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臣道:“如果不能復婚,公主是不會讓我們帶走昭兒的,我們這麼點兒人,想要在神京強行帶走大安的小郡王也不可行,不過我另有一個辦法,可以順利帶走昭兒。”和魏姝。
他湊近謝閔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后謝閔便面怪異地離開了會同館,直到第二天黃昏時分,才雙目呆滯地返回。
“查到了?”謝蘭臣問他。
“查到了。”謝閔帶著點兒生無可地點了點頭,“在他后背左邊肩胛骨附近,有一塊半月形的紅斑,小廝在為他背的時候提起過,那是他自小便有的胎記。”
誰能想到,這一天一夜里,他又爬上了徐家的墻頭,窺別人洗澡去了呢?
還不是只窺一次。
為了能看看清徐子期的全貌,除了昨晚正常沐浴的那次,他還用盡各種不著痕跡的辦法,迫使對方又多洗了兩次,然后自己便像登徒子一樣,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地看徐子期來回洗了三回澡,整個人都快要不好了。
謝閔幽怨地看向謝蘭臣:“文娘要是知道我做了這麼下流的事,怕不是要同我和離。”
謝蘭臣瞟他一眼道:“嫂嫂不是看中了北街的那宅子?我做主送予就是了。”
北街那宅子的主人犯了事,在他們離開西北前,剛被謝蘭臣抄了家,宅子便空了下來,對外售賣。
宅子倒不大,只是院里的景致布置得好,謝閔的夫人文娘很是喜歡,可惜他們夫妻手頭的錢不夠,買不起。
這下倒好,謝蘭臣金口玉言,宅子便是文娘的了!
謝閔頓時一掃先前郁,喜笑開地改口道:“文娘一向通達理,知道我是為王爺辦事,定然能理解我的。”
謝蘭臣也笑了一下,說道:“好了,該去把崔祿請來了。”
崔祿也是謝蘭臣從西北帶來的屬,為謝蘭臣的母親做事,對方剛一來到神京,便跑了個沒影,有時候連晚上也不見人,今天恰好這時候在會同館。
謝閔去傳話,崔祿很快過來見過謝蘭臣。
謝蘭臣直接問他:“你一到神京便整日跑個沒影,這些天都在忙著做什麼?”
崔祿中規中矩地答道:“卑職奉夫人的命,追捕一個逃奴,有消息說,對方逃來了神京,卑職最近便一直在神京打聽他的消息。”
謝蘭臣冷笑一聲:“好歹也是我的親弟弟,府里的二公子,怎麼能說他是逃奴呢?”
謝蘭臣這話的意思,是在挑明了說,崔祿這些天明明是在找二公子,卻故意騙他說是在找逃奴。
崔祿目閃了閃,但倒還算鎮定,解釋道:“卑職并沒有撒謊,卑職這些天確實是在追查逃奴,只不過這逃奴恰好與二公子有些關聯,正是曾經從府里逃走的李阿慶。”
當年,夫人帶著小公子外出,路上恰好遇到一小契丹兵。對方雖然沒有認出夫人的份,但看見他們的馬車和服打扮,知道是有錢人,便上前圍堵劫掠。
夫人當日所帶的仆從不多,不敢力敵,只能逃走,途中為了保全小公子,便吩咐長得高壯的李阿慶,讓他抱上小公子,悄悄往另外的方向跑。那群契丹兵果然只追著馬車,最后夫人險險困,回頭去尋李阿慶時,卻只找到了他一個人。
李阿慶說他被其他契丹兵追上,小公子也被他們捉走,大家見他滿是,還瘸了條,便沒有懷疑。謝家沒有主子不在了,所有仆從都要陪葬的規矩,所以仔細盤問過他,沒有發現什麼疑點,便也沒有為難對方。
直到李阿慶一次醉酒后,同自己妻子說起,當時是他嫌抱著小孩子跑不快,怕被契丹人追上殺掉,半路便把小公子給丟了,才致使小公子被擄走的。
他妻子良心難安,次日便把這話悄悄告訴了夫人,誰知李阿慶酒醒后,知道自己失言,趕在大家去捉他之前,已經先一步跑了。
但這麼些年來,謝家一直沒有放棄追捕李阿慶。
謝蘭臣聽崔祿提起李阿慶的事,卻不置可否,而是說道:“如果二公子還活著,想是該和徐尹差不多大吧?”他故意問崔祿:“你覺得徐尹同我長得像嗎?”
崔祿道:“卑職并沒見過徐尹,不能回答王爺。”
謝蘭臣審視他道:“你這麼藏著掖著的,是怕我會對他不利?自我能拿起筆,便每年會為他抄經祈福,這些年林林總總算下來,說也抄了上百本佛經,便是看在這些經書的份上,我也不會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啊。”
崔祿卻依舊咬死不認:“王爺誤解卑職了,王爺若覺得那位徐尹有可能是二公子,卑職稍后就去調查。”
謝蘭臣好話歹話都說了個遍,崔祿卻依舊裝聾作啞,謝蘭臣終于忍不住變了臉,猛地把桌上的茶盞掃落到崔祿腳邊,冷聲喝道:“滾出去!”
崔祿默默看了謝蘭臣一眼,行禮退出。
直到崔祿人都走遠了,屋里的謝蘭臣依然還在發火,先是霹靂啪地砸了一通東西,后又自言自語地冷笑道:“是不是我的弟弟,哪里用得著你去查?我弟弟后背肩胛骨上有一塊兒半月形的紅斑,是生來就有的胎記,只要把徐子期來,了他的服就知道了!
“……一個兩個的都要和我過不去,說好了要復婚,現在卻見我就躲,什麼‘昭昭我心,皎日為期’,要不是我好心幫忙澄清,人還在被足著呢,到時別怪我把這些事都撕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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