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碩與幾個部族的頭人聚齊，一行人不敢耽擱，繞開吐蕃三個王子的大軍，向北行進。

走出了很遠，查碩還不停地轉向后張，他不知道蕭煜能不能順利離開。

部族頭人勸說道：“豫王這樣做，都是為了贊蒙和主子您，將來主子能登上贊普之位，我等定然助主上與大齊好，兩國重開榷場，免于戰事，百姓也好休養生息。”

這些話都是昌樂長公主嫁大齊的時候說的，當年兩國戰事，就是得益于此。

查碩聽得心里一沉，部族頭人一番話說的那麼明顯，就差直接點出來：“也好讓豫王死得其所。”

這話不吉利，但他又不能怪罪。

豫王被三路大軍合圍，任誰去想，都會覺得不會有生路。

如果這都能逃……那吐蕃的王師要廢到什麼地步？真的這樣廢，兩國就不會糾纏這般久。

太祖更不會將兒嫁到吐蕃和親。

查碩幾次忍不住想要回頭，但是想想蕭煜的囑咐，憑他們這些人，就算去了，也是敵不過，還要枉費了蕭煜一番安排。

所以他又盼著斥候打聽到蕭煜的消息，又怕斥候帶回不好的戰報。

查碩一顆心從沒跳的這般快過，他是萬萬不想蕭煜被他牽連，因他而死，這讓他如何向母親……向趙家郎待？

天降黑的時候，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眾人忙轉頭看去，只見派出去的斥候匆匆折返。

顧不得勻了氣兒，斥候開口道：“逃了，豫王逃了。”

查碩瞪圓了眼睛，他立即催馬過去，手按住斥候的肩膀：“您再說一遍，誰逃了？”

“是豫王，”斥候道，“大王子和三王子沒能攔住豫王那支騎兵，讓他們離開了。”

查碩的手臂控制不住地抖起來，他囁嚅著：“他走了？他真的了？”

臉上剛要出歡喜的神，面又是一變，狐疑地看著斥候：“你不是在騙我吧？”

斥候忙道：“是真是假，主子早晚會知曉，小的哪里敢欺瞞。”

查碩仍舊不敢輕易安心，繼續追問：“你親眼所見？”

斥候搖頭，不過很快他又道：“小的追著馬蹄印記走出很遠，確定豫王突圍離開了，不但如此，三王子和大王子的兵馬起了爭斗。”

這兩個消息，一個比一個讓人驚詫，幾個人面面相覷，都不敢相信這就是真的。

查碩深吸一口氣，仔細想了想，這次他放聲大笑：“沒錯，這像是蕭煜的手段，他做事一向如此，別人看到一，他早就寫了三、四，誰也永遠別想他的思量。”

所以他們才會出現在吐蕃，才會拿下贊普的人頭，蕭煜還安排他趁離開，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蕭煜的謀算中。

部族頭人們早就聽說過豫王的厲害，卻沒料到他們認知中的豫王，比之真正的豫王本人，還遠遠不及。

有了這樣的思量，他們愈發多了些信心，有豫王和贊蒙相助，他們定然有機會大獲全勝。

“既然已經有了豫王的消息，”頭人向查碩道，“咱們也能放心離開了，等回到北邊，還要重整兵馬，好應對王庭來的人。”

查碩點頭，蕭煜給他開了個好頭，后面的路他要好好走下去。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蕭煜說的那些話。

他是不可能離開吐蕃了，他與邊這些人的命數相連，他們必須要爭出一個結果。

查碩催馬前行，他是不如蕭煜，但也不能差的太厲害，他得做出點事來，免得下次都沒臉面與蕭煜等人相見。

……

蕭煜和懷等人一路往東行，果然吐蕃的兵馬沒有再追上來，這說明他的計策起了效用。

現在吐蕃幾個王子應該會互相防備，整個王庭很長一段日子要陷斗。

沒有他推這一把，他們也會爭贊普之位，只不過他讓這件事提前了些。

天黑了，蕭煜等人繼續趕路，確定后沒有了尾，蕭煜才往洮州方向去，只要過了碌曲就能回到大齊。

中途人、馬休息了兩個時辰，蕭煜等人才繞路進了山。

夜里山中很冷，好在眾人魄結實，在之前一戰中也沒什麼人傷，走得一直很快。等到天亮的時候，他們已經能遙碌曲了。

蕭煜之前讓人送信給泱，說他可能會從洮州回來，但沒說什麼時候，是不是應該在歇息的時候，回到系統中知會？

之前沒有這樣的念頭，是怕離魂再回來，會有影響，雖然都安排好了，卻依舊很是危險，萬一他出差錯，懷他們恐怕無法應付。

蕭煜正思量著，就看到探路的懷策馬返回。

“公子，”懷臉上滿是笑容，“懷正他們來接應了。”

看到一隊人向這邊靠近的時候，懷委實嚇了一跳，等靠近之后，才發現是懷正。

懷接著道：“定是郎吩咐的，郎擔憂公子，所以才會讓懷正他們在此等候。”

懷的話還沒說完，蕭煜已經翻上馬，向懷指的方向而去。

他心里覺得，可能不止是懷正。

一路疾馳，一人一馬站在山坡上時，也就將不遠行進的隊伍看了個仔細。

懷正等人帶著糧草前行，他們在碌曲轉了有些時日，中途解決了吐蕃兩小兵馬，他們一直潛伏在周圍，直到看到懷。

懷正心里說不出歡喜，更加快了腳程。

“公子。”

有人喊了一聲，懷正立即抬起頭，只見蕭煜騎馬立于山坡上。

這一刻，懷正心中一顆大石落地。

公子平安就好。

正當懷正準備讓人給郎送信時，他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趙泱穿著一男子的衫，臉上做了些遮掩，看著就像個十三四歲的年郎，沒有與懷正說話，只是仰起頭靜靜地著那個悉的影。

相隔這麼遠，應該看不清人的樣貌，但那影就似有所應般，突然催下戰馬一路向沖過來。

趙泱不由自主地出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