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唯的手無意識地摳著座椅，“一定是因為他在工作上得罪到你了。”

陸靖深嗤笑一聲，“可惜不是。”

孟唯轉過臉看他，這時他也朝看過來。

此刻窗外的天空完全被夜籠罩，他的眼神比夜還要深沉晦暗。

的心在抖，“我，那我不知道為什麼了。”

陸靖深看著不接話。

孟唯抿抿，“你放過他吧。”

“我為什麼放過他？”陸靖深的眼底劃過一抹極淡的諷刺，“為你？”

“不是。”孟唯手在座椅上抓得更，轉過臉低下頭，輕聲說：“我什麼也不是。”

陸靖深看著低垂的側臉，扯冷笑，“是啊，你算什麼？”

孟唯不吭聲。

陸靖深往后靠，扭臉看向他那邊的窗外，窗外連片的華燈流溢彩，流淌在他英俊的面龐，平日里幾乎一不變冷漠的眼眸此刻沉郁且幽深。

孟唯發現這輛車正在駛向陸靖深的新居的方向。

當年出院后不久，他就從兩人廝混過的房子里搬出。

孟唯沒有去過他的新家，但是從陸夫人口中聽過那個地址。

發現這一點，立即說：“我還要去酒吧，你把我放……”

一句話還沒說完，陸靖深就突然手拽住手臂將拉到他上，驚呼，“大哥！”

陸靖深微頓，住臉，從頭頂往下看，從嚨里發出抑忍的聲音，“還大哥？”

孟唯仰臉看著他，他著的眼神危險又深邃。

害怕地抖，但再也恨不起來他。

這麼多年，一直都忘不了，在醫院里，他流著倒在他上跟說“好好活著”時，掉進眼里的淚。

想到這里，也再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陸靖深，的大哥，一個從小起緒都很波、流也不多吭一聲的人，為流過淚。

還是在差點被置于死地的況下。

所以不管他當時出于什麼原因有這樣的表現，孟唯都無法再恨他，的心被那滴淚徹底化，再也不起來。

“你是我的哥哥。”孟唯流著淚說：“無論你怎麼想我，在我心里你永遠是我的親哥哥。”

陸靖深看著的眼里覆上一層冷霜，著臉的手收，扯，笑容里滿是嘲諷意味，“睡過你的親哥哥？”

孟唯呼吸一窒，覺他那只手像是在的心上，要花費很大力氣才能說出一句話，“那是對我出的懲罰，我已經忘了。”

陸靖深面無表地重復的話，“忘了。”

冰冷的聲音凍僵孟唯的。

孟唯不吭聲，也一不。

陸靖深又問：“懲罰你的方式是睡你麼？”

孟唯心里煎熬到了極致，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

兩人都沉默下來，突然，陸靖深低下頭。

孟唯睜大眼睛看著那張不斷靠近的臉，張到極致都忘記掙扎，只下意識地用盡全力氣偏著自己的臉躲。

陸靖深的只落在的側臉，沉沉的呼吸也落在臉上。

那一瞬，的腔酸脹得像是要塌陷，眼淚斷了線般地掉，完全無意識地小貓一樣細小抖著了一聲，“哥。”

但當陸靖深側過臉又去飽滿的，剛一到，就像是突然清醒，驚弓之鳥地掙扎，大聲，“大哥，不要，求你真的不要這樣了！”

陸靖深的作在這一聲喊中停了下來，孟唯猛地推開他，慌不擇路地爬起來到另一側車廂與前排夾角的地上，滿眼驚恐地看著他。

陸靖深看著，眼神黑沉到極致，半晌后，低喝：“停車！”

司機立即停車。

下一秒陸靖深打開車門下車，“把送回去。”

留下這句話，陸靖深關上門，一個人走在夜晚的涼風里。

他順著這風漫無目的地走，風吹散了他的煩躁，吹不散他心底的痛。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手機響起才將他從即將墜萬劫不復之地的念頭里離。

他接通，是警局那邊的人，支支吾吾地說是顧珩親自去領人，他們得罪不起，問他實在不行也來一趟親自跟顧珩涉，不然他們就不得不放人了。

警局那邊的人現在了夾心餅干，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說話時為難地都要哭了。

卻不想陸靖深這邊輕飄飄的一句，“放吧。”

……

孟唯沒有讓司機送去酒吧，直接回了家。

在地上癱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挪到座位上。

這一晚，一夜沒有睡，直到第二天接到江卓的電話，得知他已經安全回家，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做了一個很沉重的夢，夢里都是陸靖深，醒來后夢的容忘得差不多，只剩下頭痛。

但已經戴習慣的面是摘不下來的，到了酒吧仍舊與人談笑風生。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和從前一樣,甚至在看到岑陸盯著跳鋼舞的溫煙看時，還能撮合幾句。

因為有點心疼那個小孩。

作為人盡皆知的私生，總是獨來獨往，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

還總是傷，去年剛來的時候，是練鋼管舞時的摔傷，后來跳舞不摔了，仍時不時會有傷，像是被人打的，因為有明顯的撓痕。

沒有問，因為能覺到豎起著保護自己的殼，對誰都不信任。

江卓也仍舊像往常以前追著孟唯。

他有猜過他被陸靖深弄進局子是因為孟唯，但他以為是陸靖深對他這個妹夫不滿意。

因為到現在圈子里都有人傳陸靖深當年對初卉的深，且陸靖深現在已經訂婚了，他絕不會想到孟唯和陸靖深有不為人知的關系。

孟唯在知道江卓被送進警局那晚，是想過放棄的，但是江卓出來后又猶豫了。

因為江卓背后也有人罩。

他和顧珩僅是高中同學，且顧珩出國兩年才回來，沒想到他會幫江卓，看來他們關系真的很好。

還是想跟他試試，因為真的想改變現狀，不然，覺自己要被瘋。

本來如果那晚他沒有被關進去，都已經計劃好在看完電影后答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