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肖珊送完咖啡從總辦公室出來， 劉助傳了份檔過來， 剛坐定，旁人探頭過來詢問:“方才是誰啊？不預約就直接進去了。”

沒回答，反而拿眼去看陳雨萍， “是上次來談合作那個吧？”

“就是。”

肖珊輕輕點了下頭， 托著腮說:“乍一看沒那麼漂亮， 瞧多了還耐看，主要是五比較緻。”

詢問的人聞言笑了笑，想起前段時間公司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悄聲說:“上個月那小姑娘你也說人家五緻。”

肖珊嗤笑一聲，“我是說五緻但我懷疑小姑娘五微調了。”

“你說雙眼皮是不是？我也覺得極不自然。”

“我認識媽媽，也見過十六七歲時候的樣子，跟現在不太一樣……鼻樑沒有以前，臉也沒有現在的窄……”

說到這裡便聯想了一下自， 沒所謂說:“現在整容也沒什麼的，每個人追求的程度不同， 人把錢投資在臉上， 價自然也就抬高了……”

“我一個朋友還真是這樣， 讀書的時候長的平庸， 一直到畢業都沒有人追求， 後來工作兩年有錢後， 去了雀斑， 割了雙眼皮， 五稍微調整了調整， 人瞬間變得好漂亮，追的人也忽地變得很多，最後挑挑揀揀，找了個有錢人嫁了……”對方說到這裡沉默了幾秒，轉過頭仔細往眼皮子上打量，猶豫措辭，還是忍不住問，“眼瞼有條黑線就是顯得好有神，而且還很自然，是做了瞳線？在哪做的？我也想去做一下……”

“……”肖珊收了笑，挑著眉看了這人一眼，面尷尬了幾秒便恢復如常，輕蔑說，“我怎麼可能做！”

回過去頭盯著螢幕，不願意再搭理旁邊商太低的同事，埋頭理文件。

過了會兒把一份牛皮紙的文件袋丟到惹不開心的同事面前，“看看自己哪弄錯了。”

“怎麼了？”

“你問誰呢，自己不知道看嗎？不會的話就問雨萍，我忙得很。”

肖珊語氣不重，但話語容卻毫不尊重，連頭也沒抬，說完歎了口氣，諷刺不可救藥。

“……嗯。”對方臉白了白，唯諾著點頭。

有電話進來，肖珊側頭去接。

“李總。”

聽到陳雨萍的問候聲忙抬起頭，這時候李知前已經大步走了過去，開門進了辦公室。

“我去給李總送咖啡。”掛上電話站起來主說。

從茶水室出來，舉起手機瞧了瞧臉上的妝容，又整理了一下上的服才敲門進去。

陳雨萍抬頭目送肖珊進去，回過頭不鹹不淡地提點新來不到三個月的同事:“肖珊格比較直爽，別往心裡去……不過要是換作你能力強自然就不一樣了。去休產假的劉亞姐，平常李總出去請人吃飯，到每道菜都是事先挑選安排，什麼樣的煙什麼樣的酒，價位都很會把控……直到現在連送客戶什麼東西都需要問了才放心，做書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事比較瑣碎，需要你非常細心、耐心。”

“……我以為肖珊是大。”

“怎麼可能是……”不想詬病別人最後鬧是非，滴水不道，“不過能力也很強，只是進公司比較晚，你來的最晚，有很多你要學的東西，要多向學習。”

……

簡兮走後，李知前在辦公室忙公司的事，肖珊進來送文件，他抬起頭，視線正對上，著下思索。

笑問:“李總，你還需要什麼？”

李知前舒了口氣，這才收回視線，搖搖頭，笑說:“公司裡暖氣開的足……是不是？”

“啊？”

“有沒有覺到冷？”

肖珊笑了一下，“李總是熱嗎？我讓他們去調一調？”

“不熱，”他清了清嗓子，什麼也沒再說，低下頭繼續忙自己的。

肖珊低頭湊過來，清理桌子上的檔，彎著腰打開辦公桌下的屜，一一整理。

他瞟了幾眼，低頭眉，作不急不緩。

劉亞去休產假，書部這邊暫時沒有上司管理，日子如魚得水一般，只要把手頭的事理好不出紕，閒暇的時候便說笑聊天。們雖然直接負責李知前，但只要李知前都不管，那基本沒有人得到說們。

肖珊這天照常上班，踩著點到了公司，打完卡剛回到工位坐下，行政勤那邊的人就過了來，若無其事地瞧了幾眼衛生況便走了。

沒有規矩不方圓，行政部的人一天都要圍著公司轉幾圈，所以也沒什麼稀奇，但是鮮來這邊轉圈，因為這邊除了書部就是總辦公室，就算工位或者某些方面不合格，也不能說李知前什麼，而們部門又在李知前眼皮子底下行走，平常也沒人給們臉看。

到了上午十點多景，行政助理李方平微信上私信。

【珊珊，你最近惹誰了？】

【？？】

肖珊一頭霧水，問題來的莫名其妙，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打了兩個問號過去。

【沒事沒事，就是好奇一問。】

對方給了一個笑哭的臉，沒再說什麼。

沒放心上，這個李方平從來公司不久就表現熱，一直找聊天，吃了兩次飯，看了一場電影，前段時間從老家回來還是讓他去接的，但肖珊一直都只是抱著有人用的時候，不用白不用的心態，他進一步自己便退一步，他退一步，用得著他的時候自己便會進一步。

就這樣拉扯了半年也沒果，最近他似乎是想明白了，關係便漸漸冷淡下來。

沒想到隔他找自己沒幾分鐘就收到了公司部系統發送的郵件，因為工裝嚴重不合格罰款二百，如果明天不換掉直接取消年終獎，並在全公司下通知。

這次通知是私人通知，並沒有放到公眾平臺。

肖珊當下就愣了，二百塊錢不算什麼，心頭的怒氣難當，這事莫名其妙，可以說是無妄之災，直接給李方平打電話，質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今天我沒跟著巡查，我也不太清楚。”

“我去找李總問！我們書部什麼時候有著裝要求了？真是好笑！”

重重扣上電話，拉開椅子就要出去，這時候陳雨萍突然進來，看見臉不好也沒打招呼，低頭坐下。

肖珊怒氣衝衝走了兩步，還沒出門就冷靜了許，轉過頭詢問陳雨萍:“咱們部門有著裝要求嗎？我怎麼不清楚？”

陳雨萍愣了一下，抬起頭看，“有啊。”

肖珊愣了愣，“大家穿著不都是很隨意？”

陳雨萍道:“我也不太清楚，之前劉書倒是問過李總，李總笑說怎麼大方時尚怎麼穿……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今早查了我的工裝，說不合格。”

肖珊抿了抿，臉愈加沉。

“……”陳雨萍不知道怎麼說，默然以對。

到下午剛上班行政部就在公司所有員工都在的平臺裡發了通知，說最近有客戶反映公司形象不好，以後注意著裝，從年後開始實行獎罰制度。

肖珊原本還想等李知前來了向他反映反映，一這樣弄得也開不了口，畢竟是全公司整頓，也沒這個特權搞特殊。

說了罰的款，肯定也是從工資裡扣，但是卻直接給行政主管發了個二百元的紅包，想故意讓對方下不來臺。

沒想到還是想法太不夠，行政主管竟然收了錢，還問:【過年的紅包？大手筆，提前給你也拜個早年！】

肖珊更加生氣，瞪著眼不知道往哪裡發洩怒火，原本想讓人難堪，沒想到對方也不是傻子，不僅收了錢，還有意戲弄。

這樣仍舊不算，下班前刷朋友圈，行政主管截了圖，並且讓全公司的人都做了鑒證，明言是肖珊拜年的紅包，讓大家都學著點。

肖珊本來就不太喜歡行政主管，為人太摳搜，有一次部門裡添置資料夾檔框還有紙筆這種小東西，事先墊付上了錢，回來後拿著小票去報銷，對方拖拖拉拉辦事不利，催促了幾次才理好事。

想到這裡忍不住也在朋友圈裡發了條消息，從網上搜了張圖片，紅子，腳底印著“踩小人”，配文道——

【本命年快到了，朋友送的子，踩小人踩小人～】

一來一往，一明一暗，聰明人都能看出來些什麼。

第二天早上醒來，點開微信瞧了瞧，公司裡的同事沒有評論也沒有點贊，擺明不想參與這灘渾水之中，唯獨李知前一個人。

默了默，不知道他從頭到尾都知道這個事還是真得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