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懷過來的時候,未蘇正帶著蓁蓁吃午飯。
剛哭過,蓁蓁的眼睛還是紅的,但是沈未蘇帶吃了頓心心念念的肯德基,小家伙就高興得什麼似的。
周硯懷皺著眉頭在未蘇旁邊坐下來,“你給吃這個?”
未蘇湊過去低聲說,“媽媽說不要了,哭得厲害,我只能這麼哄了。”
周硯懷拿起紙巾給蓁蓁了下,“等會兒我送你回去,到家先道歉,你媽媽最近心不好,要是說了什麼過分的話,你要原諒。”
蓁蓁撅撅,“我不想回去,舅舅舅媽,你們當我的爸爸媽媽好不好。”
“不行。”周硯懷毫不含糊地說,“你又不是我跟你舅媽生的。”
蓁蓁梗著脖子,“你們不是還沒生小孩嗎?我當你們的孩子不是正好?”
“我們很快就會生的。”周硯懷篤定地說,“所以,你要回你自己家去。”
蓁蓁半信半疑,看著沈未蘇,“舅媽你要跟舅舅生小孩?”
未蘇斜了眼周硯懷,支吾了一下,只說,“蓁蓁,你媽媽辛苦養大你,你不能說不要這種話。等一下回去了,好好哄哄媽媽。你舅舅也會幫你批評媽媽不對的地方。”
周硯懷在對面,嚴肅地點點頭。
他向來很有威信,蓁蓁只好嘆氣,“那好吧,看在你們的面子上我回去。你們要告訴,不能有下次了!”
吃了飯,周硯懷抱著蓁蓁離開餐廳,蓁蓁困了,趴在他寬厚的肩頭打瞌睡。
沈未蘇在后面拎著背包跟著,看著抱起來有些吃力的小姑娘,在周硯懷的懷里卻袖珍得像個洋娃娃。
周硯懷這人雖然平時冷冰冰的,但這時候抱著孩子,看起來,竟然有幾分慈的味道。
他說他想要個孩子了,他對自己的孩子會是什麼樣,會是個好父親嗎?
思緒到心底暗,未蘇一陣恍惚,到了車邊被他拽了一把,才猛然回神。
——
周家。
周硯懷抱著蓁蓁下了車,沈未蘇不太想面,周硯懷也沒勉強。
將睡著的孩子遞給迎上來的傭人,周硯懷看了眼遠花園里,傘底下,周母正和周瓊姿喝下午茶。
自從周瓊姿小產后,周母擔心兒的,一直要留在娘家住。
而且現在陳修孝遠赴國外,周母更是不放心獨自帶著蓁蓁在外面住。
周硯懷看周瓊姿還有閑心喝茶,皺著眉頭邁步走過去。
走到近旁,周硯懷才發現,傘下,還坐著個人。
周瓊姿正給添茶,抬眼看到弟弟來了,角一挑,“看看,說曹曹就到——硯懷,你怎麼回事,梔寧回來了這麼久,你竟然都不跟我們說一聲?”
許梔寧看了眼周硯懷,又靦腆地垂下眼,“瓊姿姐,你跟硯懷哥都太忙了。我回來這種小事,不好麻煩你們的。”
“怎麼這麼見外。當初資助的學生那麼多,你是最有出息也最知道恩的。”周瓊姿待很親切,“不是說畫展反響很好嗎,那就再延長展出,你多留下一陣子,順便,來教教蓁蓁學畫畫。”
許梔寧抬眼,征詢地看著周硯懷。
周硯懷臉不太明朗,說周瓊姿,“蓁蓁喜歡跳芭蕾舞,你卻強迫學畫,今天鬧得哭了一上午,雖然小但你也要尊重的意愿。”
周瓊姿道,“我也是舍不得吃苦,既然喜歡,那就都學好了——梔寧今晚留下吃飯,等蓁蓁醒了,你就教學學基礎。”
周硯懷臉發冷,“你要找老師,我認識很多名家,梔寧馬上就要回去繼續深造,哪來的空教蓁蓁。”
周母覺到姐弟倆要嗆起來,說,“梔寧畫展大獲功,學校那邊主給假,又不急著走,留下教教蓁蓁有什麼不行?”
說著瞥了眼周硯懷,“我們周家,現在就蓁蓁這麼一個寶貝,當然要悉心栽培。你沒孩子,你怎麼能理解為人父母的心?”
周瓊姿眼眶微紅地了肚子,原本,第二個孩子已經快六個月了,每天在肚子里健康的活。
看到周瓊姿失控落淚,許梔寧連忙過去扶,兩人一起進了屋。
周母瞪了眼周硯懷,“你不會明白人失去孩子的痛苦,你姐姐現在脆弱苦悶,梔寧留下還能陪聊聊天。就這麼一點小事,你順著不行嗎?”
周硯懷卻仍不松口,“我會安排姐姐看心理醫生,許梔寧必須走。”
周母氣憤難當,正想說他幾句,許梔寧就匆匆走過來,追上周硯懷的腳步,“硯懷哥!你托我找的東西有新的下落了,現在說方便嗎?”
周母走開后,許梔寧就凝著面前的男人,酸楚地說,“對不起硯懷,我沒有提前跟你商量,就擅自跟學校請了假……你還怪我嗎?”
自從畫展開展那天,找沈未蘇談了之后,周硯懷就再沒出現過。
兩個多月了,起初以為他忙,但后來卻不得不承認,他在冷落自己。
周硯懷語氣很淡,“畫有下落?”
許梔寧忍下酸楚,點點頭,“我之前跟你說過,那次老師讓我替他送畫,有一半的畫都給了一位收藏家。我最近一直在拼命回憶,終于大概想起了他的樣子,聽說臨市有一群知名的收藏家在開研討會,我們過去看看,沒準會有收獲。”
許梔寧看他的目終于落在自己上了,有些激地說,“硯懷,如果我親眼見到他,跟他說幾句話,一定能認出他。如果真能找到這個人,你要的畫一下子就能找到一半了!”
周硯懷卻反應平平,好一會兒才開口,“梔寧,我不喜歡制于人,那些畫,我還有其他渠道去找。如果你確定想去,讓景寬陪你。”
許梔寧一下子慌了,帶著哭腔,“我沒有故意瞞,硯懷,如果我故意騙你,我就墜地獄不得好死!那些畫我幫你找了這麼多年,也是我的一塊心病,就當是最后一次信我行嗎?”
周硯懷從桌上了紙巾,遞給,“回去休息,我安排好了,就出發。”
許梔寧臉上出笑,用力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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