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枝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晨。
攥著床桓猛然坐起,大口大口息!
這一夜,做了很多怪陸離、撕心裂肺的夢。
夢裏,泥石流、火山發、地震海嘯……所有懼怕的東西一一出現在夢中,而後再無可依靠之人。
從前說要與白頭到老的男人,狠狠往臉上砸了一封和離書。
素圖雅端著托盤藥碗,看著蘇南枝通紅的眼眶,愣了一愣。
關於自家殿下要與大慶攝政王和離之事,不脛而走,鬧得滿城皆知。
所以說,男人還是靠不住。
素圖雅歎了一聲,坐在床桓邊,溫聲相勸:“殿下,您在山中了傷,先喝點藥養養子吧。”
蘇南枝推開藥碗,坐在床上屈膝抱住雙,木訥問道:“那個人,離開北狄了沒有?”
“啊?誰……”素圖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後恍然大悟,“陛下與大慶攝政王有事相商,所以攝政王暫且宿在驛站,未回大慶。”
“對了,公主,大慶太子殿下在您昏睡這一天一夜,一直守在您寢殿之外。”
“蕭瑜?”
“嗯。”
“他來做什麽?”蘇南枝蹙眉,先前救了一的傷,這人怎麽還有力在麵前晃?
蘇南枝素墨發,赤足下地,打開寢殿大門。
蕭瑜正在門前候著,便看見青垂腰的蘇南枝,未施黛,皮清的仿佛出水芙蓉,隻穿著素白中,臉上有著病弱疲態。
“你來做什麽?
”蘇南枝問。
“來看看你的傷勢如何。”
“好了許多。”蘇南枝客氣地回答。
蕭瑜結微滾,本想再說什麽,但話到邊又收了回去,改叮囑:“郡主好好養著。”
他轉離開。
蘇南枝回了梳妝鏡麵前,問道:“星辭的傷好些了嗎?”
“星辭被星悅救回來後,一直昏迷不醒,剛剛醒了片刻,又昏睡過去了。但醫師說沒傷到要害,過段時間就能痊愈了。”
素圖雅為蘇南枝綰發:“今日殿下想穿哪一裳?”
“隨便吧。”蘇南枝問道,“那日狩獵比賽,誰得了第一?”
“沒人得第一。自從陛下知道您在比賽中被追殺後,就取消了狩獵比賽,大發雷霆之怒,嚴懲了負責此次狩獵安保的大臣。”
素圖雅還想起一件事,但不知當講不當講。
蘇南枝鮮看到素圖雅猶豫不決的時候,便道:“有話直說。”
素圖雅著頭皮道:“陛下有意為您招夫贅。”
“招夫贅!?”蘇南枝拔高音調,蹙眉道,“簡直荒唐!”
蘇南枝披了件淺桃紅碎花大氅,一路疾走,去了王殿。
王殿,狄瓊正與人相談甚歡。
“殿下,殿下,您不能進!陛下正在與大慶太子議事!”
蕭瑜?
蘇南枝闖進了王殿正殿,正好看見蕭瑜正與狄瓊談事。
狄瓊抬眸,看向擅闖殿的狄窈,不怒反笑,同招了招手:“阿窈過來。”
蘇南枝柳葉眉微顰,稍微有些不大
理解。
難不,狄窈說的招夫贅,指的是蕭瑜?
簡直荒唐!
蘇南枝坐下,宮便走來給倒茶。
“太子殿下人不錯,能文能武,前日若不是有你及時出現救了阿窈……唉,想起那夜,朕這心裏仍然惴惴不安。”狄瓊歎息。
蕭瑜人不錯?蘇南枝剛想反駁,阿諾忽然舉杯出言:“公主殿下,微臣敬你一杯。”
蘇南枝被擋住了話茬,與阿諾了茶盞。
蕭瑜與狄瓊相談甚歡,蕭瑜離開時,狄瓊還說道:“阿諾,你去送太子。”
“是。”
隨著阿諾護送蕭瑜走出王殿,蘇南枝臉也不再藏。
握著杯盞,皺秀眉:“蕭瑜此人,居心叵測。”
“是。”狄瓊道,“一個居心叵測之人,會冒死進大峽穀,為你中數十刀,拚死救你出來。”
這話裏藏話,讓蘇南枝微微一怔。
狄瓊又道:“窈兒。母後雖然不信任男人,也不信任婚姻,但朕覺得,蕭瑜,你可以試試。”
“陛下?”蘇南枝:“??”
“大慶太子,蕭瑜,願意為你放棄太子之位,贅北狄做駙馬。”狄瓊淺淺喝了一口茶,反問道,“不然你以為朕,為什麽說他不錯?”
“贅!?”蘇南枝猛然從玉凳上站起,“荒唐!不可能!我如今有夫君!”
“你夫君?你說的是那個帶著大慶子前來北狄的蕭沉韞?”
狄瓊哂笑了一聲,語氣裏帶了幾分譏誚,“據我所知,大慶太子蕭
瑜與攝政王蕭沉韞,正為帝位之爭忙得不可開。可這蕭瑜卻願意贅,放棄帝位,可見在他心底,你比權利帝位更為重要。”
“人這一生,很難遇到把人排在權利之前的伴。”
狄瓊語重心長道:“蕭沉韞日後登基,難免三宮六妾,而朕的兒,堂堂北狄尊貴的嫡公主,又怎麽可能和其他人共一個丈夫?朕,決不允許朕的兒,此委屈!”
“別告訴我,你堂堂北狄嫡公主,願意和其他子爭風吃醋,隻為了討一個男人歡心。”
“我不願意。”蘇南枝斬釘截鐵地回答。
不可能願意,和其他人共一個男人。
“這才是我狄瓊的兒!”狄瓊一口飲盡茶水。
“可是,蕭瑜並非母後看到的那般良善。他從前——”
蘇南枝還未說完,狄瓊便認真打斷,說道:
“你要看現在,而不是以前。不管如何,蕭瑜願為你放棄太子之位、放下帝位之爭,贅北狄,放眼全天下,還有第二個男人能做到嗎?”
“不可能!”蘇南枝截斷了狄瓊的話,“我與蕭瑜不可能!陛下不要點鴛鴦!”
蘇南枝一字一句,斬釘截鐵道:“我、與、蕭、瑜,永、不、可、能!”
說完此話,蘇南枝走出正殿。
而狄瓊站起,喊道:“可蕭沉韞要與你和離!”
蘇南枝出了寢殿,剛好看見還沒走遠的蕭瑜。
蕭瑜軀有些僵,應是聽到了二人方才在大殿
的談。
蘇南枝不太清楚蕭瑜的意圖,不明白蕭瑜到底想做什麽?
難道他又想使什麽謀詭計了?
不然何至於,對狄瓊許下承諾,要放棄太子之位,贅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