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李知前掛了電話進門， 崔國勝這才姍姍來遲，旁邊人抬眼看了下時間， 指著他說：“國勝， 來晚了， 過來得罰幾杯。”

李知前找空位置坐下， 了手機螢幕， 沖他眼，出一壞笑。

崔國勝連喝兩杯，便有些上頭，咕咚咕咚大口灌茶水，李知前的視線從他頭頂瞟過，頓了頓又轉過來， 欣賞了一番，笑著打趣說：“你最近氣怎麼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在外面玩過頭了？有段時間沒瞧見一直跟在你旁那丫頭了，去哪了？”

“忙正經事，哪有功夫陪玩，你不提我都不記得還有這人了。”他反應不怎麼愉悅， 低垂著頭簡短道。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可不能這麼三心二意。”

崔國勝“呵呵”笑了兩聲， 誇張道：“瞧瞧， 這還是我那風流倜儻的哥說出來的話嗎？你該不會是傻了吧？要不， 我回頭趕找人給你立個牌坊？”

李知前手一笑， 沒有反駁也沒有辯解。

倒是崔國勝打開話匣子， 向他吐苦水， 唉聲歎氣道：“最近一直為我姐那公司奔走，沒想到當初那麼好的設想、那麼好的局面，一下子全泡湯了，所以人一下子垮了，如今公司遇到坎兒過不去，我不能袖手旁觀。”

他邊銜有一牙籤，盯著李知前看了幾眼，“說起來這事也蹊蹺，他們公司業務我並不悉，倒是聽提了一句，好似把你們公司也牽扯進來了？”

李知前定定神，瞇起眼睛看他，“這事你確定嗎？”

“你們公司沒有出現狀況嗎？”

李知前一時琢磨不他口中所指，雙眼直視崔國勝，敲著桌面若有所思：“公司最近接的項目比較多，我一直籌備下周選型會的事，你也知道，沒辦法，不可能事事都向我報備……你這麼一說我還想起來，似乎除了連藝那塊地皮，我跟你姐公司並沒有什麼牽扯，當初也是開口問我要，電子商務城本來開的好好的，收益不賴，是我一塊心頭寶，不過我覺得都是自家人，還有咱哥倆的誼，既然張了口，那就給，錢誰賺不是賺，總之水沒流外人田。”

崔國勝自然跟他沒有外心，兩句好聽的話聽了心裡也很舒服，不過他手崔國雲公司的事以後，覺出些微妙的不對勁兒，暗自掂量了一下眼前的局勢，提醒李知前說：“小心駛得萬年船，你要是有時間就查一查，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我姐那個小公司，資金流向不明，假賬爛帳一堆，我真怕查出點什麼違、法、、紀的事兒。”

李知前聞言有些愕然，換了一副正經嚴肅的表看他，初時以為也就一個爛尾的項目沒搞，卻不想牽引出這麼多的事態來，聽他口氣似乎是正在被調查。細節的東西不方便多問，只能客氣了一句：“用不用我幫忙？”

他搖頭，“不用不用，用得著你的時候我自然主張口。”

李知前淡淡地點了點頭，探向前端起紅酒品了一小口。

夜微涼斑斕，泛著銀。燈錯閃爍，眼前樹影斑駁。

李知前停好車子緩步從車裡，進了電梯直接上樓，已經睡下，客廳裡留了一盞燈。

他走到床前坐下，腳步聲驚擾到，舒了口氣，輕聲詢問：“幾點了？”

“一點多。”

“怎麼才回來？”

他抬手拂開的頭髮，低著頭說：“國勝今天過來的晚，就等了等他，多聊了會兒。”

簡兮睜開眼，覺眼皮子略微酸沉重，燈也有些刺目不適，緩了半天，翻坐起來，朦朦朧朧看他一眼，皺著眉說：“你不來我一直睡不安生……”

“哦，是嗎？這麼不適應？”

“不是，”打了個哈欠看向他，“我有事要給你說。之前想要說被你掛斷電話……”

“說吧，聽著呢。”

說：“今天上午楊明麗約我喝咖啡，我以為是為了跟老公的事，想找個人吐苦水。”

“跟他老公的事，找你做什麼？”

“人不順，找個人說道說道，有什麼不理解的，”換了個姿勢，繼續說，“說連藝項目出事了，可能牽扯到你，讓你小心。還說要小心監守自盜、禍起蕭牆。”

李知前微微皺起眉頭，語調遲緩地把最後兩個詞兒在邊品味：“監守自盜？禍起蕭牆？”

簡兮看著他點頭，“對，原話就是這麼說的。”

他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只眨了眨眼，沉說：“好，我知道了。”

“你是早就意識到了什麼？怎麼看起來已經有準備了一樣。”

“今天聽國勝說了一句。”

“他說了什麼？”

李知前一笑，起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水，解了，沿著床沿往浴室裡走，漫不經心地邊解服邊說：“沒什麼事，別瞎心。我自己能解決，趕睡吧，大半夜別胡思想。”

他著頭髮出來，漫無目的翻看手機，看到老劉晚上□□點發過來的消息，說圖片已經發到他郵箱裡，挑選好款式也好立馬聯繫定做。

李知前想了想，端著手機轉頭往外走。

模樣鬼鬼祟祟有些可疑，引起簡兮注意，已經沒有睡意，仍舊坐在床頭裹著被子發愣，“不睡覺做什麼去？”

“你電腦了？”

“客廳裡。”

“我去收個郵件。”

更加不解，蹙了蹙眉頭，心裡想著，什麼當的郵件要半夜三更去看？看他腳步有些急促，忽然醒悟，大概是公司裡的什麼事，而且極有可能是連藝項目的事。

這麼一想覺得有可原，便躺下不再等他。

李知前打開電腦，著鼠點郵箱進去，下載附件到桌面，點開裡頭全是圖片以及小視頻。

老劉正文裡介紹了一下模特的高重，李知前比對了下，和簡兮形相差無幾，估計穿上也是同等效果。

不過這東西雖然說一輩子就穿一次，但也得是一頂一的私人訂制，別人穿過的款式不行，不專門設計的也不行。

他看了半天，對比實在沒有研究，大多看起來相差無幾不分伯仲，漸漸困倦疲憊，給老劉回了封郵件，準備明日再看。

回來時簡兮還沒睡，他掀開被躺下，看神頭十足，枕著胳膊問：“不困了？”

“嗯。”

似笑非笑起來，“那來吧。”

瞥他一眼，“來什麼？”

他兀自笑了笑，沒有多說。

抬手關上床頭小檯燈，背對他躺下，屋裡靜謐漆黑，眼皮子剛有一酸，他突然過來，語氣閒適尋常：“你對服裝造型有沒有研究？”

“怎麼了？”

“你覺得材好的人，適合現線條的A字的服，還是魚尾款？帶珠覺的宮廷式好看，還是大拖尾款式的好看？”

“嗯？”睜開眼，眼睛適應了黑暗，著微微泛著亮的窗幔，想了想，翻過跟他面對面，“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隨口問問。”

“那要看是什麼了……我也不太懂，設計師應該比較瞭解，哪種材穿哪種款式的服，要注意揚長避短，很有一番講究。”

他說：“有道理。”

“是送客戶嗎？”

“……嗯。”

“禮服？”

“嗯？”他清了清嗓子，模棱兩可說，“算是吧。”

簡兮建議說：“這種事不應該讓你書去準備？本就是大的工作，平常喜好什麼的，們掌握的應該比較徹。況且，我看你們公司裡的書，穿服似乎很有品位。”

他笑了一下，“你就去了一次，怎麼就知道有品位了？”

“雖然就去了一次，印象也很深刻。”

“現在跟以前不同了，著裝要求頗嚴格，行政部去年就進行了整頓。不信你去瞧一瞧？”

“我又不關心這些……”

李知前促狹一笑，醞釀了一番，口氣不溫不火地說：“是是是，你不關心不在意，不過我在意，畢竟意味著公司的形象，不在意不行。”

說罷笑了一陣，口氣轉了轉，語氣誇張地說：“往後我還要授意行政部門好好弄弄，不僅不能隨意著裝，而且還要強制要求，男士不準穿短袖，士不準大，穿子可以，必須在膝蓋以下，出腳踝都不行，得罰錢。”

簡兮有些哭笑不得，琢磨出他是故意為了那個書的事逗，窘迫地說：“你真無趣，跟你說話就是同鴨講。我不過是單純誇一誇書罷了……”

“誰是？誰是鴨？咱倆大半夜躺在這，難不了種了？”他手上了，索著料探進去，“我倒想瞧一瞧，跟我不同種的人，是怎麼個構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