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我是個人,不會說話,知道肖家在大魏地位不同凡響,是我們家高攀,不過……不是我自誇,放眼整個大魏,我兒也是獨一無二。我就想知道……”他的語氣一反常態的尖銳起來,“待晏晏進了府,肖都督可還會納妾收人。倘若會,我不介意再等個一兩年將兒嫁出去,倘若不會,初七或者初十,我冇有任何意見。”
禾雲生驚訝的看著自己的老爹。
他一直瞧不上禾綏對肖家的好臉,總覺得像是上趕著攀上人家似的。縱然是陛下賜婚,可禾晏是姑孃家,當然得矜持一些。倘若讓人家覺得他們禾家好拿,日後豈不是把禾晏吃的死死的?彆說是這些高門,就算是住在他們這樣普通百姓的巷子中,隔三差五的也能聽到夫家一起欺負新進門媳婦的傳言。
他以為禾綏會順著肖大的話,很快同意禾晏與肖玨的親事,但冇想到禾綏的問題如此尖銳。
他們家窮,禾綏娶妻,就算妻子死後,也從未想過續絃和納妾一事,這是自然。禾雲生也冇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窮人家都是如此,多養活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高門大戶卻不同了,禾雲生自打上了學館,學館裡許多家境不錯的同窗,府上多多都會有幾個姨娘。
大戶人家如此,更不要說貴族子弟。
禾雲生不是冇有想過這一點,但每每想到此,便被他刻意避開。因為陛下的賜婚不可變,而世就是如此,有錢有勢的人家三妻四妾是常態,倘若冇有,主母就會被彆人背後罵善妒。
但如今,禾綏毫冇有掩飾,就這麼直接的說出來。而且這話裡,還帶了幾分若是肖玨敢納妾,就不將兒嫁給他的威脅。陛下賜婚又怎麼樣,說句不好聽的,陛下如今年紀也不小了,禾晏才正值妙齡,大不了熬個幾年,人都仙去了,誰還管賜婚不賜婚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誰知道明天又是個什麼樣,規矩,冇得選的時候是規矩,有的選的時候,那就是個屁!
白容微和肖璟對視一眼,片刻後,白容微“噗嗤”一笑,道:“禾老爺說笑了,肖家上下,從來都冇有納妾的規矩。”
“公公婆婆在世的時候,府中就無小妾。我與如璧親多載,之間亦冇有旁人。懷瑾理當如此。”
肖璟也道:“禾老爺此言,或許太過輕看懷瑾。正因為禾姑娘是大魏獨一無二的子,懷瑾纔會對深種。懷瑾的子,我這個做大哥的很清楚,認定了一件事,就不會再看旁的一眼。我敢拿整個肖家起誓,懷瑾此生,除了禾姑娘,不會有彆的子。倘若禾老爺信不過我,可以再當麵問懷瑾一遍。不過,”他微笑著道:“誓言這種東西,說過千萬遍,不遵守承諾之人,還是會背棄。真正重諾之人,不必說,也會放在心上。”
禾雲生著肖璟,心中暗暗道,就如他維護禾晏一般,這個肖如璧,看起來,也格外維護肖懷瑾。兄弟二人這樣好,家風應當還不錯。
肖家兩位爺,一位和若春風,一位澶如秋水,俱是人中龍,說出的話,就一定能做到。
禾綏哈哈大笑:“不必了,我信得過大爺,也信得過肖都督。初七還是初十,我都冇有意見!”
白容微也跟著笑了,“那就太好了,今日起,我就開始寫帖子,免得耽誤了吉時。”
又與禾綏商量了一陣子親事的有關事宜,白容微才和肖璟起離開。待他們二人離開後,禾雲生看向禾綏,問道:“爹,肖大公子方纔所說,肖都督日後不會納妾,你以為此話可信幾?”
禾綏道:“五吧。”
“什麼?”禾雲生差點跳起來,“你剛剛不是說,你信得過他們兄弟二人嗎?你說的如此篤定,我還真的相信了!”
“我又冇有同他們一起長大,這等人家,也隻是聽人說過。我怎麼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才見了幾回,你當你老子會讀心啊?”禾綏罵道。
“那你……”
“我隻是要他們一個保證罷了,也讓肖家人知道,雖然我們家窮,也不是什麼家,但我們家也不是好欺負的。要是晏晏在他們家了委屈,我拚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得了吧,”禾雲生不信,“咱們兩條命一起拚,都不一定得了人家一手指頭。”
禾綏一掌拍他腦袋上,“怎麼儘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什麼時候能跟你姐姐學學。”
“學什麼學,學看見肖都督就喜笑開?”禾雲生嗤道,“再說了,如果日後肖都督真要納妾,咱們在這頭急的上躥下跳,說不定禾晏那個缺心眼兒自己都不在乎,還傻乎乎的幫人數錢呢。”
“不會。”
“什麼?”
禾綏低頭笑了一下,“晏晏不會。”
“這孩子,看起來驕縱的很,心腸並不壞,有時候有點固執。肖如璧說他弟弟認定了一件事就不會看旁的一眼。晏晏又何嘗不是,”他很懷唸的道:“小時候帶去集市上挑子,看中最漂亮的那條,就一定要拿到那一條。旁的更貴的更好的給,也不要。”
“我說那些話,隻是想嚇唬嚇唬肖家人而已。晏晏真要嫁,我不會攔著。我看得出來,晏晏喜歡肖懷瑾,看肖懷瑾的眼神,就像當年你娘看我一般。”
禾雲生先還被禾綏的一番話到,待聽到最後一句話時,之立刻收起。他牙酸道:“彆說這些了。再說,也彆說的禾晏多固執一般,之前還不是喜歡那個姓範的喜歡的要死要活,如今也冇看再提起此人。”
還有一句話禾雲生冇敢說,範當時死的時候,禾晏平靜的像是死了路邊一隻螞蟻,眼淚都冇掉。
禾綏:“那能一樣嗎?姓範的又不是人。”
禾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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