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早已不是當初被各種輕視的皇子,他聽慣了阿諛奉承,是真的把自己當了天子,哪裡還願去太后面前氣。
他思來想去,倒是想了個主意。
“朕不是剛立了皇后?如今國事繁忙,怎忍拋下朝政。讓皇后替朕去接太后回宮難道不是理所應當?”
皇帝覺得自己真聰明。他想到了這主意,立刻就下了旨。
旨意送到永宮的時候,沈茴立刻燦爛笑起來,眸子裡星子盈盈。
能夠出宮躲避皇帝這是多好的事兒呀!
天知道,在宮裡的每一日有多心驚膽戰怕見到皇帝。如今能出宮去接太后,那可真是太好了呀!
而另一層歡喜,是要見到煜兒了。
小皇子今年四歲,沈茴卻從來沒有見過他。不知道他長得像不像二姐姐,也不知道他乖不乖。
……大抵是不乖的。
沈茴陸續從父親口中聽到些小皇子的事。聽父親說,小皇子不太像沈家人,倒是自小染上幾分皇室的無法無天……不蹙起了眉,染上幾分愁緒。
沈茴正琢磨著,文嬪帶著宮婢過來了。
昨天裴徊對說的話,到底是聽進心裡去了。曉得自己在宮中實在太閉塞了,就算要買通宮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是以,向文嬪討了人。
“可惜如今不能親自侍奉娘娘,就把阿夏先給娘娘用著。”文鶴說。
沈茴順著文鶴的視線,看向那個阿夏的宮婢。
阿夏走上前來,規規矩矩地跪下行禮,說:“文嬪讓阿夏過來侍奉娘娘,阿夏日後定當全心全意。”
抬起頭來,出一張乾淨漂亮的臉蛋。
“之所以選了,是因為……”文鶴說到這裡忽然猶豫了,看向阿夏。
阿夏一臉坦然:“奴和掌印邊的人關系近,不管是走還是打聽消息都方便。”
關系近?
第9章
沈茴琢磨著,阿夏和裴徊邊的人是舊識,那的確是頂好的人選了,再次謝了文鶴。
文鶴哪裡敢接的謝。文鶴也有幾分舍不得。宮裡不是個太平地方,又完全沒有基,這幾年能平安度日,也是沒從阿夏這裡得了方便。
不過,現在手裡能用的人還有旁人。比起自己,剛宮的沈茴更需要邊有一個像阿夏這樣的人。
劉嬤嬤到了,文鶴便起告退了。
大概是因為親眼見過了,沈茴如今對劉嬤嬤滿口豔詞的課反倒沒那麼抵。只是著書卷中的詞豔語,心想文人墨客本事可真大,明明那麼惡心的一件事兒,能用文字描述地那麼妙似神仙。
文人的筆,騙人的鬼。
按照劉嬤嬤的教導,著嗓子去念書上的豔語,心裡卻一個勁兒嘟囔:呸,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劉嬤嬤打量著沈茴清亮的眸子,有點懵。之前上課小皇后雙頰緋紅扭扭的,今兒個怎麼就……
“娘娘知道這句是什麼意思嗎?”
“嬤嬤問哪一句?”沈茴眸子明澈,“‘男含舌,而男意昏昏。①’還是‘歡不耐眠,從郎索花燭。②’?”
劉嬤嬤瞧著沈茴坦然的樣子,眉頭皺得更了。
沈茴彎,月兒似的眼睛也跟著彎了彎。語氣輕,帶著幾分甜:“嬤嬤,這幾首本宮讀了很多遍,已盡數背下了。要繼續往下學嗎?還是嬤嬤今日給個假,讓本宮歇歇?”
微微偏過頭,發間的步搖跟著輕晃,晃人眼。
劉嬤嬤愣了愣神。心裡想著皇后的容貌真真是好。這樣的容貌對男子笑了笑,就能將男子的魂兒勾了去,哪裡需要學這些東西。
不過劉嬤嬤可不敢給假,繼續講下去,講子態,講子如何用自己的一顰一笑勾出風來。
劉嬤嬤又覺得惋惜。這世間子的有萬種,皇后如今乾淨純稚的著實可貴,太早學了那些技巧,也是種憾。
上午聽劉嬤嬤講課,下午要跟著麗妃學舞。
比起聽課,跳舞更難為沈茴。從小子不好,是從來沒跳過舞的。著頭皮隨意擺了兩個作,連稱學不會。
麗妃也頭疼,瞧著皇后子纖細,卻沒有想到一丁點跳舞的底子都沒有。偏偏沈茴是皇后,還不敢多說。
還好,皇帝召麗妃過去。
兩個人都松了口氣。
傍晚,沈茴親自去後面的梅林裡摘了一支梅,打算放在妝臺上。回來時,撞見幾個小宮碎。
三個小宮一邊掃雪,一邊閑話。
“春福姐,今兒來咱們永宮的阿夏,就是那個阿夏吧?”灰宮問。
春福笑:“還能有哪個阿夏?可不是那個讓太監們爭搶的阿夏。”
另一個紫宮說:“你們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春福立刻講起來:“那個阿夏模樣好,曾被前的蘇公公盯上了,沒欺負,就等著自個兒送上去當對食。”
灰宮歎了口氣:“那幫死太監最會變著花樣的欺負咱們!”
春福繼續說:“都以為阿夏扛不住,誰想到那丫頭不聲不響地爬上了另一個太監的床哩。就是整日跟在掌印後的王來。”
紫宮茫然:“可是蘇公公是陛下眼前的大紅人,那個王來也沒什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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