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丞相質問：“既然姬主此行是為了楚夫人，為何頻頻出現在戰王府？”

“方才在下已經說了，戰王妃是在下的表妹。”姬紫語氣冷了下來，毫無避諱地盯著薑丞相，“姑母與我多年未見，跟陌生人無異，貿然登門擔心讓姑母不滿，所以才先去見了表妹，讓從中調和，這有什麽不妥嗎？”

薑丞相神一沉：“你——”

“在下跟表妹相見時，都是選擇戰王殿下在家之時，是以從未有過任何不合規矩之。”姬紫冷冷直視薑丞相，“即便戰王妃是在下表妹，在下也始終恪守男之嫌，從未與單獨相見過，敢問還有什麽不妥？”

薑丞相麵不虞，卻無言以對。

他是問他合不合規矩嗎？

誰管他跟戰王妃見麵有沒有男之嫌？他問的是姬紫跟戰王結黨營私。

“姬主有所不知。”宸王緩了緩語氣，一副溫和語氣，“近日有人彈劾九弟與人結黨營私，經查之後，發現經查出戰王府之人就是姬主，所以才導致了這個誤會。”

“誤會？”姬紫不屑地冷笑，“應該不是誤會吧？既然有人彈劾戰王結黨營私，就該拿出結黨營私的證據，比如最常見的書信往來，或者暗中有過合作易的證據……若什麽都沒有，隻因為我出現在戰王府，就彈劾我們結黨營私，這就是構陷！其心歹毒，令人發指！”

宸王表一僵，笑意幾乎掛不住：“姬主此言差矣，九弟為楚國戰神，一舉一都關係著江山社稷，若他真有行為不軌之，其造的後果不可預料，所以才……”

“是嗎？”姬紫冷笑，“這麽說來，若在下此番不是為了姑母而來，單憑在下出現在戰王府，就足以給戰王定罪？”

宸王一滯：“本王不是這個意思。”

“戰王殿下為楚國戰神，竟完全沒有朋友的權利。”姬紫淡淡一笑，“因為一個‘結黨營私’的罪名扣下來，就足以讓他多年守護邊關的功勞被全部抹殺，甚至會因為戰功赫赫而落下一個‘擁兵自重’的罪名。”

宸王麵僵，眼神沉下來：“姬主，你這是在質問本王？”

“不敢。”姬紫譏誚一笑，“草民隻是覺得人心險惡，都是算計。”

宸王攥手，眼底劃過一抹冷之。

姬紫很快收回視線，朝穆帝躬：“皇上，草民此番來京城，是因為祖父祖母年事已高，近年來越發思心切，隻是一來拉不下臉，二來他們年老弱，無法承舟車勞頓之苦，所以草民才親自抵達京城，意在緩和祖父母和姑母之間的關係，說服姑母回瑯琊城一趟，還皇上明察秋毫，切莫因為草民的到來而被人利用，冤枉了戰王一片護國忠心。”

此言一出，一早彈劾戰王的丞相和史們紛紛跪下：“皇上，臣等萬萬沒有冤枉戰王之意！求皇上明察！”

穆帝端坐在龍椅之上，俯視著殿上眾臣，目從一張張臉上掠過，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緒波。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宸王臉上：“宸王方才說讓朕莫與戰王生出猜忌，這話倒是讓你說著了，既然是個誤會，朕自然不會懷疑容蒼。”

宸王一顆心沉穀底，卻不敢在麵上顯出來，隻躬行禮：“父皇聖明。”

“楚元忠。”穆帝語調倏地冷了下來，“你明明知道楚夫人的出，知道姬紫來京城的目的，方才在幾位史彈劾戰王時，你為何不如實說出來？你想做什麽？故意讓朕誤會戰王，治戰王結黨營私之罪？”

楚元忠惶恐跪下：“皇上，臣不敢！臣萬萬不敢！臣隻是……臣隻是一時沒底……”

“沒底？你為何沒底？”穆帝聲音驟厲，“今日若朕老眼昏花，被人蒙蔽冤枉了戰王，你是不是也不打算站出來說清真相？！”

“臣不敢！臣罪該萬死！”楚元忠惶恐地磕頭認罪，“臣隻是……隻是忘了這一茬……”

“好一個忘了。”穆帝冷冷一笑，“為戶部侍郎，你寵妾滅妻，為不正；為男子，枉顧妻子近二十年深義重，沒有毫作為丈夫的擔當，默認妻子為了自己與親生父母斷絕來往而不做任何彌補，這就是你的仁義道德？幾十年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皇上——”

“即日開始，免去楚元忠戶部侍郎一職，調任禮部做主事。”穆帝語氣冰冷，“以後不必上朝議事！”

宸王臉一變：“父皇，楚大人是九弟的嶽父，若他爵太低，戰王妃以後隻怕更人詬病，還父皇三思。”

“三思什麽？”穆帝聲音沉怒，“兒出可隨其父，亦可隨其母，何況戰王妃秀外慧中，知書達理，心氣量比之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就算楚元忠被發配三千裏之外，也毫不會影響戰王妃的地位！”

宸王心頭一沉。

“諸位卿回家之後，記得把家中妻兒教好一些，誰要敢因此編排戰王妃的不是，朕絕不輕饒！”穆帝冷冷環顧一周，帝王之威讓人心悸膽寒，“今日彈劾乃是史分職責，朕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但職權不能濫用，下次彈劾必須有憑有據，不可隨大流，更不可人指使，否則別怪朕治你們一個不辨是非之罪！”

百跪下：“皇上聖明！臣等該死！”

宸王跪在群臣之列，垂在側的雙手死死攥，指甲幾乎掐進了掌心。

為什麽他從來不知道，姬紫竟然是楚夫人的侄子？

這麽說來，瑯琊城豈不是楚雲緋的外祖父家？他們會不會為容蒼後盾？

姬紫此番前來，除了見楚夫人之外，當真就沒一點別的目的？

不，他絕不相信事會如此簡單。

姬紫進出戰王府，定然另有。

“今日還有件事要宣布。”穆帝麵沉如水，怒火斂了幾分，“七皇子容離和八皇子容，當年因是雙生子，他們的母親麗嬪對此一直戰戰兢兢，好在這麽多年他們安然長大，宮中也並未因為雙生子的出生而發生不好的事，朕心稍安。隻是兩位皇子至今尚未親，還一直住在宮裏，實在不像話。”

“皇上聖明。”禮部尚書高聲開口，“兩位皇子早已年，確實該封王親了。”

“朕決定加封七皇子為安郡王，八皇子為康郡王，賜他們玄武街上兩座府邸為王府。”穆帝淡淡開口，“三日後，皇後會在宮裏舉辦一次賞花宴，讓他們跟京中貴們都認識認識。”

說完這句話，穆帝站起：“退朝！”

眾臣跪地行禮：“臣等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