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竟然還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問起離婚的事。
覺得自己除了以不要臉治不要臉,別無他法,於是說:“不太順利,你還不知道吧,我們搬回靳家老宅了,執意不讓我們離婚,我們為晚輩,也得考慮考慮老人家的意思。”
穆萊茵一聽,得意的神頓時一斂。
婚還沒離?沒離就算了,還又搬到一起去了?
那怎麽可以?
萬一他們住在一起,槍走火,沈千也懷上靳仲廷的孩子,那還有什麽勝算?
穆萊茵的神思,徹底被沈千這一句話給攪了,但很快恢複鎮定。
“你拖著也沒用,消耗的是你自己的青春。”穆萊茵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從包裏掏出一張黑卡,“你都不知道,仲廷哥現在多疼我,含在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給我。這張卡就是他給我的,讓我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沒有上限。”
“這麽疼你?讓你一個人逛街?不怕摔著你肚子裏的龍子嗎?”安西晚嗬嗬兩聲,“你真傻還是假傻,男人這是花錢打發你呢,你都不懂?”
店裏的店員更不屑了,們早在私底下悄悄討論過了,像穆萊茵這種空有幾分姿,毫無思想的人,怎麽可能真的征服上市公司的老總,男人不過是玩玩而已,卻比誰都當真,還沒轉正呢,就開始招搖過市了,一廉價的味道撲麵而來。
穆萊茵被氣個半死,深呼吸幾下,不斷提醒自己要沉住氣。
“你們不用挑撥離間,我和仲廷哥的不是你們說幾句就能破壞的。”說著,把黑卡拍在案臺上,將火氣撒向店員:“一個個都死人嗎?客人都要買單了,還都站著不?”
店員們麵麵相覷,剛才不是指名要店長一個人為服務嗎?怎麽這會兒又開始嫌們服務不周到?
真是不可理喻。
“好的,穆小姐,請問你最後選了哪雙呢?”兩個資曆較老的店員走出來。
“全都要。”穆萊茵指著地上的那幾雙鞋,“我全都要了!快給我打包!”
“真是財大氣啊。”安西晚嘲諷,“傍到大款了就是不一樣。”
穆萊茵隻當聽不到,刷卡買單,提了幾個鞋盒快步往外走。剛走出商場,就在拐角與人撞到了一起。
“有病啊!沒長眼睛啊!”穆萊茵本就在氣頭上,忍不住破口大罵。
“吼,我當是誰呢?茵茵,好久不見你好大的火氣啊。”
穆萊茵一聽這聲音,立馬抬起頭來,這是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
“鄭迪?”
“喲,還記得我吶,我以為你都把我忘到西太平洋去了!”鄭迪不滿地看著,“茵茵,你說說,我怎麽惹你?微信電話全都給我拉黑,是最後結束那天在床上沒讓你滿意?”
“閉!”穆萊茵趕喝止他,四下了,謹慎地將他拉到一邊,“鄭迪,我警告你,你別瞎說!我們已經結束了!”
鄭迪打量了穆萊茵一眼,一段時間沒見,穆萊茵全名牌,包也不再是之前那個快背爛的a貨了。
“發財了?”
“沒有。”穆萊茵否認。
“沒有?”鄭迪指著手裏的“ds”的袋子,他是“ds的鞋子那麽貴,你手裏提那麽多戰利品,還說自己不是發財了?”
“這些都是空袋子,我和店長姐姐要來裝東西的。”
鄭迪將信將疑:“那你上的服和包?”
“都是假的。”
“看起來像真的。”
“你見過真的嗎?就說像真的!”
“假的就假的,你這麽理直氣壯的幹什麽?”鄭迪說著,上前拉住穆萊茵的手,“茵茵,說實話,這段時間沒見你,我還想你的,今晚去我那裏吧。”
“你滾開。”穆萊茵一把推開鄭迪的手,再強調一句,“我們已經分手了。”
鄭迪冷笑:“分手歸分手,上床歸上床,你什麽時候分得這麽清楚了?一段時間沒見,轉了?”
穆萊茵是個玩咖,私生活要多有多,鄭迪比誰都清楚。
“我實話告訴你也行。”穆萊茵看著鄭迪,“我懷孕了,馬上要結婚了。”
鄭迪一時無語,像是聽了個天方夜譚。
“你這是,找到老實人接盤了?”
穆萊茵聽出鄭迪是在暗諷破鞋,笑了笑,幹脆破罐子破摔:“是啊,我找到人接盤了,你最好別再來招惹我,如果你把我的婚事搞砸了,我就要纏著你,讓你娶我。”
鄭迪一聽,頓時打退堂鼓,他隻是想和穆萊茵玩玩,圖一時的樂子,可沒想過要和這種人過一輩子。
“行行行,我不打擾你,祝你和你那位接盤俠幸福。”
*
沈千逛街的心全被穆萊茵毀了,最後隨便買了件大,就回了家。
到家沒多久,靳仲廷就給發信息,說公司臨時有事,今天晚上要晚點回家。
臨時有事,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借口。
沈千看著靳仲廷的信息,腦海裏全是穆萊茵在商場趾高氣揚的樣子。
果然,婚姻裏一旦出現信任危機,任何小事都值得捕風捉影。
轉眼大年三十。
老爺子提前寫好了春聯、福字,能的地方都給上了,窗花是家裏幾個小朋友剪的,雖然剪得歪七扭八的,但遠看還像那麽一回事兒的。
沈千已經很久沒有過那麽濃的新年氛圍了,瞬間被染。
“千,快來,有歲錢。”老太太朝沈千招手,等沈千走到跟前,隨手遞給一個厚實的大紅包。
“謝謝。”
“不客氣。”老太太湊到沈千耳邊,輕聲說:“等你什麽時候生了寶寶,就給雙份的。”
又催生。
沈千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媽,你真想要抱曾孫,外麵不是有現的嗎,何必這麽挑,反正都是靳仲廷的種,從哪個肚子裏出來有什麽重要的?”靳天佑說。
老太太瞪了靳天佑一眼:“大過年的,我不想罵人,你今天最好管住自己的。”
靳天佑比了個給拉上封條的作,不再說話。
靳仲廷快吃晚飯才回來,一進門,老太太就給他遞上一碗甜湯,半是心疼半是數落道:“大年三十都不休息,你這是機人呢還是超人呢。”
靳仲廷隻笑不語,他接過老太太的甜湯,目自然而然地去找沈千,正坐在沙發裏,被沐沁漪他們那群小屁孩拉著玩牌,也不知道是玩兒多大,看全投的,連他回來了都沒有發現。
“哥!”
沐沁漪先發現了他,大聲一喊,沈千才抬起頭,慢悠悠地回頭看他一眼,今天穿了象牙白的羽絨外套,領子上一圈白絨絨的,整個人都著溫暖的氣質。
“哥,紅包!”
靳仲廷走近了,沐沁漪就手要紅包,幾個小孩見大姐開了口,紛紛效仿。雖然平日裏總聽大人說靳仲廷怎麽怎麽不好怎麽怎麽可怕,但孩子們都不放在心上,他們隻知道,逢年過節,靳仲廷給的紅包都是最大的,禮都是最用心的,而且,他不會不就和其他大人一樣說教,很尊重大家的想法,小孩們都喜歡圍著他轉。
“一個個猴急這樣,還能了你們的?”
靳仲廷從外套裏掏出一遝紅包,按著名字挨個分過去。
“哥,你為什麽紅包上還要寫名字?是不是每個人的都不一樣?”靳天佑的小兒子大柱湊到靳仲廷的耳邊問。
“是啊。”
“那是看什麽決定紅包的數額的呢?”
“期末績。”靳仲廷故意說。
大柱的角頓時耷拉下來:“難怪我覺得我的是最薄的。”
“那你明年考試還擺不擺爛?”靳仲廷早聽老太太說起,大柱今年期末考試的時候和老師吵架,好幾門功課都了白卷,而他老子靳天佑平時對別人的事“叭叭叭”地特別會說,對自己這小兒子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擺爛了。”大柱挲著紅包的邊緣,“看在錢的份上,明年我一定要考最高的分數,拿最厚實的紅包。”
靳仲廷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夥子,有誌氣。”
大柱衝他眼,自己給自己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靳仲廷走到沈千麵前,將手裏最後一個紅包遞給。
沈千看著紅包的封麵上用漂亮的小楷寫著自己的名字,輕聲說:“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我這裏,誰算小孩,我說了算。”
這話換了任何人對沈千說,沈千可能都會覺得油膩,可當抬頭,到靳仲廷似笑非笑的眼神,非但沒有被油到,反而心跳像是了一拍。
“那我不客氣了,謝謝。”沈千掩住自己的心,接過紅包。
他的紅包比老太太的還厚實。
沈千忽然知道,他為什麽那麽討孩子們歡心了。
誰不喜歡出手闊綽的大哥呢。
*
“吃飯了!吃飯了!”老太太在桌邊喊。
一大家子的人都圍到桌邊,老爺子今天心不錯,被沐沁漪逗笑了好幾次,桌上的氣氛難得和諧。
隻是靳仲廷,好像始終難以融這溫馨的家庭氛圍裏,就像個邊緣人,一直被排除在外。
沈千坐在他的旁,能到他的落寞。
又忍不住有些心疼,主給他夾了一個,放到他的碗裏。
靳仲廷原本低著頭,看到放到他碗裏,愣了幾秒,才抬起頭看向沈千。
“吃吧。”沈千對他說。
“桌上那麽多小孩,你確定還能到我吃?”
“嗯,我夾到的,誰吃我說了算。”模仿他給紅包時的語氣說。
靳仲廷笑了一下,這好像是他進門後最燦爛的一個笑容了。
吃完飯,沐沁漪他們非要拉著沈千去放煙花。
庭院裏,大大小小的煙花一字排開,就等有人過去點燃,可幾個小屁孩誰都不敢。
“嫂子,你最大,你去吧。”大柱說。
沈千沒放過煙花,但轉頭看到一群小孩眼地著自己,又覺得這個任務非莫屬。
“好吧,你們誰有打火機。”
“我有。”大柱從兜裏掏出準備好的打火機,剛朝沈千遞過去,打火機就被後麵過來的靳仲廷截走了。
“我來吧。”靳仲廷說。
沈千頓時覺得肩頭的擔子輕鬆了不,說真的,還真的不敢。
靳仲廷點燃了最大的一個煙花,隨著“嘭嘭嘭”火種發的聲音,天空瞬間被絢爛的煙花點燃。
沈千昂著頭,鼻頭被凍得通紅,眼底的隨著明明滅滅的煙火起伏,上一次看到這麽好看的煙火,還是在外婆邊,外婆其實像今天的一樣,本不敢去點煙火,但因為沈千吵吵好幾次說想看煙火,就拿著香棒著頭皮給製造了驚喜……
好想那老太太啊,每次看到煙火,都會想起。
不知道在天上好不好?有沒有看到今天的煙火?
“怎麽了?”靳仲廷不知什麽時候來到的旁,看到了眼底晃的淚花。
“沒事。”沈千了一下鼻子,說,“凍的。”
靳仲廷明知道說謊,也沒有穿,而是解開自己大的扣子,輕輕將一攬,攬到自己的大裏。www.x33xs.
沈千一怔,到他的溫度,四麵八方地朝自己湧來。
知道自己應該掙開的,知道自己不該貪的,可是,那一刻,任由他抱著,一不。
一場煙花的時間,讓留在他的懷裏。
想,這把這當送給自己的新年禮。
可惜,煙花還沒有放完,靳仲廷的手機先響了,他開了震,那震在他大的口袋裏,恰好著沈千腰。
“你有電話。”沈千提醒他。
靳仲廷並不想接,甚至不想去看是誰打來的電話,他隻想靜靜地抱著沈千看完這場煙花,可是,那頭的人實在鍥而不舍,一個不接,就一個連一個地打。
溫馨的氣氛已經完全被破壞了。
靳仲廷沒辦法,隻能掏出手機。
電話是穆萊茵的母親石嵐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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