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來到國公府開始,態度就極為有禮,鎮國公甚至無法習慣他的過度禮貌,跟以前那副小霸王似的作風幾乎判若兩人。
“齊世子不必多禮。”鎮國公連忙擺手,“請坐吧。”
齊錦從容坐下,端起茶盞輕啜一口,隨即幽幽開口:“恕晚輩直言,其實越是皇上重的家族,行事越該低調謙恭,子更應該好好教導,言行舉止就該有大家風範,規矩禮節不可忽視,大家族裏招來禍端大多是從子橫行霸道引來的,國公大人認為晚輩說的對嗎?”
說得確實對。
但這番話從橫行無忌的齊世子口中說出來,未免讓人覺得可笑。
誰不知忠義侯嫡子齊錦往日有多桀驁,有多目中無人?不管比驕縱還是比膽大,放眼京城各大宦之家,沒有一個人敢跟齊錦相提並論。
不過鎮國公懶得與他爭執這個,隻是點頭:“齊世子說的是。”
兩人說話間,一個侍從後廳走進來,垂手侍立:“國公大人,二姑娘來了。”
趙雲覆著一片藍麵紗從後廳走出來,抬頭看見齊錦在場,眼神變了變,隨即不善地開口:“齊公子來幹什麽?”
之前被宮裏來的順嬤嬤掌二十,一張臉腫得厲害,在家裏抹了數天藥膏,至今還有些殘留的痕跡。
所以聽侍稟報大伯父讓到前廳見客,才覆著麵紗遮一遮。
沒想到見到的客人會是齊錦。
想到那天他在裕王府說的一番言語,趙雲眼底生出怨恨,除了戰王妃之外,最恨的就是這個齊錦,恨不得拿掃帚把他趕出去。
“在下是為了之前裕王府一事,特意來跟趙姑娘賠罪的。”齊錦站起,衝著趙雲作了個揖,“還趙姑娘大人有大量,別跟在下一般見識。”
趙雲一怔,頓時有些茫然:“道歉?”
齊錦居然跟道歉?
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趙雲下意識地向鎮國公,見他麵如常,目很快回到齊錦臉上:“為什麽?”
他突然吃錯了藥?
“趙姑娘畢竟是孩子家,在下不該對二姑娘那麽兇。”齊錦誠懇解釋,風度翩翩,貴氣十足,“得知趙姑娘挨了罰,在下心裏過意不去,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自登門致歉,才能使心下稍安。”
說著,從袖子裏出一個致的瓷瓶:“在下還特意帶來了雪蓮生水,隻盼著趙二姑娘心寬廣,能原諒在下那日的魯莽無禮。”
趙雲皺眉盯著他,見他表真誠不像作偽的樣子,心頭不由生出奇妙滋味。
隻是目落在他手裏的生水上,又忍不住懷疑這生水是不是有毒?
“趙二姑娘別擔心。”齊錦像是看出了的想法,不由失笑,“在下跟二姑娘無冤無仇,不會用這種低級伎倆害你,況且雪蓮生水用來搽臉的,毀了你的臉對我有什麽好?”
趙雲一想也是,齊錦是個男子,又不是那些跟有仇怨的貴們。
子之間為了容貌競爭才會使出這般下作手段,齊錦若想對鎮國公府不利,隻會用其他手段,怎麽也不會拿的臉出氣。
然而趙雲轉念一想,齊錦這個人太不講規矩,若跟他為敵,對國公府似乎也沒什麽好。
若能跟他打好關係……
“多謝齊世子。”趙雲收回敵意,手接過他遞來的生水,放在鼻尖嗅了嗅,“這個應該怎麽用?”
鼻一子讓人舒適的清香味,味道好聞極了,趙雲麵上帶了些許笑意。
“早上淨臉之後,倒出約莫三滴的量塗在臉上,均勻抹開。”齊錦笑了笑,“三天就能見到一點效果,七天之後,趙姑娘的會恢複得跟以前一樣,不會留下任何不該有的痕跡。”
趙雲點了點頭:“多謝齊世子。”
這些日子心鬱,整日脾氣暴躁,天天對著鏡子觀察自己的臉,腫痕消去一點點都會開心不已,可是一想到自己遭了那麽大的罪,而罪魁禍首卻一點事都沒有,心裏就氣恨不已。
齊錦再次作揖:“那日在下言語過重,還趙二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在下。”
趙雲抬眸著他俊出挑的臉,麵紗下泛起紅暈,輕輕點頭:“齊世子如此誠意地賠罪,我已經消氣了。”
“二姑娘果然心大度。”齊錦轉頭看了看外麵天,“天不早了,在下先告辭,改日有空再來拜會國公大人。”
頓了頓,“今日多有打擾,還國公大人和二姑娘恕罪。”
趙雲聲音:“齊世子慢走。”
待齊錦離開前廳,被管家領著往外走去,鎮國公若有所思地看向趙雲:“兒對他有好?”
趙雲臉上一紅,連忙收回視線:“大伯父……”
“忠義侯府立場不明,你跟齊錦沒有可能。”鎮國公語氣淡淡,“他親自登門賠禮是為了彰顯風度,或者是有其他的目的,我們暫時不得而知,你且不要了不該有的心思。”
趙雲麵一黯,低頭應下:“是。”
因為在裕王府惹禍一事,大伯和父親這幾天對都沒什麽好臉,今日好不容易趁著齊錦登門的功夫,願意讓出來見見客人,趙雲哪裏還敢拂逆他的意思?
“侄先告退了。”
“這幾天多在你祖母麵前盡盡孝心。”鎮國公代,“得空了抄一抄佛經,給你祖母祈福,你自己也能修養。”
趙雲輕輕應下:“是,侄會的,請大伯父放心。”
說罷,告退離開。
隻是一想到方才齊錦那副風度翩翩的樣子,臉上止不住的發熱,誰家子不喜歡份貴胄重生了一副好皮囊的俊秀男兒?
何況趙雲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
懷春大多隻在剎那之間,從此便心不由己。
齊錦明正大地上鎮國公府拜訪,離開之後,明正大騎上自己威風凜凜的坐騎,坦然從鎮國公府門前那條街上策馬而過,完全沒有避著人的意思。
於是一個時辰不到,宸王就接到了這個消息。
“齊錦登門鎮國公府?”宸王今日休沐,正坐在書房裏看書,聞言臉一變,抬眸看著稟報消息的侍衛,“你親眼看到了?”
“是。”侍衛點頭,“屬下看得清清楚楚,一紅招搖過市,確實是齊世子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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