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泛著寒的利刃,本吵鬧的人群立馬安靜了下來。
青梨看向管事的。
“既是向我討要代,站在門口大聲嚷嚷算怎麼回事?進來吧。”
管事的本還在為著元闌手上拿著的劍發憷,聽了青梨的話后,心里暗自一喜。
“多謝夫人。”
說罷,又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后的兩個男子。
“還不快點跟上來!”
到了屋,小魚帶著小丫鬟給管事的上茶。
管事端起茶盞,卻沒有急著喝,抬眼看向上座的青梨。
這麼多天了,暗地里阻撓也罷,找人說閑話也罷,各種能想出來的法子法子統統都使了一遍,卻愣是半點效用都無。
甚至之前吩咐廚房的事還被俞安行抓了個正著……
越想,管事的心里就越憋悶。
索便鬧個大的。
好在近來俞安行不得空,四五日見不到人,剛好便給了這個可乘之機。
端起手邊的茶盞,管事的往旁邊使了個眼。
另兩個跟進來的男子見狀,掀起角跪在地上,雙手呈著幾本賬冊,異口同聲道:“小的見過夫人。”
一聽介紹,青梨方知他二人是俞安行名下兩間瓷鋪的掌柜。
管事的之前送過來的瓷鋪子的賬本,便是他二人在管著。
可眼下掌柜的卻說,賬本上的數目不對,上頭記著的出賬數目比實際上的出賬要許多。
還是掌柜的今日查到了他們鋪子上,這才發現的。
這月的賬本皆由青梨核對,這筆實際上多支出了的銀錢,自然而然便讓人想到是青梨從中了什麼手腳,私自吞了。
掌柜的低著頭說完,另有幾人從門外進來,看著青梨的目躲閃。
“……小的那一日將賬本送過來,還未來得及給管事的送過去,路上便被人給攔住了,讓小的將賬本給換了……”
那人說著話,目在屋眾人上繞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站在青梨后的小魚上。
“……就是……是著小的,說到時事了,會將多出來的銀錢分與我,還、還說是夫人邊的人,事定然不會敗……”
人證證皆有了,莫說是站在外頭看熱鬧的一眾丫鬟小廝,就連元闌都不皺起了眉頭。
“咳咳……”
管事的抓住時機適時咳嗽一聲,讓人將目轉回到上。
為了今日之事,可是籌謀得夠久的了。
“夫人,實在不是奴婢要與您作對,只是您也知道,奴婢跟在老夫人邊多年,本是奉了老夫人的令要好好照顧夫人,只夫人如今已去,留下的這些個產業,我是萬萬不能馬虎的。”
一番話里倒是將俞安行已故去的母親和姑蘇那頭的景老夫人都提了出來。
管事的也自有的思量。
如今青梨同自家公子親已是板上定釘的事實,今日鬧的這一出,一來是為了替自家侄元翠出出氣,二來則是敲打敲打青梨,順道也讓旁人知道,雖秋水小筑里進了一個夫人,卻并不代表這位管事的便是死人一個了。
抿了一口茶,管事的看向青梨。
“若是夫人有什麼苦衷,大可直接說出來。畢竟賬冊上的名目繁復,夫人一時看走了眼,那也是有可能的。”
言外之意便是,只要青梨開口,自己就能給青梨一個臺階下。
而那頭,小魚早就聽著青梨的吩咐,去取了之前謄抄的賬本過來。
青梨一邊聽著管事的話,一邊低頭細細地將自己之前謄抄的賬目與兩個掌柜的遞上來的那兩本賬冊進行核對。
賬本上的每一頁都詳細寫了鋪子進貨與銷售出去的品清單,并附上了金額。
可是看著第一頁,青梨謄抄的數目便與掌柜送上來的賬本有了四五的出。
青梨記得分明,那些謄抄的明細核對了四五遍,不可能會出現這麼多的錯誤。
唯一的可能,便是賬本被人給調換了。
而這幾次的賬本,皆是由管事的親自送過來的。
如此一來,今日這事,是誰在其中做的手腳,再清楚不過。
青梨抬頭看向小魚,小魚立馬矮下來。
主仆二人說了幾句,青梨才又往管事的方向看過去,歉然一笑。
“你們口中所說的私吞錢財一事,我半點也不知,對賬本也不,可能要花費些時間再核對一番。”
事已了這樣,想來青梨也沒什麼法子應對,管事的點頭應下。
“夫人要看便只管看,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同奴婢說。”
無人瞧見,角落里,小魚同元闌一道出了門。
青梨這一看,確實費上了不時候。
直從晨間便看到了午時。
午后的日頭直直照在庭院的青石小徑上。
管事的手邊茶盞空了又添,直將茶壺里的熱茶喝了涼茶,丫鬟又送了一壺新的上來。
至于地上跪著的那兩個掌柜,膝蓋早已發麻。
可主子不發聲,他們也不敢逾矩,只能安靜跪著。
青梨還在不不慢地翻看著手中的賬冊。
偶爾停下來用一塊碟子里的甜糕,再慢悠悠地品一品盞中溫茶。
許久,才翻過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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