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岐賭的數額不小，這些年待在宸王府，除了研究蠱毒之外，就是流連各大賭坊，從最初的幾十兩輸到幾百兩，現在輒上千兩白銀的輸贏進出。

宸王府就算有家財萬貫，也經不起如此霍霍。

“王爺別這麽小氣。”千岐揚一笑，眼底澤鷙，“比起我幫王爺做的事，這點銀子算什麽？隻要王爺來日能達所願，整個國庫都是你的，還在乎這點錢？”

宸王心頭泛起殺氣，這些年忍他忍得夠夠的，若不是還需要他，他真想馬上除掉他。

可惜蠱毒最有靈，千岐心毒辣又險，當年在飼養蠱毒時，用的都是他自己的，一旦他出了事，他養的那些東西就會失去控製，繼而造不可預料的後果。

所以宸王才能對他一忍再忍。

“而且宸王殿下別忘了，我替你做的都是足以殺頭的大事。”千岐冷冷一笑，“若按照正常況，你那位好父皇隻怕再活二十年都沒問題，你能等到二十年？”

因為他的手介，才能讓皇帝提前歸西，宸王殿下別不識好歹才行。

宸王表一僵，驀地掐掌心：“想要銀子可以，但是計劃提前，你最近多想想辦法。”

千岐皺眉：“王爺可知飼養蠱毒非常耗費心力？”

“去賬房支五千兩。”他冷冷開口，“這是這個月最後一筆錢，不管是輸是贏，你都不能再跟本王要錢。”

千岐滿意一笑，轉走了出去。

宸王深深吸了一口氣，下心頭躁的殺意，他不能再等了，父皇最近對他的態度跟以前大有變化，若母妃在父皇麵前失去寵，隻會對自己的境更加不利。

早日達所願，他才能早日除掉這個總是威脅他的惡，留在他邊始終是個禍患，而且還是個戒不了賭的禍患。

宸王抬手了眉心，心頭焦躁難耐。

提前行必須早點計劃，可他現在最缺的就是兵權，瑾月被迫留在皇後宮裏學規矩，嫁給齊錦的計劃已然行不通。

除非能讓容蒼徹底自己控製，並且沒有毫反抗的餘地。

隻是如何才能做到這一點？

宸王眼神晦暗下來，不發一語地著窗外。

“王爺。”書房的門被敲響，宸王妃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妾可以進來嗎？”

“進。”

宸王妃推門而，轉頭向站在窗前的丈夫，表凝重而擔憂：“王爺。”

宸王轉頭看著：“母妃怎麽樣了？”

宸王妃搖頭：“不太好。”

五公主去逛街能遇到戰王妃，並且跟戰王妃起了衝突，這件事不在他們任何人的預料之中，所以今日應付得措手不及。

宸王神沉：“瑾月真是個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好端端的，總去惹那楚雲緋幹什麽？

“今天皇後去了昭宸宮。”宸王妃低眉，語氣裏帶著幾分深思，“瑾月回宮跟母妃告狀之後，母妃震怒異常，打算杖斃瑾月邊那幾個宮，沒想到皇後及時趕到。”

宸王皺眉：“你想說什麽？”

宸王妃道：“王爺不覺得很奇怪？一向不管事的皇後竟來得那麽及時，儀宮得到消息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確實古怪。

不僅皇後古怪，父皇的態度也古怪。

宸王隻覺得最近很多事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讓他有些不安，意外多得讓他應接不暇。

他必須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麽做。

“皇後那邊暫且放一放。”宸王語氣沉冷，“本王需要你去做件事。”

“王爺請說。”

“以賠罪示好的態度，把戰王妃約到宸王府來。”宸王語氣平靜，“必須盡快。”

宸王妃不解：“為什麽？”

宸王眼神幽冷：“因為戰王妃是容蒼的肋。”

容蒼很在乎他的王妃，眼下唯一能讓他投鼠忌的人也隻有楚雲緋。

所以他隻能在楚雲緋上下功夫。

若他能決定楚雲緋的生死，容蒼還敢如此氣？

宸王妃神微變，直覺告訴這不是一個理智的做法，了戰王妃，萬一真的惹怒容蒼，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可心裏也非常清楚，王爺決定的事，無人可以更改。

況且……

宸王妃垂下眸子，眼底澤晦暗不明，戰王妃肚子裏的孩子對來說，始終是個威脅。

“好。”輕聲應下，“妾會找個機會約過來。”

……

宮裏的局勢轉瞬之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多年沉寂不管事的皇後重新掌回了後宮大權，顧貴妃風不如從前，五公主被罰，丞相府、榮王府和吏部尚書府的兒因此到牽連，直接導致這三家的父親急急求見皇上，為自己教無方而請罪。

丞相雖是百之首，在朝中權力不小，可穆帝登基這麽多年，早已不是當年初登基時百掣肘的境。

天子之怒，丞相不敢挑戰。

榮王是穆帝親弟弟，當朝親王，因能力不太突出，這些年在朝中領著親王俸祿，該有的待遇都有，但也僅至於此，實權上還不如丞相，一旦怒皇上，隻怕地位會一落千丈。

竇尚書就更不用說了，上一瞬皇上還說要把他的兒賜婚給戰王做側妃，下一瞬他的兒就惹出如此禍端來，簡直要把他這個衰老的心髒活生生氣得停止跳。

三位年過不的男人跪在勤政殿裏請罪時，容蒼已經回到王府，把宮裏發生的事簡單陳述一遍。

見楚雲緋聽得認真，容蒼揚：“父皇還是聖明的。”

“因為這一件事，父皇就收回了貴妃的後宮大權？”楚雲緋擰眉，總覺得事有點古怪，“貴妃這些年榮寵不衰，執掌後宮大權，按理說，就算貴妃護短，父皇最多訓斥一頓，也不會這麽快收回的權力。”

容蒼在床沿坐下來：“我也覺得奇怪。”

“那你的想法是什麽？”

容蒼沉片刻：“可能他們做了什麽讓父皇無法接的事，但這件事暫時還沒人知道。”

“所以事對我們有利？”

“目前來看，對我們是有利的。”容蒼說著，淡淡補充一句，“至沒有壞。”

“沒有壞就行。”楚雲緋緩緩點頭，“當務之急是趕解了你的蠱毒，以免夜長夢多。”

已經確定當年對容蒼下蠱毒之人就是顧貴妃和宸王，但是他們母子二人中的誰負責此事，暫時還不敢確定。

而那個擅長飼養蠱毒之人至今還沒怎麽過麵，萬一狗急跳牆……

“不用擔心。”容蒼溫聲安，“眼下的況對我們有利，我已經讓齊錦去查那個人，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楚雲緋點了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