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往陸星河的方向去,意在詢問他這沈家是什麽人。
下一刻,卻聽得許恒開口了,“李管家可還認得我?”
那名被喚作李管家的人往許恒的方向去,又瞅了眼三人後的馬車,隨即抱拳,“小人眼拙,方才竟未瞧出來是許公子。”
許恒滿臉謙遜,“無妨無妨,車裏的孩是我友人的妹妹,不知李管家可否將還給我們,我們願意出錢買下。”
“倒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李管家麵上犯愁,“我家公子就要下葬了,已經沒時間再去尋別的符合條件的姑娘了,這小孩總歸也醫不活,你們還帶回去作甚?總歸給我家公子配婚,你們還能得一筆錢哩。”
五兩銀子,在農家也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陸星河朝著李管家作揖,“多錢能贖回?還請李管家開個價。”
“我不是說……”
楚月適時開口了,“李管家,我爹娘可能還沒告訴你吧,我妹妹的病,最開始是由咳嗽引起的,如今極有可能拖了肺癆,如果你們一定要將帶走的話,我不確定你們最終都會安然無恙,李管家應該知道,肺癆的傳染有多強。”
沒有人不惜命,楚月雖然不確定小桃的病到了何種地步,但如果不嚇一嚇這些人,他們肯定不會這般輕易將小桃還給。
聽到楚月的話,氣氛突然凝固了,就在這時,馬車傳來了兩聲虛弱的咳嗽聲,驚的李管家趕忙離馬車遠了幾步。
這種病得了可是要死人的!
那個賣丫頭的人家也忒不地道,竟將得了肺癆的兒賣給他們。
“你說的可是真的?”
楚月搖頭,“我不確定,我與娘家關係一直不大好,也是才知道我妹妹病了,但也確實是咳病拖久了才這般嚴重的,李管家如果不想冒這個險的話,我願意出多一倍的銀子將我妹妹買下,如何?”
多一倍的銀子,也就是十兩。
比起有可能得肺癆,他寧願再多費些功夫去尋找適合的姑娘。
李管家麵帶掙紮的往馬車的方向了眼,最終點頭,“,我也覺著這姑娘太小了,不大合適,你快些將抱走吧。”
“謝謝李管家,謝謝!”
楚月紅著眼眶往李管家的方向鞠了一躬,從錢袋中拿出十兩銀子給他之後,便立馬從馬車上將小桃給抱了下來。
著懷中小姑娘慘白的小臉,以及瘦的皮包骨的模樣,楚月一顆心揪的生疼,抖著聲音問道,“小桃,你能聽到姐姐說的話嗎?姐姐來接你回家了。”
似是聽到了楚月的聲音,小姑娘幹枯的微微了,卻說不出話,似是覺得委屈,睫了,眼角便下淚來。
楚月見小桃有反應,一邊著眼角的淚一邊聲安道,“不著急,姐姐這就帶小桃去治病,小桃一定能好起來的。”
李管家見楚月抱下了小桃,當即跳上馬車,讓車夫趕著馬車跑遠了。
許恒見狀,忙說道,“快些上馬車吧,我領你們去鎮上找大夫去。”
楚月聽罷,朝著許恒微微頷首,“找大夫就不必了,可否請許公子送我們回半坡村?”
許恒麵驚訝,指著楚月懷裏的楚小桃說道,“病的這般嚴重,你們不找大夫治病?”
“我家裏有大夫。”楚月說道,“而且我自己也是大夫。”
比起朱大夫,更信任師父。
許恒一愣,隨後撓了撓頭,他倒是沒想到,陸兄的這個小媳婦居然還是個懂醫的,“那還等什麽?快上馬車,我送你們回家去。”
三人趕忙跳上馬車,朝著半坡村趕去。
馬車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到了半坡村的村口,馬車沒有停下,一路順著往上的山路駛到了陸星河家的院子前。
老宅的人見陸星河坐在馬車前往自家駛去,紛紛驚訝的張大了。
陸鐵生向正在淘米準備做晚飯的王雪蘭,“老婆子,煮飯的事給老四媳婦吧,你上山瞅瞅去,看老三媳婦屋裏來的什麽貴客。”
“哎,我這就去。”
王雪蘭起將雙手往圍腰上了,隨後將圍腰扯了下來,整了整自己的發髻和裳,便往山上去了。
……
一到屋門前,陸星河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娘,我們回來了。”
雲翠荷聽見聲音,趕忙上前開了院門,著麵前氣派的馬車,心底帶著些微的驚訝。
“怎還坐馬車回來的?”
聽見靜的陸星平和陸星安也趕忙跑了過來,他們還沒見過馬車呢。
頭一次見到,自是稀奇的很,圍著馬車上下打量著。
下一刻,楚月抱著小桃從馬車裏鑽了出來,陸星河手接過手裏的小桃,就往屋裏找張政去了。
許恒也下了馬車,著麵前的青磚瓦房時,心底帶著驚詫。
原本他還以為陸星河家裏真如蔣高義說的那般一貧如洗,沒想他家裏住的還是青磚瓦房呢。
果然,有時候耳朵聽到的,也不一定為真。
楚月跳下馬車之後,忙給雲翠荷介紹,“娘,這是鎮上許員外家的公子,這次多虧了他,否則我們怕是追不回小桃了。”
許恒朝著雲翠荷作了一揖,“許恒見過伯母。”
雲翠荷忙笑著將人迎了進去。
“許公子快進來坐,月月,先去給許公子泡杯茶吧。”
對於吃這一方麵,楚月的心思要巧一些,一杯茶在手裏都有許多種泡法,自己泡的茶,許公子這等年輕人怕是也不一定喝。
“哎。”
楚月應了一聲,便往廚房去了。
泡了兩杯青梅茶送去堂屋給許恒和陸星河,又給車夫也送去一杯水,便去張政屋裏看小桃去了。
“師父,我妹妹如何了?”
張政聽見楚月的聲音,往的方向了眼,將位置讓了出來,“你也來脈,看看咱兩的結論是不是一樣。”
許恒一邊在堂屋裏喝著茶,偶爾往張政這邊屋裏上一眼。
“真是沒想到,你家裏竟還真有一個大夫呢?”
陸星河嗯了一聲,“是我媳婦兒的師父,隻是暫住我家。”
“楚姑娘年紀這般小,真是大夫?”許恒的麵上滿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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