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緋坐上馬車之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跟容蒼待在馬車裏閑聊了一會兒。
他們在等姬紫和楚雲姣出來。
皇城眼線眾多,找麻煩的人也多,除了份特殊的姬紫,還有一個宸王急切想見的楚雲姣。
楚雲緋躬站在車廂裏,扶著容蒼:“你躺著休息會兒。”
容蒼斜倚著,角含笑:“我真沒那麽弱。”
“一想到那麽長的蟲子在裏待了十年,頭皮就直發麻。”楚雲緋靠著車廂,幽幽歎了口氣,“解了蠱毒,以後終於可以安心了。”
容蒼卻沒那麽樂觀:“宸王府那個邪之人存在已久,這麽多年隻為了對付本王一個人嗎?”
楚雲緋一驚,不知怎麽回事,忽然就想起了前世的宮變。
雖然未曾親眼見過,可皇帝當初因為容蒼刺殺就真的死了嗎?
穆帝正值壯年,如果不出意外,再活十年二十年應該不問題,可是前世因宮變那一出,他後來沒多久就駕崩了。
宸王登基,顧貴妃做了太後。
楚雲緋想到姬紫所言,蠱毒在裏隨著發作次數增多,以後會漸漸失去理智,變得狂躁瘋癲……
一個可怕的念頭自心頭閃過,楚雲緋麵發白:“容蒼,父皇會不會也……”
容蒼沒什麽表地點頭:“我也有過這樣的懷疑。”
以宸王不擇手段的做事方式,完全有可能。
楚雲緋斂眸:“宸王這會兒應該在家裏跟幕僚談論立儲一事。”
都說不可揣測君心,可皇子大臣們關起門來,隻怕恨不得把皇帝的一言一行掰開了碎了分析判斷。
“姬紫暫時還不能離開京城。”容蒼皺眉,“我們改天回楚家跟嶽母大人談一談,讓姬紫以孝敬姑母的名義留在京城,以便隨時關注著父皇的狀況。”
楚雲緋嗯了一聲,沒再多言。
馬車外傳來腳步聲。
隨即車簾被掀開,盛夏探頭進來:“王爺,王妃,姬公子和庶妃出來了。”
容蒼起下了馬車。
姬紫和楚雲姣一前一後走了過來,楚雲姣朝容蒼行禮,隨即不發一語地走上馬車,躬進了車廂。
容蒼翻上馬,姬紫依舊是一副侍衛打扮跟在馬車後。
當馬車緩緩掉頭並行駛起來時,楚雲緋才掀開車簾開口:“皇上留表兄下來做什麽?”
姬紫神淡定:“皇上說戰王一條命不值萬兩黃金。”
楚雲緋:“……”
“表妹還是跟我去瑯琊城吧。”姬紫嗤笑,“偌大一個楚國,連萬兩黃金都拿不出來,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楚雲緋默默放下車簾。
一路暢通無阻回到王府,楚雲緋命人把楚雲姣送回漪瀾院,然後才正開口:“到底是為了什麽事。”
“皇上與我聊了很多,還問我瑯琊城有沒有傑出人才推薦朝。”姬紫跟楚雲緋一起走去霜華院,“最重要的是,皇上想跟瑯琊城聯姻。”
聯姻?
楚雲緋詫異:“皇上想把五公主嫁給你?”
“確實有這個意思。”姬紫表微妙,“可惜我沒興趣娶一個公主回家供著。”
“父皇看起來是想讓瑯琊城卷儲君之爭。”楚雲緋若有所思,“可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越多的人卷進來,場麵隻會越混,皇帝不是應該很怕看到這種況發生?”
“帝心難測。”姬紫漫不經心地一笑,“我沒興趣猜測他的心思,也不想卷儲君之爭,所以回絕了他。”
“回絕是對的。”楚雲緋點頭,“瑯琊城自由自在這麽多年,沒必要惹一是非。”
姬紫聞言,不免有些意外:“戰王若打算爭儲,瑯琊城對他來說是個助力,拉攏一下沒壞。”
“本王想要的那個位子,自然可以憑自己的本事得到,沒必要拉攏任何人。”容蒼聲音淡漠,著戰神的孤傲,“若無別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姬紫冷哼:“這就是戰神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楚雲緋及時找補:“王爺的意思是,表兄方才替他解毒定然也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晚上我命人準備盛的宴席,好好謝一下表兄的救命之恩。”
說罷,轉頭吩咐寶蟬:“把熊嬤嬤過來,帶姬公子去安頓。”
“算了吧。”姬紫轉往外走去,“住在王府還不如住客棧舒適呢,我先走了,表妹不用送我,免得打翻了你家醋壇子,到時再派人刺殺我。”
楚雲緋角一,麵無表地看向容蒼:“表兄好歹解了王爺的毒,王爺可以稍微友善一些。”
容蒼默了默,緩緩點頭:“嗯。”
進屋之後,楚雲緋讓容蒼先躺著休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真的無礙?”
容蒼道:“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你表兄的醫。”
楚雲緋微默,隨即點頭。
是啊,表兄的醫應該是最信任的,前世那七年裏,他展現出來的可不僅僅醫這一項本領。
在床沿坐下來,像是做夢似的:“困擾了十年的毒,竟然這麽容易就解了,雖說親眼所見,可現在冷靜下來,我還是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
容蒼淡道:“有些事隻是不得其法,對於通這些東西的人來說,可能特別簡單。”
楚雲緋揚眉:“就像你領兵打仗?”
容蒼沉默片刻,緩緩搖頭:“帶兵打仗並不簡單,對不同的對手要製定不同的作戰方式,需要考慮的東西很多,打勝仗不是最重要的,能打勝仗且把傷亡減到最低才是本事。”
“所以作為一個戰神,你的力其實很大。”楚雲緋淡淡一笑,“外人總覺得戰神就該無所不能,還有人說‘慈不掌兵’,我認可這句話,但主將不能一味的心狠,也應該有憐憫之心對嗎?”
對將士的憐憫之心,對蒼生的憐憫之心。
這樣才是一個有有的戰神該有的心懷。
容蒼靠著床頭,眉眼浮現深思:“父皇最近做的幾個決策,確實讓人有些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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