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簡兮無於衷， 心安靜無比，殘忍而又實際地說：“你知道我坐在這裡心平氣和陪你吃飯不是自願的， 不過是為了你手裡的東西。”

潘子震雙手捧頭使勁， 半晌才說：“可不是嘛， 我知道， 你不用一再強調……”

他送了口氣， 蔫頭耷腦地招手來服務員，“來兩瓶冰啤。”

簡兮定定地看他，拿起包威脅他：“你喝酒的話我這就走，一分鐘不多待。”

他苦笑起來，擺手讓服務員回去。

對方問：“那酒還要嗎？”

“不要了，不好意思。”他抬手灌了一大口溫水， 了笑看。

“走的話是打算東西不要了？李知前萬一毀了呢？”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就算破產也比你以前有錢，我那時候都沒有嫌棄過你，你覺得現在我會嫌棄他沒錢嗎？”

他滴酒未沾眼神卻有些迷離，沖勾一勾手指， 說：“攤出手來。”

簡兮遲疑了一下，出手。

忽地被他握住十指糾纏。

臉順便變了， 神張又驚懼， 下意識往回。

“噓——噓——”他安說， “這麼多人， 我還能怎麼你。他們都在看呢， 你別掙扎了。”

他拉過去的手， 握在手心裡說：“良良.....人吧，由儉奢易，由奢儉難，雖然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你別看我沒過幾天人上人的日子，不過我適應的卻很快，所以也回不去了。”他低下頭，神不明地說，“男間的吧，在人一輩子時間裡占得比重特別，有自然是幸事，沒有也能活得不錯。好在我思想覺悟高，沒有什麼能讓我想不開，所以你跟我那點事，對我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

著頭皮看他，剛一掙扎就聽他說：“等我說完。”

他眼裡出一意，轉開視線看向旁邊吃完以後留下空空的桌子，以及桌子上的殘渣剩飯，服務員裹著圍過來收拾碗筷，乾淨桌面。

“你記著，除卻辜負你這事，歪門邪道那些手段不論到什麼時候我對你都使不出來，你說的對，你問心無愧，我有愧，誰我記好，總記著你以前對我的好……”他說罷鬆開拿上外套轉便走，到前臺結了帳頭也不回地離開。

眼神一想要追上去要U盤，起之時卻見U盤赫然躺在手中，只不過剛才被他攥得太不過，勒青一片紫一片，神上又過於張，就沒有注意細節。

簡兮拿著包出去，東張西看了一遍，他已經開車絕塵遠去，尋不到人跡。此刻天全部暗淡下來，黑慢慢籠罩大地，似乎要吞噬一切。小巷子裡漆黑一片，燈忽明忽暗，深一腳淺一腳走了半天才走到大街。

兜裡懷揣著東西神經便不由自主繃，害怕出意外，沒有多想，走到馬路牙子公站牌趕打車快速回家。到家後打開燈，來不及換鞋子，打開電腦進去，看到裡頭的容以後才松了口氣，肩膀鬆懈下來。

分辨不出真偽，只知道裡頭有容。給李知前通電話，一刻也不容緩。

不通。

拿著U盤夜不能寐，恨不得馬上去省城找他。不是律師，不清楚裡面容的輕重緩急，又沒有信得過的人可以問，更不知道該問誰，只擔心不立馬讓他知曉再東窗事發措手不及。

迷迷糊糊到後半夜，他的電話才進來。

簡兮先問：“方便說話嗎？”

“回酒店了，剛才跟領導吃飯，不方便接電話就把手機靜音了。”

不等他問，簡兮便說：“我有要事要告訴你。”

“什麼要事？”

“給你發電子郵件，方便接收嗎？”

“沒有電腦，你用通信發文檔吧。”

簡兮慎之又慎，確認再三才發過去。李知前收到東西掃了一眼，很快又打過來電話：“東西哪來呢？”

“蘇紅手裡得來的。”

那邊沉半晌，只說：“我明天就回去。”

簡兮掛上電話，心稍微安穩，不由分析：他沒有追問檔的來源，看樣子事態比想得稍微嚴重，但是他語氣又比較平緩，又說明事在可以控制範圍？

做完這些才慢慢冷靜下來，回憶這一天的事，真覺得兵荒馬心驚跳。竟然輕易相信了潘子震，而且潘子震輕易給了東西？想到這裡心口又撲通撲通跳起來——

會不會是潘子震和蘇紅兩人聯手聲東擊西的把戲？

關鍵時刻由不得多想，一顆心又提了上去，想給李知前打電話提醒一下，又怕他想起來以後追問怎麼從蘇紅手裡拿得東西，畢竟電話裡解釋不清，產生誤會就不好了，還是等到明天見了面再說吧。

以李知前做事滴水不的子，自己能想到的，他恐怕早就想到了，別說潘子震給得東西不能信，這時候就算是簡兮給得東西，他估計也會審視一番。

李知前淩晨五點來了一條消息，說已經坐飛機回來，不過要直接去公司。不要擔心。

簡兮照常上班，挨到中午實在不放心，請了後半晌的假直接到日盛找李知前。

過來的次數不多，認識的人便比較。到前臺攔住等了半天李知前姍姍來遲。摟住的肩膀進電梯，直接往樓上總辦公室帶。

順手關上門，按坐下，手臂撐在座椅背兩側，盯著問：“東西到底哪來的？別說蘇紅給你的，你說從蘇紅手裡得來的我不信，上次打架那事收拾的不輕，最後沒讓坐牢是看可憐。你昨天說的那些話我不跟你計較，因為我知道你關心則……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聽你的建議？可你也看見了，我聽你的建議不一定記我的好。”

簡兮後知後覺，遲疑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其中的事，關鍵是你也沒對我說起過……你什麼事也不對我說，引起誤會也是難免的，下次這種事你完全可以答應下來再去做，而不是上不答應，其實已經去做了。”

他往後退了一步順勢坐下，正問：“東西哪來的？”

簡兮知道瞞不住他，早晚要被識破，與其被他查出來不如現在主坦白，也顯得心坦：“潘子震給的。昨天給了我，到家便給你打了那一通電話。”去潘子震送了一束花的事。

他瞇著眼睛冷笑一聲，“呵，我就知道是他給的。”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竟然主聯繫我給了這個東西，他說是蘇紅找上給他的，估計是知道我跟他的關係，也知道他跟你不睦，想借刀殺人。”

“這麼久不聯繫，你們關係還不賴。”他語氣不悅，不去關心應該關心的問題，反倒是酸溜溜地說了這麼一句。

簡兮沒有心關心其他，問：“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

“假的。”他不鹹不淡地說。

蹙了蹙眉，盯著他的視線，“假的？仔細回想他的樣子，不像是假的。”

他不滿地挑了挑眉，嚷嚷道：“怎麼？信他不信我？”

簡兮愣了一秒，笑說：“你是吃醋了嗎？”

他正要說話，辦公室的門從外面被敲響，老劉接著推門進來，著他的耳朵低語了兩句。

李知前回頭看他，有些愕然：“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說兩句話馬上過去。”

老劉點了點頭，又沖簡兮低頭示意了下就走了。

“你有事忙？”簡兮問。

“對。”

“晚上回家嗎？”

“回，不然睡哪裡？”

簡兮認真看了看他，試探說：“你剛才騙我的吧，潘子震給的東西真的是假的？可是你現在的神跟去省城那天凝重的樣子不同，明顯輕鬆不……是在省城見了領導，給你吃了定心丸？”

省城一行白費功夫，什麼進展也沒有，昨晚上回到酒店一頭霧水，不知道是這次是神經過敏、杞人憂天，還是大勢已去，“回天乏”，半夜看到的電話，想也沒想就回了過去，沒想到卻發過來一個檔，自己如迷糊灌頂幡然醒悟，來不及問來源便連夜趕回來，上午召開了急會議，及時做了一些調整，至於檔裡的容，沒敢大肆聲張，正在暗暗調查，想來也是蘇紅在職期間搞了些小作謀福利，如今又拿這個做要脅。唯一真實的地方不過是一些帳目上的差錯，好在數額不大，就算查出問題也是罰款了事。

他不不願說：“檔是真的，容是偽造的，但是一旦落到興風作浪的人手裡，肯定要吃啞虧……真的假的又怎麼樣？你還要去謝他？要謝也是謝他不娶之恩，改日多發一張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