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的下人一直在候著,知道秦歡醒了,全府上下都高興壞了,準備的有容易克化的面條餛飩和米粥。
秦歡睡了兩日,卻并沒覺到。還是沈鶴之讓陪著用點,才知道,昏睡了兩日,他也不吃不睡的陪了兩日。
頓時只覺得心口酸脹的厲害,既甜又心疼。
陪著他吃了小半碗的餛飩,又在屋走了半刻鐘消食,秦歡就被趕回了床上休息。
“舅舅,我真的已經沒事了,你看,不是好好的嘛,我才剛醒,怎麼睡得著呀。”
“我陪著你,哄著你睡。”
他的聲音清冷又好聽,秦歡便真的不鬧騰了,側躺著枕著自己的手掌,看著他的臉,被他的聲音環繞著,漸漸地有了些困意。
“舅舅,行刑之前,我想去見他一面。”秦歡睡著前,迷迷糊糊地開口。
沈鶴之起掖好被角,在額上親了親,“好。”
是該了結這一切了。
第57章 定親(正文完)
當日況急, 秦歡直接被帶回了太子府,醒來后又躺著修養了兩日,沈鶴之才準許下地走。
秦歡約約的覺到, 沈鶴之是真的覺得以前忽視了, 現在便要一點點地補回來,讓有種深陷在溫中的覺。
等到秦歡能下床, 那邊的案子也已經審完了,嚴夫人等人或多或都招了些, 唯有嚴首輔什麼都不肯說。
一場還未開始又早早結束的噩夢, 依舊造了影響。
惠帝醒來后神智有些不清晰, 拉著沈鶴之徹夜說了許久的話。
說他是如何從皇子一步步坐上的皇位, 說他與皇后是如何從年夫妻熬到對猜忌,對周家忌憚, 乃至于夫妻離心的,說到最后才道對不起皇后。
沈鶴之是他與皇后的第一個子嗣,他歡喜不已, 最為疼重視的便是他,知道他遇伏出事后, 他也大怒悲傷, 一個人獨坐書房一天一夜。
他不厭其煩的安著皇后, 告訴孩子會找回來的, 到時痛失孩子的周皇后沒了往日的溫, 變得尖銳又刻薄。
惠帝要理朝政, 要面對周家的步步, 他覺得皇后不理解他,失去大兒子他比任何人都痛苦。
時間一長,他也沒了往日的耐心, 甚至偶爾還會忍不住地呵斥皇后,讓別再提起沈鶴之的事。皇后便會一臉傷的看著他,夫妻關系也因此變得越發尖銳。
與魔般的病態比起來,徐貴妃就顯得善解人意多了。
故而皇后出事時,惠帝先是然大怒,回過神來又有些如釋重負之,就算大兒子真的出事了,他也不能永遠沉溺在過去,還是繼續朝前看。
而這些都在沈鶴之活著回來后,有了改變。
“朕此生虧欠最多的人,便是你母后。”握著他的收,眼里似有淚。
見他又陷反復地低喃中,沈鶴之掰開了他的手指,冷漠地喊來了太醫。太醫看過后也都是搖頭,一切夢障皆由心生。
從皇宮出來后,沈鶴之在書房枯坐了整日,害死他母后的真兇都已經找到,可他卻沒毫暢快。嚴首輔確實是主導者,但每個人又都是幫兇,包括他的父親。
后來還是秦歡知道了,找去了書房,抱著他度過了那漫長的一夜。
自那之后,惠帝對外稱養病,由太子代為監國。
秦歡能下地走后,就又搬回了秦家。沈鶴之朝中事忙,沒辦法日日陪著,與其守著空的太子府,還不如回家與姚氏相伴,等他得空的時候再來找。
之后的某日午后,沈鶴之提早理完了朝中事務,特意空出半日,帶著秦歡去了大理寺。
時隔幾日再見嚴首輔,秦歡幾乎要認不出他來,穿著破舊的囚服,蓬頭垢面,哪還有往日的半分儒雅莊重。
聽說他從獄之后,就沒說過一句話,但餐餐不拉,這就說明他還想活。是了,他這樣貪權勢慕虛榮的人,即便是敗了也不舍得死,他總會覺得自己還能翻。
“嚴大人,好久不見。”
嚴首輔聽到的聲音,才緩慢地抬起了頭,看到秦歡時,神終于有了些許變化。只是自嘲地扯了兩下角,依舊是沒說話,甚至是低下了頭,不再看。
“嚴大人就不好奇我為何沒死?”
可不管秦歡說什麼,他都沒再抬頭也沒說話。
沈鶴之在一旁沒出聲,但也擰了眉頭,想要勸算了,這樣的人,與他說再多都是無用的。
不管他招不招,罪名都會定下,等著他的只有行刑。
“之前你想要的東西,嚴大人確定不想看看嗎?”
這回秦歡明顯的覺到牢中人了,他的腦袋移了移,那雙本來著的眼便了出來,了往日的篤定,此刻就像條毒蛇,兇戾惡毒。
“拿來。”他許久沒說話,聲音又干又,像被割過的稻草,令人背脊生寒。
秦歡被他的眼神所懾,下意識地輕挪了兩步,好在沈鶴之地握住了的手,側頭看了他一眼,心底不自覺的有了底氣,好似有他在便什麼都不怕了。
“沒有,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信和證據。父親和梁大人視您如師如父,他們從未想過要害你,您匣子里鎖的那封信,便是父親想要同你說的最后的話。”
許是嚴首輔一早就存了要死的打算,即便知道拿了錦盒里的函,他也毫不避諱,未曾將東西搜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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