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覺得口有一陣窒息般的心痛。
好像自己一個人唱了許久的獨角戲,不管你說什麽做什麽,他都隻當是一場差錯的夢境。
他從未當真。
可一直當真。
雖然是從一個誤會開始,但在與謝淩熙相的一點一滴裏,早就上他了。
自以為的兩相悅,原來是自己的一廂願。
薑容心中難以抑製的失落與難過。
“皇後娘娘,您怎麽在這裏?是要找白神醫留下的醫書嗎?”蕭南星正好進來,驚訝問道:
“我幫您找,您要什麽書?”
薑容放下手中看的筆劄,喃喃,“原來……在婚前,我與夫君是見過的。”
“哦……您說的是桃林那次啊,沒錯,陛下讓我去給您診脈……沒想到您中奇毒……回來他便一直在問我怎麽救您,對您十分關心!”蕭南星立即答道。
薑容低垂下眼眸,“嗯……夫君待我總是很好。”
縱然他未曾,但也對很好。
怎麽可能怨他,對隻是報恩呢?
心中隻有慶幸。
慶幸是他的恩人之,才有幸,得他照顧一程。
即便隻有一程。
……
謝淩熙批完折子已經是深夜。
金玉宮的燈火依舊通明。
一襲紅的子,靜靜坐在燈下等他。茶幾上擺著致的點心與熱氣騰騰的香茗,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但又很不一樣。
以往薑容看見他,便會立即蹭地一下撲過來,要他親親抱抱。但今日,安靜地坐在一側,單手撐著下顎著窗外的夜。
似乎是看的出神,沒有聽到他進來的腳步聲。
像是獨立冰雪的寒梅。
清絕冷豔。
莫名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疏遠。
謝淩熙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薑容,這像是清醒之前的薑容。
“容容——”謝淩熙在對麵坐下。
薑容這才從沉思之中回過神,看向謝淩熙,神有些不自然,指著桌上的一封書信道:
“你看看。”
謝淩熙不明所以,拿起書信拆開,隻見裏麵是一封和離書。
他眉眼裏的笑意,瞬間僵了。
早知道薑容清醒,便會離開。但沒想到,這麽快……
他要不惜一切,將留下來!
謝淩熙盯著薑容,眸幽深而難過。薑容也著謝淩熙,言又止。
氣氛很安靜。
隻有小茶爐滋滋作響的水沸聲。
“你醒了——”
“我都知道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又不約而同看向對方。
薑容眼眶微紅。他果然隻把的喜歡,當腦子不清醒。
謝淩熙掩在袖袍下的拳頭不自覺攥。他一定要把留下來。
但薑容的子,寧折不彎。
即便他強迫,也會以死相。就像以前一樣。
謝淩熙腦海中各種想法織,突然找到了一個理由,“黃泉之毒還差四種藥。你先等等,找齊藥再說。”
“謝謝你一直以來幫我尋藥。”薑容誠懇道謝。果然,他隻是為了救。
“你放心,一年後,我立即就走。”薑容立即補充。
不知道能不能尋齊剩下的藥。
最後剩下的一年時間,希能留在喜歡的人邊。
薑容雖然準備了和離書,但也沒打算現在就走。
人之將死,時間珍貴,應該浪費在最不舍得的人上。
如此,離開的憾也能一些。
“對了,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薑容問道。
謝淩熙不管要什麽,全部答應,“好。”
“我不喜歡黎錦兒,你別選宮。”薑容直接道。
心不正騙到頭上的,才不會讓這種人留在謝淩熙邊。
謝淩熙略迷茫,啊?
黎錦兒是誰?姓黎,應該是黎家一位小姐。
“好。”謝淩熙答應,又道,“我不選秀。”
薑容一怔。本還想與他商量,說自己不擅長管理後宮。能不能走以後再開選秀。
沒想到他不選秀。
他一向是隨心所的子,現在不選秀,以後什麽時候再開選秀,都很正常,倒也不奇怪。
薑容心好了些許。
可不想臨死之前,看著他後宮佳麗三千。
大可不必這麽自己。
事都說完了,也該送客了。
“以前是我腦子不清醒,對陛下多有冒犯。如今我已然清醒,自是不會再逾越。”薑容看著謝淩熙,一字一句皆是克製的疏離:
“所以,以後陛下不必再配合我,每天來看我了。”
“一直以來,給您添麻煩了。謝謝您。”
薑容福行禮,一舉一皆是大家閨秀良好的禮儀。
恭送他離開。
低垂著的眉眼,掩下所有的愫。
喜歡謝淩熙,是自己的事。不需要勉強謝淩熙給回應。
縱然他做的一切,隻是因為報恩……
但有一件事沒有變。
他永遠都是的蓋世英雄,是的世界裏最明亮的曦日。
他。
留下來,是想在最後的時間,與他並肩最後一程。
並不想給他製造麻煩。
這一年的時間,承蒙關照,承蒙厚待。
十分謝,但也不能再如此麻煩他了。
茶霧嫋嫋。
謝淩熙看著麵前恭敬行禮的子,就在他麵前,卻仿佛與他隔著銀河。
手可及,又遙不可及。
謝淩熙沒有離開。
他徑直走到薑容麵前,手攥住的夷。
薑容錯愕抬眸,四目相對。
謝淩熙眸灼灼,“容容,我喜歡你。”
自己老婆和別人老婆同時掉水裡,你救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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