差, 無論是想走學習這條路還是走其他路, 覺他都有辦法讓人生變得更好。
結果在高考前夕, 他和一個人起了爭執,失手把那人的一只眼睛打瞎了,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
這件事發生在校外, 加之大家有意保護段飛揚的名聲,數知道這件事的幾個人也都沒有外傳。
但是有些事能捂住,有些懲罰卻依舊要繼續。
最后段飛揚鋃鐺獄,減刑至四年出獄, 他的大學相當于是在監獄上的。
而他打的那個人就路甲平。
凌晨一點鐘, 喬棲把段飛揚約了出來。
在他家的小區門口等他。
溫辭樹把送過來, 他依稀知道了什麼難以言明的事, 便默默把放在段飛揚家小區門口,等之后,就把車子開遠了。
這種時候,他應該給時間。
喬棲站在一棵梧桐樹下等段飛揚。
夏日的飛蟲多,它們在樹梢的路燈下盤旋,看著它們,點了支煙,卻從指尖到手臂都在抖。
段飛揚從樓上下來,遠遠看到的背影。
昏黃的路燈照在上像蜂一樣,恰好穿著姜黃的曳地連,細細的吊帶掛在雙肩,出后背妖冶的荊棘紋,以及漂亮的蝴蝶骨。
他深深看了好久,才走過去:“什麼事啊,大半夜的。”
喬棲聞聲一僵。
隨后把煙摁滅在地上,起,轉頭,凝著他。
的眼神很不一般。
段飛揚的笑意僵在臉上,然后角慢慢的垮了下去。
的眼睛里有容,可不知道為什麼,那一汪容里,分明還有幾重難以被忽略的絕。
對視好久,喬棲才問:“段飛揚,你當年為什麼要打路甲平?”
他段飛揚,而不是大哥。
段飛揚呼吸一沉,很快明白有些似乎見了天。
“你知道什麼了是不是?”他問。
“你打算瞞我一輩子是不是?”問。
幾乎是同時說出來的。
然后他們都哽了幾分。
上學那會兒段飛揚人脈廣,但凡見過面的同學都得上他一句大哥,也正因如此,當某個男同學無意之間看到了路甲平手機里的喬棲時,才會跑來告訴他。
以往喬棲有什麼事,他要是知道了,就順手擺平了,連知道都不必讓知道。
那次他也以為他有能力和以前一樣,幫喬棲悄無聲息解決一切。
誰知道路甲平上還裝著刀,他毫無準備,為了自衛,只好對路甲平下重手。
現在回憶起來,還是會覺得那就像一場噩夢。
段飛揚不愿再提,便說:“沒什麼,我不想你覺得你欠我。”
“可我就是欠你。”這句話喬棲已染上哭腔。
太絕了,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對回憶,更不知道該如何直視未來。
“我就知道如果你知道這事兒會是這個反應。”段飛揚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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