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有時候親這東西還真是其妙， 李知前臉上掛了傷那晚， 立誓再也不管李知悅了，想瞎折騰就去瞎折騰，想作賤自己就去作賤， 但這幾天臉上傷疤褪了， 人也沒起初那麼生氣了。

在世貿中心附近的社區看了套房子， 雖然是自己負責開發的地方，但還是親自跑了幾趟看戶型採，仔細甄選，這地界寸土寸金，以後要是沒錢花賣了也。

簡兮新銳公館的那，已經了房，只是裝修完不足三個月，打算稍微再散一散味道， 年後就搬進去。

李知前原本想好好給李知悅規劃一下怎麼裝，但是公司事務比較忙， 一直沒出來時間， 倒是簡兮幫他跑了好幾趟， 連採購地板這種小事都是親力親為。

中午父親打來了一個電話， 說最近打算帶母親出去玩一玩， 簡兮一直知道他格不如母親朗， 就關切了幾句， 他忍了半天才說:“你媽前段時間裡查出來個囊腫， 醫生讓觀察段時間再看， 如果長的話事就大了，如果不長就沒什麼大事，所以我也就沒告訴你……”

簡兮一顆心七上八下，握手機追問:“結果呢？”

“這次去檢查沒長，過半個月打算再去看看……你媽要是死在我前頭是的福氣，要是死在我後面你哥哥指不上，就得你多照顧了……”

“知道嗎？”暫且松了口氣，想起什麼又問。

“還不知道，沒告訴，告訴也沒用，只會擔驚怕，反而影響健康。”

簡兮歎了口氣，安他:“肯定是沒事的，你也別太擔心，本來就不好……我媽呢，想跟說兩句話……”

“出去逛街買服了，前天瞧上個600多的外套沒捨得買，我勸了勸，給錢讓去拿回來。”

“喜歡就買嘛，你也一樣，別太節省，每個月給你們錢就是讓你們花的。”

他忍不住多說起來:“最近擔驚怕我也想通了很多事，以後喜歡什麼就給買什麼，雖然到現在也整天念叨跟我過日子是將就，當初被家人拿，麻繩繩子，但好歹也將就一輩子了，到老了還計較什麼……”

“……”簡兮沉默不語，他要是早這麼想，也沒中間的那些折騰了。

“我打算年後回老家把家裡的老屋找人重新翻新一遍，你媽說一直在市區住，空氣還沒老家新鮮，山清水秀的也有利於養。”

“嗯，行，都隨你們。”

之後有一句沒一句講了十幾分鐘才掛斷。大又催促婚事，說昨天去看姨姥姥，還問起了簡兮，說表弟家有個侄子條件不錯，問他有沒有意思，當時沒有答應也沒有推死，只說這種事還是要孩子願意，回去先打電話風，看簡兮的意思。

剛發生簡母這個事，也不忍心拒絕，只能又答應下來。

晚上簡兮下班回家，李知前早回來了一個鐘頭，喝了些酒，頭腦略微昏沉，瞧見最近皮暗淡無，形也比以前消瘦，肯定是去市場採購東西曬出來的，攤手攤腳的靠在沙發上，認真道:“以後我讓劉助去辦，你別忙活了。”

簡兮笑了笑，沒有反駁什麼，想起今天在市場遇到的事，講給他聽:“我今天開著你的車去訂窗簾，沒到商場裡面去，見外面的批發店裡的布料花紋和材料也不錯，就上前問了問價格，老闆說窗簾上門安裝，整套下來2888，我想讓他去掉零頭，2800賣給我，講了一句價錢老闆沒答應就算了，我想老闆定價大概已經很低了，實在不能便宜……出來的時候正好見明麗姐和婆婆在逛街，我就陪著逛了會兒，又走到那家店，我就說在那看上個窗簾，有些猶豫，明麗姐就讓婆婆去問了問，沒想到老闆上下打量了幾眼，要價就是2688……”

李知前搖頭笑起來，抿了抿，歎氣說:“最後我也沒定，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料子，價錢含水量太多了……那些批發市場主要是批發售賣，也不在意一個兩個的散戶來不來買……”

“他看你穿著打扮不缺錢，所以才故意要價很高，你買就買，不買就算了。”

“是啊，所以我下次一定穿邋遢點才行。”

李知前默了半晌，緩慢坐起來，牽著的手拉到眼前，垂下眼眸看他，詢問:“怎麼了？是不是喝了酒這會兒開始不舒服？”

他抬指了太，用力了一把臉，人清醒冷靜，搖了搖頭，遲疑說:“沒有不舒服……孩子其實可以脾氣差點兒，不善解人意點兒。”

蹙起眉頭，低聲又問:“為什麼啊？”

“……我不太會應對你這樣調調的，怕哪天再辜負你。”

簡兮心裡咯噔了一下，泛起不安的漣漪，酸酸的覺湧上心頭，想起母親的事不有些疲倦，冷靜半天才說:“那你就別辜負我。”

他抬起頭盯著的臉頰看了好大會兒，忽地朗聲笑起來，回復平常說話的神態，使勁眨了眨眼睛，臉上的褶子都蹙起來，悔道:“我今兒又喝醉酒胡言語起來了……”

他試圖轉開話題，簡兮卻不放過他，沉聲表態說:“你要是跟潘子震一樣，我也沒什麼好說了，因為我什麼都沒做錯，我對你已經好到不知道再怎麼好了，如果你眼皮子太淺……只能怪你自己沒福氣。”

李知前聞言反應有些過於大，睜開眼默念了遍“潘子震”三個字兒，打諢嘲弄:“他跟我怎麼能相提並論。”

雖然說是前一段自己沒份地位手，可是既然提出來了，忍不住就有些慪的慌，不服氣道:“我眼視力4.8，矯正視力5.0。”

他意思是那個人瞎麼？簡兮莞爾。

確實不應該提潘子震，不過隨口一提他反應這麼大，聽語氣難道是認識？

忍不住多想，不過沒有追問出來，表和了一些，忽略掉心裡的不舒服，站起來說:“我去給你煮解酒湯。”

“我不想喝，”他攔住，“再坐會兒，說說話。”

“說什麼啊？”

“你怎麼認識蘇紅的？怎麼住一起了？”他想了想問道。

簡兮回憶當時的況，娓娓道來:“夏天的時候去找房子，天氣很熱，找了好幾都因為價格太貴不捨得，後來聽說社區廣告欄會有人出租屋告示，就過去看了，當時正好在給現在的房東打電話詢問況，我就主搭訕，還算談得來，後來一起去看了房子，當晚就租了下來。”

“你怎麼跟誰都能聊得來？”

簡兮微笑，“越是陌生人往往聊天的覺越不錯，相互之間都會比較客氣。”

“那倒是。”他漫不經心道，頓了幾分鐘，著的指尖叮嚀囑咐，“知悅結婚那天你跟我一起過去吧，湊個熱鬧。”

“合適嗎？”

“合適。”

“好啊。”

他淡淡撇幾眼，“正好晚回去幾天……春節有什麼好過的，稀裡糊塗又是一年，趕得上吃團圓飯就了。”

“我爸媽近期不好，還想年後帶他們瞧一瞧。”遲疑了下才說。

“怎麼回事？”他說，“需要幫忙就告訴我。”

“倒是沒什麼，一直都這樣。”

簡兮其實有些擔憂，可能是氣氛太好，一時放鬆了心態，把箱底的話說了出來:“家裡大概想讓我儘快找到合適的人定下來……我覺得現在收很穩定，結婚也不是不可以。”

李知前沉不語，端著茶杯慢悠悠轉了一圈，不知道在思索什麼，提這個事太快也太突然，換是誰都會驚詫，簡兮想了想，實在不該一時口快。不過他的表卻不是驚訝難以置信，看樣子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喜怒不表於的人。

鈴聲驟然作響，他有電話進來，解了簡兮的尷尬。

李知前低頭看了一眼，“我媽。”

平常鮮這個時間打電話，肯定是有重要的事，隨即拿起來接聽，不知那邊說了些什麼，他表有些冷峻，生道:“我馬上過去。”

簡兮看他這樣就猜出來，問道:“你妹又胡來了？”

他腳步頓了頓，沒有立馬拿上服離開，反而是徵求意見:“你說我該不該再管的事？”

“你是親哥，當然不能不管……打電話司機來接一下吧，喝了酒不能開車。”

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了決定，不這麼說他肯定也要去，與其反對，不如順著他。

不知道這妹妹又捅了什麼簍子，做事跟李知前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