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岔！”寧奕很自然從盛捷里拿下剛點燃的香煙放進了自己里，又瞇著眼睛觀察了一下屋里這二百多人：“還有變種人？”

“有，不過都理過了，抗病毒藥劑改良過，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威脅了，不用擔心，誒嘿！”

盛捷湊近寧奕忽的一手，不知從哪兒又拿來一煙放進了里，同樣是剛點燃還沒來得及。

“嗯？”寧奕回頭看了眼，發現眼鏡男正晃晃的往后扯凳子，強睜著眼睛準備檢查子表面：“呃，我剛才沒點煙嗎？我記得點了呀，哪兒去了呢，

你們注意點啊，我的煙掉了，別燙著你們……”

“你可真特麼損，這是個可憐人。”

那個被稱作小魚青年抱著兩箱酒走了回來，

寧奕仔細觀察了一下他脖子側面那四道時而開合的鋸齒狀細口，沒什麼尖銳的組織，看上去像是魚鰓一類的。

這人面部長的端正，為人熱開朗，起開酒之后麻利的給每個人面前的酒杯都倒了滿滿一下。

“我去給幾位弄點下酒菜，稍等啊。”

“去吧。”盛捷端起酒杯呷了一口，之后如數家珍般的介紹了起來，

他說他是在三年之前申請回到江城的，他想把江城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就算沒有了同學和老師也沒關系，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覺自己還活著，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覺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不是一場難以醒來的夢。

說著說著眼淚就充滿了眼眶，盛捷連忙仰頭快速眨了幾下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傷心的過往，之后的介紹明顯失去了邏輯和條理，總是這還沒說完又跳到了下一個容。

他說學校周圍除了這種變種人，還有幾十個不愿進行轉化的新人類，他們大多存在于獵人和采摘行當，像小魚這樣在餐飲娛樂行業的很。

他說市區的清理工作還在繼續，最難清理的是尸巢，因為那東西有太多的腐蝕組織，一個不小心就會弄得到都是，烏煙瘴氣。

他說他回來的圖書館已經基本被搬空了，實驗樓里的試驗設備也沒了，

封鎖起來不是為了保護什麼跡，而是為了方便他自己，每當難的時候他就會獨自一個人回去煙，用胡思想填充想念，沖淡悲傷，

他說他有時候會盯著邢立臣在墻上打出點發呆，他會被那天的殺戮嚇得冷汗直冒，會為當初自己的決定慶幸，

有時候甚至會想如果當初邢立臣用那個沾了污的椅子擊中了寧奕會發生什麼。

“如果那一下把你干死了，恐怕這個世界又是另外一個樣了，

呵呵呵，什麼幾把超級人類，什麼統一全球，你我本就不會有機會認識宇航，甚至連圖書館都跑不出去，早就爛的連骨頭都不剩了，你說是不是……”

“艸，你沒喝就多了。”寧奕苦笑著嘆了口氣，盛捷說的沒錯，生命就是一次次巧合和必然組的：“你回來的時候那條還在嗎？里面還有尸嗎？”

“咕嚕咕嚕。”盛捷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之后哈了口氣：“你說，你說中文系那個胖子？”

“啊。他的尸還在嗎？”

“嚓~早沒了，連個渣都不剩了。”

“哦。”寧奕低低的回了句，他看了眼邊的眼鏡男，發現地方正用小臂墊著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嘬著杯里的酒，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皺，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確定他說的是嗎？我跟王旭說過這事，說那胖子有口音，他該不會說的是燒吧？你發了好多回高燒……”盛捷嘮嘮叨叨的說著，一點停頓都沒有，

寧奕知道他在干什麼，他抒發著自己的郁悶，傾倒著心里的抑，排解著之前完全無推銷的憂愁，

他不需要回答，只需要一個合適的傾聽者，一個恰當的出口。

寧奕學著陳宇、蔡克濤和王昊的樣子，左手端起酒杯，右手撐著吧臺，借著椅子的旋轉將視線投向了遠的那個小舞臺，

此時關于初代是否了屁的話題剛剛度過白熱化階段，

盛捷口中那個超越了劉佳的講述者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本書，

讓寧奕沒想到的是這本書出自孫澤之手，而書名正是《超級人類進化論》。

“這本書可是權威啊，這是初代在江城時的首席科學家孫澤寫的！

你們當然沒看過！這本書就買不到，你問我從哪兒弄的？看見這幾個字沒有？部傳閱，嚴外泄！

你別管我從哪兒得到的，不怕跟您說，咱就不是一般人，關系著呢，知道嗎……”

“他吹牛的，我讓人調查過。”盛捷笑著湊到寧奕邊，一邊打著嗝，一邊小聲道：“當初不知道是誰看完卷到行李里了，外城換防的時候車翻了，正巧那個地段被污染過，所有行李全都丟棄了。

凜冬準備派人來把行李收走集中銷毀的，可這老頭在后勤來之前就帶人把行李全都撿走了。”

“呵呵呵呵……艸！”寧奕笑著在盛捷的杯子上了下，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酒杯放在吧臺，寧奕朝著吧臺里面招招手，剛要說話，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沙啞又略顯稚的聲音：

“請我喝酒行嗎？”

“找別人去，我沒有錢。”寧奕隨口應了一句，甚至沒給對方一個正眼，

此時他注意力全都在遠的舞臺上，因為就在剛剛表演者好像換了個人，

新上來的這人穿著白襯衫黑西，背影有些悉，讓他有種時空錯的覺。

“銀子就行。”

“嘖！哎呀，沒有，找別人去。”

寧奕看都沒看就將對方推到了一邊，他站起想找個角度看看臺上那人長什麼樣，可那個沙啞又稚的聲音卻再次從他背后傳來：

“我沒銀子了，你請我喝頓酒，我給你講故事，金子也行，從項鏈上擼幾個豆就夠了。”

“哎呀，我都……”寧奕愣了，這聲音！

他僵著脖子慢慢轉過頭，正巧看見了一張悉又陌生的臉龐。

就如那聲音一般，這張臉上稚和滄桑兼有，笑容里似乎有說不盡的千言萬語。

“你請我喝酒，我陪你聊天，幾克就夠，我今天不換裝，你也不用把車停進庫里。行嗎？”

“行，行！呵呵呵……”寧奕笑著笑著就哭了，宇航前走兩步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你回來為什麼不告訴我，不太不夠意思了！”

“對不起，我……”

淚水模糊間他看見宇航后的卡臺上正有人朝著這邊招手，

干眼淚才發現，原本應該已經在家的妻兒老小居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這里。

陌生的酒吧里似乎已經裝滿了他悉的人，

趙娜、朱老師、劉佳、王旭、姚蘭、蔡江龍、村長、老書記、老賈頭、凜冬劍神陳軒……

所有人都在。

“先生，酒倒好了。”

“啊！”這聲音悉，寧奕回頭一，只見吧臺里面著一個紅發郎：“噠莎！？”

“您好。”噠莎笑著點了下頭：“歡迎您回來，人皇殿下。”

“我……”

“啪！”寧奕正要說話，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醒木拍案聲。

舞臺之上，老聶捋了一下自己油锃亮的背頭，扯著嗓子道：“今天我給你們講講這民科線是怎麼一回事……”

“寧奕！歡迎回來！”

“想死我了，就知道你沒死！”

“你為什麼要詐死啊，通訊們可擔心了。”

“你特麼不講究啊，帶他們走，不帶我走！”

“我們留下，再做上一次大學，再做一次同學。”

“好。”

.............

寧奕在擺臺旁邊迎來了接力似得問候，他不在乎是誰“出賣”了自己，

他早就做好了被人發現的準備，尤其是跟蔡克濤一起被盛捷和許超狂揍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只是沒想到最終會在這里與所有人重逢。

酒過三巡，大部分都跑去了舞池，吧臺邊只剩下了寧奕和眼鏡男。

“詩人以后還會寫詩嗎？”寧奕拿著酒杯跟對方了下。

眼鏡男依舊是趴在胳膊上，他微微搖了下腦袋，既不肯定也不否認，只是一個勁的咯咯傻笑。

“呵呵呵，笑什麼，你愿意把我的經歷寫故事嗎……”

“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