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似水，楚楚可憐，崔茵從一開始就在騙他。

是心積慮放出消息，讓崔家人知道的下落，暗自謀劃，竟能說服崔大夫人，將阿珩一起帶走。

李承璟早就該想到的，三年前一個被崔家視作棄子的旁支孤，能安然無恙從叛里活著趕到豫章，就不是一個空有皮囊的人。

他費盡心思找到這里，原本還想替開。

茵茵這樣在意他，怎麼會真的放手離開他?

或許是崔大夫人迫的，也是迫不得已。然而并不是，如果是被脅迫，見到他，應該欣喜若狂。手臂上的痕卻在告訴他，崔茵心里有恨，恨他，是鐵了心想帶著阿珩離開他。

他沒有心思再忍的這點無謂的掙扎，攔腰將抱起，大步走進門去，一把將投到了榻上，隨后欺上來。

崔茵的肩骨被重重一摔，卻不覺得疼痛，手腕被他一掌鉗制住，想借力爬起來。

李承璟的眼神卻是異樣的兇狠，如同淬了寒的劍刃，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他回頭對著被手下押住卻不停踢門大喊大的春草怒道，“滾!”

幾個手下原本怕傷著崔茵的侍，這下得了號令，手忙腳將人帶了出去。

帳子里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一個抑著怒火的沉悶，一個帶著哭腔。

“李承璟，求你，求你放我走吧，”崔茵眼眶嫣紅，睜著淚眼婆娑的眸子看著面前的人，見他不說話，又哀求道，“王爺，郎君，君澄……求求你……”

再三哭求，那白如玉的臉上劃過一道道淚珠，因為恐懼和絕，瑟瑟抖。

他冷笑，扼住的鵝頸，將人下去，呼吸噴灑在沾著淚水的臉上，崔茵忍不住打了個冷。

“茵茵，你和崔家人一起聯手騙我之時，就沒想過又今日嗎?”

“以我待你之心，卻被你如此欺瞞誆騙，求我放你走?崔茵，我李承璟從不是什麼善人。”

一涼意和冷風從凌的襟里探了進來。

崔茵死死咬住下，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

建康去往姑蘇的道之上，馬蹄聲陣陣，列隊行軍。

去歲年末之時，揚州作的一批天通教信眾趁大軍北伐，朝中士族員皆不愿出手平，坐視不管，直至縱容他們一場大火燒毀了揚州數十座道觀，百姓們無不怨聲載道，這才派人將幾個作的頭目捉拿歸案。

沒料想，揚州剩余逃走的幾個天通教頭目，竟流竄至姑蘇，短短兩個月，便收納了幾百信眾教徒。

他們揚言大梁朝廷氣數已盡，天通教大圣真人才是得天命之人，打著討伐士族的幌子，招搖撞騙，吸引了不對高門士族恨之骨的普通百姓。

招攬來的信眾被妖言妖語蒙騙，本不是什麼討伐士族，而是為所謂的大圣真人的爪牙，四殘害百姓，行風作。

幾百人而已，原本指派手下一人前來平即可，這一次，蕭緒桓卻親自帶人趕往姑蘇。

程改之頗為興，“早就在建康待膩了，出來陪他們小打小鬧也不錯。”

蕭緒桓皺了皺眉，“天通教能四作，是有些本事的，不要輕敵。”

程改之隨口答應，滿不在乎，他們連羯人都能打退，害怕這幾個妖道不?他漫不經心跟在蕭緒桓后，見他有些嚴肅，不像是愿意聽自己吹牛侃山的樣子，便尋了個借口，溜到隊伍后面去了。

蕭緒桓余看到，言又止。

“襄臣，你有心事?”

說話的事他最信賴的謀士，也是阿姐的丈夫沈汲，他為人一向淡泊，骨子里帶著幾分書生氣，雖相識十幾載，亦稱得上是伯樂之，但與程改之截然相反，不僅話，還不喜歡窺探別人的緒。

這次連他都忍不住詢問，蕭緒桓無奈的笑笑，搖頭，“沒有，只是在想天通教的事。”

沈汲不信，想起出發前蕭楚華頤指氣使，再三要求他打聽清楚蕭緒桓近來到底怎麼了，但依照他的格，這種事，斟酌再三，他也問不出口。

兩人只好各懷心事，沉默了一路。

前邊，便是姑蘇了。

**

“夫人，喝藥了。”

侍侍立在床邊，輕輕喚著錦帳里人。

崔茵干脆將腦袋蒙在被子里，向里側臥，一不。

侍心里著急，今日攝政王下船不知去了哪里，臨走前再三叮囑們照顧好夫人，夫人卻怎麼也不肯起來吃藥。

大概是心俱疲，心底被李承璟徹底摧毀了出逃的希，崔茵大病一場，李承璟便也不著急，慢慢走水路回建康。

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這兩日船停在了靠近姑蘇的一碼頭，李承璟似乎有要事要忙，將阿珩和分開來，不許再見到阿珩，以防再想逃走。

就連春草也被他關押了起來。

因為生病，自那晚之后，他倒也沒再強迫。只是崔茵眼睛里都失去了華，不哭不鬧，像是認命一樣，頹然的在床上養病。

纖纖一握的腰，如今更是瘦的像是細柳，經不起風吹。

無論李承璟跟說什麼，都不與他講話，就這麼平靜無波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