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蘿松了口氣，多虧卞翎玉的坦誠，也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卞翎玉是因為要去神誕之地，才妥帖安置好。

又心酸，又是好笑。

或許神明一生總是磊落的，上輩子卞翎玉至死，就算一個人孤獨走到盡頭，也沒干預的人生，影響的任何決定。

可越是了解卞翎玉，寧愿他自私些。

“神君大人，我告訴你一個事。”

卞翎玉說：“嗯。”

神花的香氣從飄進來，卞翎玉發現的神又變了一開始見到自己的樣子，眼里帶著細碎的，是溫帶著笑的。

師蘿看著面前男子的微微滾的結，彎了彎：“其實，以前我是你的道。”

“……”

師蘿眼見他的神空白了一瞬，旋即慢慢平靜下來。卞翎玉移開眼睛，盯著水簾，嗓音低沉平穩：“我說過一年不打北域，自然遵守承諾，你不用這樣。”

師蘿也沒想到，因為青玹弄的這個份，有朝一日說實話都沒人信。

其實理解，自己滿疑點。幻境中百年的靈供養，才能維系生命。的氣息中，全是青玹的神力痕跡。比真正的赤焚族人，還像一個赤焚族人。

說起來，師桓還在幻境中，確實希世間有雙全法，能讓父親和卞翎玉都平安活著。如果自己是卞翎玉，不僅不信，恐怕會和后彌等人一樣，讓人拷問對方。

卞翎玉并沒有，就算師蘿真的從北域來，是赤焚用來傷害他的謀，他也平靜地接住了這個天降“謀”。

師蘿其實也可以給卞翎玉講他們的過往。

但師蘿一想到自己和卞翎玉過去的最初，是失去神珠的麒麟滿心期待來到明幽山，看見和衛長淵兩小無猜。

卞翎玉在小院養傷，被一次又一次的誤解，惡語相加。

兩人終于有集，還是因為被心魔控制，傷害卞翎玉，用來刺激卞清璇。他此后每每提起這件事，臉都很難看。

唯一甜的開始，是師蘿說好要保護他，但這件事解釋不好，看上去就是一場利用。

師蘿：心塞。

回想起來，以前真的對他極壞。以至于這故事講出來，卞翎玉或許還能平靜地聽，卻會率先臉臊得通紅。

見說完“”，有些低落的模樣。

卞翎玉沉默了一會兒：“我的記憶興許確實有異樣，我會去探查。”

麒麟一族的天命牌，連上古的麒麟太子桓麒的記憶能都能封印住，并且讓人覺得毫無異樣。對于卞翎玉來說，也是如此。但他可以去試試，如果師蘿希他這樣做的話。

“真的嗎？”

“真的。”

師蘿這下微笑起來，世間怎麼會有人這麼好：“那你要好好尋找，我等著你想起我。”

卞翎玉見煞有介事，于是也道：“好。”

師蘿說：“我可以暫且不去貢信大人府中嗎，你若要去神誕之地，我絕不搗，屆時我會自己尋去，不你為難。”

卞翎玉本來也沒有強迫去，既然師蘿這樣說了，他便頷首同意。

貢信得到消息，搖了搖頭。

貢盈笑著扶住他：“我就說后彌大人的提議不靠譜，他們總怕神君深陷泥淖，我卻覺得那位姑娘好的。至敢對神君生氣的人，喜怒并不虛偽。兮窈夫人當初一開始就不該強歡笑，麒麟一族磊落，若一開始就表現不愿，前神主必定不會為難，說不定還會讓回家。”

貢信說：“就你懂得多。”

貢盈道：“爺爺，咱家除了我，還有兩個哥哥，那位姑娘生得這般，你不怕萬一哪個哥哥也喜歡，或者喜歡上了咱家的人，神君后知后覺來搶，重復兮窈的悲劇啊？”

貢信一想，嚇得汗都豎起來了：“不行不行……還是住神殿好，住神殿好。”

在一事上，麒麟一族實在太倒霉了。從上古倒霉至今，饒是貢信都忍不住替卞翎玉一把冷汗。他們有最尊貴的份，至高的神力，可是幾乎沒有一個會討好子。

師蘿在神殿住了下來。

卞翎玉很快發現，不生氣的時候，完全不是會對他發火的刺猬，而是一塊小甜糕。

師蘿并非神族之人，在神域生活，需要大量的神力供給。

一開始神殿沒有準備，從第二日開始，師蘿終于吃上了正常蘊含神力的飯。

如今哪怕卞翎玉在，師蘿也不拒絕進食了，終于不再排斥他。

師蘿用完膳，卞翎玉說：“去休息吧，我……理一些事。”

師蘿點點頭。

躺下，從水簾這邊，能看見外面的卞翎玉坐在桌案邊，理神域的事務。

一連好幾日都是這樣，師蘿覺出不對勁。

就算兮窈和夙離留下許多爛攤子，可是按理說卞翎玉應該也解決得差不多了，否則不會計劃攻打北域，放心進神誕之地。

所以……卞翎玉是不習慣和共一室，還是張？

雖然說師蘿確實是卞翎玉的道，可目前在卞翎玉眼中并非如此。

師蘿好笑地發現，卞翎玉不進來，可他也沒走。神殿這麼大，他若覺得不適應，大可去其他地方休息，或者再讓人搬一張床過來，可他沒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