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欠人人,總歸是星河的叔伯,自己人幫忙,還是相對穩妥的,工錢給出去,人家或許會更盡心力幫忙做事。
雲翠荷話音剛落,陸守當即舉手表決心:“嫂子放心,從今兒開始,我就睡地基上去,直到你家新屋落為止,絕不會你一塊磚。”
薑秀芹見他這模樣,捂一笑:“行,你去睡地基,我便日日讓玉芳和小偉流給你送飯。”
王雪蘭在圍腰上了把手。
“老三媳婦,你這是打算讓星河重新走科考了?”
雲翠荷點了點頭:“其實這也是月月的意思,索星河自個兒也想走這條路,我們支持就好了。”
“三嫂一家如今是苦盡甘來了。”薑秀芹笑道。
雲翠荷歎了口氣,“嗐,算不上多好,不過比起從前肚子的時候強一些罷了,等屋子一起,家裏恐怕又要揭不開鍋了。”
王雪蘭忙寬,“總歸起好了屋子,一家人至能住的舒坦,錢嘛,後頭還是能掙的,總不會比從前還要潦倒去。”
雲翠荷連連點頭:“娘說的是。”
午飯沒一會就好了,糙米粥,一小碟野菜和一碟鹽菜。
“最近山裏都被的禿嚕皮了,家裏也沒什麽菜,三嫂一家將就著吃點。”薑秀芹說道。
雲翠荷擺了擺手,“自家人,不消這般客氣。”
……
裏正家裏,陸建齊的小兒正鬧脾氣。
陸姍姍從前就稀罕陸星河長的好看,學問也高,附近幾個村兒裏,挑不出來一個比他條件更好的同齡人了。
誰知他爹一走,家裏一日不如一日,爹怕跟著陸星河吃苦,及笄之後就另外給許了一戶人家。
當時因為看陸星河家貧,不想跟著他一起吃苦,便也順了家裏的意,畢竟定親的那戶人家可是姚家的大戶,家裏有三十多畝田哩。
誰知,陸星河才親一個多月,如今家裏就要建磚瓦房了?
這讓一向心氣兒高的陸姍姍給憋屈壞了。
“爹,我不管,你給我將姚家那樁婚事給退了,我現在看到那姚尚就煩。”
陸建齊愁的眉頭都能夾死蒼蠅了。
“哎喲,我的祖宗哎,這婚哪裏是說退就能退的啊?你當是過家家哩?”
裏正家裏老大老二是兒子,兒就陸姍姍這麽一個,從小就被一家人驕縱慣了。
陸姍姍一臉的氣急敗壞:“將他們的彩禮退回去不就了?”
裏正的媳婦陳淑芬上前拉住了陳姍姍的手:“乖幺兒,姚家來的那些彩禮,可一直是你收著的,爹娘是半點沒沾過,你前一向又是買簪子又是買手鐲的,確定咱還能將彩禮退得回去?咱家裏可沒姚家那麽有錢,爹娘是萬萬拿不出那麽多錢去補你的虧空的。”
說著,還給陸建齊使了個眼。
陸建齊忙說道:“你娘說的是,姚家有三十畝田哩,家裏也是磚瓦房,比那陸星河肯定要強多了的,且不說那陸星河已經娶了媳婦兒,聽說那雲氏對自家兒媳婦張著哩。”
一聽到這裏,陸姍姍心裏就更不愉快了,活像是別人搶了原本屬於的好日子一般。
“不過是個沒長齊的丫頭,再張這會也不能給陸星河生孩子,雲嬸子指不定就是想做做樣子惡心我哩。”
陸建齊聽見這話,頓時就有些惱了。
“你一個黃花大閨,怎的說話這般沒沒躁哩?往常教你的禮義廉恥都狗肚子裏去了?”
陸姍姍被自家爹說了一通,滿臉不愉快,哼了一聲,就回屋去了。
陳淑芬愁容滿麵的向陸建齊:“當家的,你看咱兒這……”
陸建齊歎了口氣,“唉,看著些吧,莫讓去做傻事敗了這樁好姻緣,總歸再過兩個月就親了,到時候嫁去姚家也就好了。”
陳淑芬呸道:“那陸星河也真是,什麽時候起屋子不好,非要這個時候,好似怕別人家不知道他撞大運了一樣,你那鐵生叔也是,還特意為了給他看磚來咱家借狗,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陸建齊了自己的眉心。
“咱能有什麽辦法?這事兒本就是咱理虧在先,還不許人家轉運之後來炫耀了?”
一聽這話,陳淑芬就不樂意了,“什麽理虧不理虧的,他陸家當時那樣的條件,難道要將咱幺兒嫁過去吃苦?況且從前也隻是上說說,一沒信二沒文書的,咱怎就理虧了?”
陸建齊還想說什麽,最終歎了口氣,轉去了屋外。
……
陸家老宅,一家人吃過飯,陸守就抱著一捆水稻的秸稈去半山坡的地基上睡覺去了。
雲翠荷則將王雪蘭和薑秀芹拉到了一旁,小聲說道:“娘,四弟妹,星河讓我提醒你們一句,今年年不好,年底糧食許是會漲價哩,你們最好能囤點糧食在屋裏,省得回頭花冤枉錢去,我們家前些日子也買了一百斤糙米,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明年哩。”
兩人聽說是陸星河讓提醒的,心裏當時就有了算。
“星河這孩子平日裏話不多,做事向來穩妥,看來咱是得買些糧食回來了。”王雪蘭說著,向薑秀芹,“老四家的,去你大哥二哥家的新屋跑一趟,將這事兒告訴你兩個嫂子一聲,順便讓們上把個門兒,莫要聲張出去了。”
這事也是猜測,誰也說不準的,自家人買也就買了,反正家裏人多,吃著就是。
如果讓別人知道了跟風,年底糧食真的漲價了,人家也不會謝星河。
萬一沒漲價,恐怕人家還會怪星河胡散播謠言哩,可不想讓自己人去當這個冤大頭。
薑秀芹說了句是,就跑出去了。
王雪蘭見薑秀芹走遠,忙從廚房的房梁上取下來三個蛋塞到雲翠荷的手中。
“星河念書,得多吃些好的,娘這裏沒什麽好東西,這三個蛋,你拿去一家人吃。”
雲翠荷忙擺手:“娘,上次分的兩隻母也在生蛋哩,這蛋你和爹自個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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