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在姚清面前說什麼幫救父親本就是騙的。
若是宮外或許還能想想辦法,宮可就真是沒轍了。
但秦王只要在意自己的王妃,就不會讓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威脅。
哪怕他跟姚鈺芝素有仇怨,為了這個他也會把姚鈺芝救走。
只是姚清當局者迷,太在意自己父親和丈夫之間的過往,想不到這點罷了。
蘭自以為算無策,十天一定風平浪靜,可沒想到魏弛急于讓姚清翻供,剛過了四天就提出要跟“完婚”,還騙說明日就是個好日子。
“秦王妃被關在宮,陛下篤定不知道哪日才是吉日,所以隨口胡謅這麼一句騙。”
“好在秦王妃是個聰明的,沒有當場揭穿他的謊言,不然陛下必定猜出您在中間撒了謊。”
“只是如此一來……秦王妃怕是活不過明日了。”
孔嬤嬤皺眉說道。
當初長公主想出這個法子只是緩兵之計,讓陛下能等上十天,又不在這期間傷害秦王妃。
可他若真要跟秦王妃行房,那秦王妃必然是死也不會答應的,到時候要麼是陛下一怒之下殺了秦王妃,要麼是秦王妃不堪辱自裁。
蘭深吸一口氣,雙拳握,半晌后又無力地松開。
“我也沒有別的法子了,秦王至今沒來,說不定真如嬤嬤所說……他默許了。”
默許秦王妃去死。
孔嬤嬤嘆氣,正想安幾句,卻見忽然抬手就將茶盞摔在了地上,砸的滿地瓷片,怒聲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之后氣沖沖地回了室,砰地一聲關上房門,也不知是在氣秦王,還是在氣別的什麼人。
……
宮人將姚清居住的宮殿重新布置一番,外面看上去一點沒變,里面卻上了紅燭,換上了龍被褥,掛上紅綢,儼然一副婚房的樣子。
姚清漠然地看著他們布置這一切,一不,直至傍晚將近,宮催促換上嫁,這才緩緩起,卻并未去更,而是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
這宮里的四方天空太小了,一點都不好看,還是上川的河流山川,熱鬧街巷更好看。
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姚小姐,更吧。”
宮再次催促。
姚清點頭,跟走到了架旁,卻趁去取嫁的時候,抬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白日里裝作不小心打碎了一個杯子,趁宮不注意時留下了一片碎瓷片,一直藏在袖子里。
只要狠狠地往脖子上一抹,就可以去見母親和哥哥了。
可魏弛留在邊的宮不止一個,那取嫁的宮雖沒看到,另一個宮卻不敢掉以輕心,時時刻刻盯著,見忽然抬手,怕有什麼不妥,立刻撲上去將那只手死死按住。
眼看著瓷片已經蹭到脖子,力氣小的姚清卻掙不過那宮,只劃破了脖子上一點油皮。
紅著眼睛掙扎,抬不起手便用脖子往瓷片上蹭,但其他宮這時也反應了過來,一擁而上,生生掰開的手,將那瓷片奪了過去。
幾個宮又氣又惱,卻又不敢將如何,只得苦口婆心地勸說,試著讓換上那大紅嫁。
可姚清本聽不進去,掙扎著一心求死,宮總按著也不是辦法,怕一不小心力氣大了傷著,只好先將綁上,然后派人將這邊的事告訴魏弛。
彼時魏弛本已打算過來,卻因一樁急事被人走了,和幾個心腹關在議事廳中不許任何人打擾。
宮找不見人,不知如何是好,最后為首一人道:“先將嫁給姚小姐換上再說吧,總歸陛下代咱們的差事咱們辦好就是了。”
說了讓姚小姐換上嫁,那們就給換上嫁,至于姚小姐自己愿不愿意,等陛下來了親眼看看就知道了,也怪不得們捆綁強迫。
其他幾個宮點了點頭,幾人合力給姚清換上了嫁。
姚清掙扎不過,待裳被人換下時已近虛,又被人重新用繩索綁上,為了防止咬舌自盡,甚至連也被堵住了。
這嫁是民間的樣式,與宮中的吉服不同,宮給換好之后將蓋頭往頭上一蓋,便又各司其職守在了房中。
姚清雙手被綁縛在后,眼前只余大片的紅,淚水從眼中一滴滴落,子止不住的抖。
不怕死,可不想死前辱。
一想到魏弛待會可能會對自己做什麼,就惡心的五臟六腑都恨不能吐出來。
可單力薄,在這些宮面前,竟連求死都不能……
稍早些時候,魏泓一行人終于抵達京城三十里外的一山坳。
這山坳里有一座荒墳,墳頭的荒草長了半人多高,此刻荒墳被掘開,出下面的真容,不見棺木,只有一條暗的通道。
跟在魏泓邊的人道:“王爺,真的要用這條道嗎?這是貴妃薨逝后咱們挖了五年才挖通的,僅此一條,若是現在用了……以后真有什麼急事,可就再用不得了。”
“是啊王爺,宮里的人送來消息,說王妃暫時還安全,咱們再等兩日想別的法子也是一樣的。”
當初貴妃死于距離華門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事后魏泓冷靜下來,便決定挖一條道,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