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敏了解的，聞言這話後重重一歎氣。

虞念被這一口氣給歎笑了，問怎麽了呢？是不相信還是什麽？喬敏說，“你這個人吧倒是一下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也知道你凡事都要強，但男的事可不是用理智來評判的。你現在能這麽斬釘截鐵，隻是因為你沒上過誰也沒跟誰談過。”

虞念想了想，“也不能說沒喜歡過誰，曾經的學長還是放心上的。”

喬敏無語，“看吧，這就是小白的悲哀，就你對你那位學長的充其量就是仰慕，連暗都算不上。誰學生時代不迷個學長呢？你那種的小萌芽跟我說的就不是一類事。”

“好吧。”虞念不做辯解。

“所以，”喬敏言歸正傳，一針見地問，“江年宴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吧？”

虞念正喝牛呢，聞言這話險些嗆到。好半天才緩了緒，卻始終說不出一個“是”字，可這般遲疑已經說明問題了，喬敏又不是傻子。

說，“人對第一個占有自己的男人總會念念不忘，哪怕這個人在你未來的人生路上會變得無足輕重，他也不會在你心裏消失。”

“都什麽年代了還這麽封建？”

“這跟年代跟封不封建沒關係，沒說讓你就以相許了，你也完全能做到這種事就是發生了也能瀟灑離開，但這個人能不能徹底從你心裏被摘出去就另當別論了。”

虞念不經意想到了江年宴那張臉，還有曾經有過的床第之歡，一時間心口又在直突突，拿餐的手指都在微。

住這種莫名緒，跟喬敏說，“你太心了，真的，放心吧，我拎得清。”

跟喬敏的這通電話結束後，虞念就徹底沒了食，心裏總是沒著沒落的。

喬敏說得也不對，覺得自己現在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江年宴，而且汗津津賁張的理、充滿的男荷爾蒙氣息、結實的臂彎、男人低啞的息和得失控的力量。

這是正常的吧。

去忍不住回憶歡好勝過去想起這樣的一個男人。

虞念氣息變促，忙摒了心思，這個才發現自己的臉都很燙。

以至於接起司霆遠打來的電話時的嗓音都不自然，司霆遠不明就裏，問，“虞小姐是在走路？聽著氣。”

虞念忙說沒有，就是剛剛醒了沒多久，睡得頭疼。

司霆遠低笑，“怪不得打不通你電話，休息的時候有關機的習慣？”

虞念啊了一聲，這才想起剛剛是兩個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好，就隻能又啊了一聲。

第二聲啊更像是回答。

司霆遠也這麽認為了，說，“很抱歉，下次我注意。”

虞念一愣，趕忙說，“司先生沒打擾到我，您不用跟我道歉。”

司霆遠為滬圈代表，上氣質複古又溫禮，跟京圈大多的沉穩斂還有所不同。

其實虞念對他的印象不錯，源於他這個人雖說疏離，可平時沒什麽負麵消息出來，自律相當強。

這種人往往不好得罪。

問司霆遠是有什麽事嗎？

不想司霆遠問，“虞小姐一會兒有時間嗎？”

結束通話後虞念皺眉沉思，事在朝著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萬萬沒想到司霆遠會早於司霆葉提出邀約。

不可能這麽快就答應合作，或者去進一步談合作的事。哪怕真談合作，那司霆遠也不會糊塗到跟談細則，肯定會去找虞倦洲。

也不可能荒唐到跟閑扯敘舊談吧，隻有一麵之緣哪來那麽多的一見鍾？

虞念的手搭在桌麵上，細白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凝眉思考，想著想著敲桌的作一停，眉心微皺。

或許，可能想到了。

轉手給虞倦洲發了個訊息——

“我們還得多做一件事。”

-

司霆遠約了個聰明的時間，比純粹下午茶的時間稍晚些，又比正式晚餐的時間稍早些，如此一來他們可以簡單來點下午茶又留有肚子用晚餐，聊天的時間也相應正好。

看得出是應酬老手，在時間的拿上很準。

雖說司家跟虞家從前有生意往來，可司霆遠跟虞念加上這次是第二次見麵，所以一味拉長下午茶時間，萬一話不投機半句多，那晚餐時間也的確沒什麽好聊的了。

恰到好又意猶未盡，這才是雙方保持你來我往狀態的關鍵。

司霆遠選了金融街最高餐廳，非會員不接待，而且有些珍稀食材空運過來都要提前預約，能約到餐位的那都是此家餐廳的頂端饕客。

這個高度便將京城的繁華踩在腳下了，景觀位，能將大半個北市的霓虹盡收眼底。雖說還不到晚高峰，但金融街上已經堵了紅汪洋。

城裏的夜比白天璀璨，影霓虹能將整個夜空映亮，黑夜就變得不再安靜。

這才是夜的剛剛開始。

“沒想到司總是這裏的常客。”虞念輕聲說。

今晚的司霆遠仍舊一商務，隻是夜了他多鬆弛些，沒係領帶，袖扣解開，袖綰出的青筋軋結的小臂結實。

相比在宴會上，他顯得沒那麽疏離了。

司霆遠說，“這家的總店在滬上。”

虞念了然。

“有時候同一家店在不同的城市也會做出不同口味來。”虞念輕聲說。

司霆遠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先嚐嚐這家的茶點，晚餐有開魚宴，我們正好趕上了，也算幸運。”

餐廳開在北市，茶點就會結合當地的茶點文化進行。暫且不說茶點味道如何，就是擺放茶點的架子都極皇家之派，茶麵繪式也是做得相當講究，晃眼一看真會誤以為一件件的茶點正從宮廷而出。

古都皇城，每一件茶點都是有出的。

虞念說，“故事太好聽的後果就是不舍得用茶點。”

司霆遠笑，將一枚點心夾到麵前的盤子裏，“吃吧，故事吃到肚子裏也算是自己的了。”

虞念道了謝。

剛想言歸正傳，就聽司霆遠問了句，“江年宴有為難虞小姐嗎？”

虞念叉點心的手微微一僵，但很快穩住了心神，抬眼看司霆遠，“江虞兩家退婚是基於現實，虞家能接，江家也能理解，所以宴沒理由為難我。”

這種回答，算是四兩撥千斤。

果不其然司霆遠笑了，眼裏卻是深沉睿智。“虞小姐很聰明，知道怎麽回答能回避最本問題。”

“最本問題就是，江擇曾經是我的未婚夫，宴是江擇的小叔，現如今我跟江擇沒了關係，那作為江擇的小叔也不能強人所難不是？”

司霆遠看了良久，微微一點頭，“是。”

“司總今天找我是有什麽事？”虞念不想跟他繼續談論江年宴的話題。

“不能是敘舊？”司霆遠問。

虞念不卑不的，“如果是敘舊，司總想怎麽敘呢？所謂敘舊，敘的就是過往，我跟司總萍水相逢，沒過往，沒太多共同話題，這個所謂敘舊就艱難。”

司霆遠沒料到會這麽說，怔愣片刻，再開口語氣揶揄了不。“虞小姐，你這麽說話不怕得罪人？”

“我說的是事實，或許司總喜歡聽些言不由衷或者別有心意的話？”虞念輕聲說，“我想，在司總邊不缺這類人吧，司總也該聽膩了。”

司霆遠邊笑容清淺，沒回答的問題。

可實際上在他邊的確不乏這類人，裏說的跟心裏想的截然相反。但像是這種直截了當穿他理由的，倒是頭一個。

就是很，人間清醒的一個姑娘。

“我的理由有這麽蹩腳嗎？”司霆遠倒是好奇的。

虞念將點心放下，“司總時間寶貴，哪是個隨便跟誰敘舊的人呢？”

司霆遠低笑不語。

許，“那我們就言歸正傳。”

虞念放下叉子，看著司霆遠。

他見狀又笑了，示意，“邊吃邊聊。”

“聊正事還是正式點吧。”虞念道。

聽著拗口，但司霆遠聽明白了，斂眸淺笑。“倒也不是什麽嚴肅的事，今天約虞小姐見麵，主要想了解一下薑的況，聽說年初的時候薑其實已經離職了，隻是虞家始終沒對外公布。”

薑是虞家旗下重量級的珠寶設計師，他才華橫溢，有著能將廢石變無價珍寶的本事，由他帶領的一支團隊可謂是戰績赫赫，在國際上備矚目。

而之前虞念所提及的團隊就是薑極其手下，也沒誇大其詞，薑團隊裏的人大多數都是有國際背景的，而且不也跟王室有著千萬縷的聯係。

虞念思量許，“是，薑團隊曾經的確有離開的打算，源於虞家的風戽飄搖，但薑當初是我父親親自挖過來的，我父親對於薑來說有知遇之恩，也給薑和他團隊的員提供了很好的平臺，薑是個恩的人，所以他沒辭職，也沒打算離開虞家。”

司霆遠打量著，似乎在判定這番話的真假程度。

“司家不是曾經也挖過薑嗎？如果他和他整個團隊離職了，為什麽不接司總遞過去的橄欖枝呢？”

虞念笑問。

司霆遠說，“我曾經跟薑接過，在我看來他有帶著團隊單飛的打算，所以一旦薑走了，我很懷疑虞家接住項目的能力。這樣一來，我倒不如以甲乙方的方式直接跟薑合作。”

“我絕對相信這種合作方式司總跟薑談過，結果不如人意吧？”虞念一針見。“否則今天您不會找我來談薑的況。”

司霆遠微微挑眉看。

“薑團隊不會單飛，至現階段不會。”虞念說話幹脆。

司霆遠等著繼續說下去。

“我剛剛說了，我父親對薑有知遇之恩，薑現如今的績離不開我父親當初的扶持，虞家為薑打開了多國渠道，讓他的設計價值得到空前提升。”

虞念不不慢說，“司總之前也說過，虞家現在雖說高樓坍塌但口碑還在。國際市場尤其是王室王儲，但凡知道虞家的都知道薑，薑這個時候離開虞家可真就背上了不講道義的帽子，雖說這屬於道德綁架了吧，可那些個王室王儲們就會這麽認為。珠寶不同於其他，在他們認為一個德行有虧的設計師不會設計出什麽好作品。”

司霆遠沉默不語。

“司總既然這麽在意薑團隊，想必這些事也是一早就查清楚的。”

司霆遠不吃甜食，他倒了紅茶，輕抿了一口若有所思。

是查清楚了不假，但薑和他的團隊況怎樣他不得而知。他之前的確跟薑見過麵，可薑那個人是設計師不假，同時他也是一個團隊的領頭人，所以在與人相和談距離的拿上相當好。

他並沒從薑裏掏出有價值的信息來。

可他暗自調查的訊息也不會錯。

“好。”良久後他道，“口說無憑，既然薑團隊還在，那我需要看到的就是虞家的保證。”

虞念看了一眼手機。

當看到那邊已經來了訊息，兩個字：搞定。

笑了笑，抬眼看司霆遠問，“合同如何？”

司霆遠微微揚眉，“合同？”

虞念點頭，“就像我們恰好今天趕上了開魚宴一樣，司總也趕上了薑團隊跟虞家的續約，恰好就在今天。”

將手機裏的合同照片調出來，是五分鍾前虞倦洲發給他的，附上了簽約時的合照。

司霆遠看了一眼合同，甲乙雙方的名頭，續約年限和雙方簽名、印章。

以及那張合照。

合照上有虞倦洲和薑，以及薑團隊裏的每一位員，一個都沒。

合同明晃晃擺在那，想作假的可能為零。司霆遠意有所指，“虞小姐，我這個人不大相信巧合。”

“薑很早就有續約意向，隻是訂在今天簽約罷了，所以司總，這還真是個巧合。”虞念輕聲解釋了句。

“但不管是巧合還是蓄意，總之續約的合同沒有假，司總，這算不算是虞家拿出來的誠意和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