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楚昭和謝乘風沒敢住客棧，而是在山上找了一個山過夜。

謝乘風打了一隻野兔，兩人圍著火堆烤兔子吃。

“也不知道阿傲現在怎麽樣了，但願慕容驍不要因為我而為難他。”楚昭想到阿傲，手裏的兔都不香了。

謝乘風看著，表微妙：“你為什麽想帶阿傲一起走，你很喜歡他嗎？”

“是啊！”楚昭點頭，“我第一眼見到那孩子，就覺得他與眾不同。”

“那孩子？”謝乘風忍不住想笑，“你自己不過十七歲，還人家孩子。”

“師兄有所不知。”楚昭解釋道，“我初見阿傲時，他又瘦又小，跪在地上被人用鞭子，我覺得他可憐，把他救下來，給他取了名字，而他一直把我當主母，對我很是尊敬，我也就習慣地把他當了小孩子。”

“原來如此。”謝乘風收起笑容，正道，“阿昭，你這一走，就再也不是王府的主母了，如果以後的日子過得艱難，你會後悔今日的決定嗎？”

“不後悔。”楚昭語氣堅定道，“慕容驍不是良人，他想騙我家的錢，才答應我父親將來讓我做皇後，事實上，他本不會讓我做皇後，並且還打算事之後殺了我，這樣的人，我離開怎麽可能會後悔？”

謝乘風聞言吃了一驚，道家的修養不允許他說髒話，半晌才道：“真不是個人。”

“嗯，狗都不如。”楚昭點頭附和。

謝乘風又歎道：“可惜師兄要做的事太危險，不然定要將你帶在邊。”

“沒事的。”楚昭說，“我也不是怕危險才不與師兄同行，我隻是想先帶阿傲回涼州看看，等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去京城找師兄。”

“好。”謝乘風點點頭，“師兄在京城等你們。”

兩人分食了一隻兔子，又喝了點水，把藥鋪裏磨的藥撒在周圍，便守著篝火各自睡去。

臨睡前，楚昭盯著那跳躍的火苗，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白無常。

也不知道那結鬼今晚會不會真的再來夢裏找？

楚昭隨即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可笑的。

一個夢而已，又不是話本子，哪能有這樣連貫的節，要是還能再夢到，那才真是見鬼了。

於是，很快便丟開這個念頭，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楚昭好像又聽到有人在。

睜開眼，赫然發現一個穿黑袍帶黑尖帽的人站在麵前，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和昨晚的白無常一樣瘮人。

“你，你不會是黑無常吧？”楚昭試探著問道。

“是。”黑無常簡潔地回答，表十分高冷。

楚昭沒想到自己真蒙對了，接著又問：“那你是不是結？”

“不是。”黑無常的回答仍然十分簡潔。

楚昭忍不住笑起來。

這些鬼怪聽話的，讓他們換個皮子利索的來，他們還真換了一個。

“你們找我到底什麽事？”楚昭又問。

黑無常拉著一張死人臉，語速快而簡潔：“你是羲和帝，閻王讓你回來平定世，你要奪了靖南王的兵權為自己所用，所以你現在不能離開靖南王府。”

楚昭：“……什麽鬼？我是羲和帝我怎麽不知道？”

“因為你喝了一口孟婆湯，暫時想不起來。”黑無常說道。

楚昭覺得他比白無常還能扯。

“既然是閻王讓我回來的，為什麽還要我喝孟婆湯？”

“因為孟婆死腦筋，閻王拗不過。”

“……”

行吧！

反正是個夢，楚昭也不跟他較真：“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王府有龍氣，鬼進不去。”黑無常說。

楚昭：“……”

好吧，這個回答也可以接，“可是，就算我真的是羲和帝，我也已經死了兩百年，憑什麽閻王讓我回來我就回來？”

“因為蕭將軍也回來了。”

“誰？”楚昭心頭一跳，當場坐了起來，“你說誰？”

“大將軍蕭馳。”黑無常說道。

楚昭怔住，急忙又問：“他在哪？”

“他……”黑無常剛一開口，外麵突然傳來幾聲野貓的聲。

黑無常臉一變，形瞬間去。

楚昭忙他：“別走啊，你還沒說完。”

“我怕貓。”黑無常扔下三個字，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昭：“……”

這家夥看著又酷又高冷，居然怕貓？

什麽破鬼？

……

楚昭再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山裏篝火熄滅，隻剩下一堆灰燼。

和前夜一樣，覺自己好像又夢到了一個鬼，卻不太記得那個鬼都和說了什麽。

整個夢境最清晰的一句，就是蕭將軍回來了。

蕭將軍是誰？

是那個蕭馳嗎？

他回來了？

回到哪裏來了？

楚昭坐起來，抱膝靠在石壁上，覺心裏空落落的，像風穿過曠野，你能到它的存在，卻看不見，也抓不住。

楚昭有點難過，沒來由的難過，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那個蕭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