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殿百多臣屬面面相覷,可忽然,蘇延慶折返了回來,恭敬道:“這是最后一禮,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讓二殿下也同來,還有德妃娘娘、永寧公主,以及定北侯和長清侯,陛下看重你們,也請同來獻禮。”
殿又響起一片輕嘩,讓李琨去也就罷了,怎還讓德妃和李韻同行?竟還有兩位外臣?自顧便沒有外臣與皇室一同祭天的道理!
李琨聽令抬步,德妃不知怎麼卻有些不安,忙道:“多謝太后娘娘的好意,但臣妾和永寧份不合,不敢僭越——”
蘇延慶原地不,“這亦是陛下的意思。”
他如此一言,德妃更覺奇怪,貞元帝雖寵們,卻不會如此有違禮數,崔曜和杜巍也覺不對勁,崔曜自隊伍中走出兩步,“如此與禮不合,我們還是在外候著便可,公公回去復命吧,多謝陛下和太后恩典。”
蘇延慶表古怪起來,又求救般地看向信國公,信國公鄭明躍本就站在首位,此刻走到德妃跟前,抬手做請,“娘娘,快請吧——”
杜巍眉頭一豎,“信國公這是做什麼?”
鄭明躍死死盯著德妃,忽然語聲一厲,“來人,請德妃娘娘和永寧公主后殿說話,定北侯和長清侯,也一并請進去。”
此言一出,僵站許久的楚賢欽終于了,與此同時,殿外軍水般涌,侯在一旁的道士們也從法中出長劍,紛紛指向殿諸人。
變故突生,百駭然,儀門的妃嬪眷亦驚呼連連,本想從偏殿逃走,可守在偏殿的侍也各個從腰間出短劍,竟皆是武士假扮!
崔曜與杜巍面大變,而近前執劍的假道士未給他們反抗的機會,眨眼功夫,便有數把寒刃落在他們肩頸上,而殿臣工雖多,但軍與道士的人數是臣工的數倍,誰也不能以一敵百。
崔曜大怒:“鄭明躍!你們這是要謀反?!”
鄭明躍似笑非笑一瞬,抬了抬下頜,一個拿劍的道士上前,一把扯住德妃往后殿拖去,崔曜與杜巍,也被擰了臂膀。
眨眼功夫,德妃面上褪得干干凈凈,眼見崔慕之也被刀劍駕著脖子,眼底涌上絕,又連忙回頭尋李韻。
李韻跟在秦纓邊,被這場面嚇住,“哇”得一聲哭起來。
李芳蕤亦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
話未說完,秦纓一把拉住,李芳蕤怒不可遏,但秦纓有勸阻之意,只好咬牙關,將喝問咽了回去。
鄭明躍此時看向李韻,“公主,你也請吧,去找你母親。”
永寧雖有些呆笨,卻也能察危機,哭著躲進秦纓后,秦纓也一把護住。
鄭明躍目一抬,盯向秦纓,“縣主,此事與你無關,我們不想為難你,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秦纓抿了抿,咬牙道:“我陪公主進去。”
此言一出,人群中的秦璋忍不住喚:“纓纓——”
李芳蕤也立刻道:“不可——”
秦纓遙遙看了秦璋一眼,更堅定道:“公主小小年紀,自然害怕,我陪進去,事已至此,大家也明白太后和信國公要做什麼了,我便是聽到什麼,也無傷大雅。”
鄭明躍似覺天真,淡淡一笑道:“也罷,縣主仁善大義,那便隨你的愿,只你莫要后悔。”
秦纓傾牽住永寧,低聲道:“公主別怕,我陪你去找德妃娘娘。”
有開口,永寧縱然還是害怕,也不再抗拒,只拉著往后殿而去,鄭明躍看了眾人一眼,“請諸位稍后,這祭神之禮,只怕還有些時候。”
話音落定,他也轉跟上,十多個執劍的道長們也一同往后殿行去,唯獨楚賢欽帶著其他軍守在外,崔慕之急出一頭冷汗,待想手,卻有兩把劍鋒一同挾持著他。
崔慕之惱恨極了,又憤憤看向楚賢欽,“楚賢欽!你好大的膽子!枉陛下這般重你!你竟做了這臣賊子!”
楚賢欽眉眼微涼,語氣復雜道:“諸位,太后并無傷害你們的意思,只要你們安然不,今夜都可平安歸家,但誰若敢妄,那楚某的刀,便要見了。”
“父皇——”
“來人護駕——”
楚賢欽話音落下,殿中響起一片倒冷氣聲,有想鳴不平之人也不敢開口,與此同時,似是李玥和黃萬福的聲音悶悶地響了起來,眾人一愣,后殿與中殿隔了一道廳房,還有兩堵厚墻,后殿的聲音,怎麼會出現在中殿之中?
……
夜如潑墨,德妃和崔曜出現在殿門口時,后殿侍立的樂工,也拔劍指向了李玥和貞元帝,黃萬福大聲喊著護駕,只等來了執劍的假道士。
貞元帝駭然難當,李玥更嚇呆了住,而太后瞧見同來的還有秦纓,則最是詫異。
鄭明躍道:“云縣主非要陪公主殿下同來,我便全了。”
后殿燈火通明,神龕高懸,道幡寶菱滿室,四足青銅鼎爐立于正中,本該莊嚴肅穆地行燔燎之禮,可此時,只有炭火的嗶剝聲為這場面增添了幾分荒誕之。
秦纓被寒劍指著站在門口,又地將永寧攬在邊,德妃與崔曜三人,則被押著站在正南墻下,像要被審判的囚犯一般。
太后掃過室眾人,幽幽道:“長清侯和定北侯擁護皇帝,哀家明白,不過你們看看皇帝,他患重病,已遭天譴,這樣的人,滿朝文武,天下萬民,怎能信任他做皇帝?如今連昊天大帝都降下旨意,依哀家看,皇帝便照著老道長說的,早些清凈向經,消除罪業,這一國之君的位置,該讓年輕人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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