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寶拿著一柄小銀匙不松手,在第六次敲響紅酒杯壁時,終于慘遭嫌棄。
“小明寶今天啰哩啰嗦。”明羨托著腮,笑個不停。
明寶咽一咽,“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明羨問:“你祝過了大哥大嫂,爸爸媽媽,我,明卓,陸陸和小島,還有什麼要祝的?”
一數,剩下人都笑起來,說我們babe真是雨均沾。
經一提醒,明寶才意識到好像真都說完了,眼波流轉一周,很快樂地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叮叮當當的聲音又響起,宛如圣誕老人的馬車經過,天使的鈴鐺將臨,晴天的風鈴在風中流轉,電車駛進張燈結彩的夜。
“我要祝深水灣——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第115章
“親的小島:
抵達斯特拉特福時,不出意料,也是天。商邵說,這座莎士比亞的故鄉小鎮是倫敦附近最富盛名的商業陷阱,聽了他的話,我忍不住一直笑。不過,想到你在這里完了《野心家》的首演,我仍然為你的就而到心緒澎湃。
此刻在劇院門口的咖啡廳小坐,或許是因為我是東方面孔,店主對我侃侃而談起了從劇場一直蜿蜒到坡道上的慶賀花籃。他稱贊,這里演了太久的令人昏昏睡的流水線劇目,只有那一年的《野心家》讓他神振作。兩年過去了,我想這句話一定要帶到給你。我替你跟他說了謝謝。
還有另一句話,我不知道商陸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懷疑你也會笑的。商邵說,在英國,不熱狄更斯是比不信仰國教更深重的離經叛道。莎士比亞可以被世界拿走,但狄更斯一定是英國的。可惜我只讀過他的《霧都孤兒》,并且是兒簡譯版。因此從道堤街回到克萊里奇酒店,睡前,商邵為我朗讀《匹克威客外傳》。他的優雅英倫腔調有一種催眠效果,我睡得很好,于是第二天他不愿再念了,我求了很久。
在倫敦,我當然還去了更著名的商業陷阱考文特花園。這里的集市擁鮮活,可以看到婦頭頂著柳條筐,里面滿載蘋果,正如歐洲風俗油畫中畫的一樣,不知是否是專為游客做戲?不過,我們只是經過了這里。我跟在商邵后,被他牽著,很簡單地穿過這里,轉進小巷。
這里原來有一座教堂,跟那些輒云霄的哥特尖頂相比,顯得十分樸素、樸拙,或者說不起眼。長長的走廊墻面上,鑲了許多牌匾。那些名字我很陌生,直到最末端時,在一塊灰大理石上,我看到了費雯·麗的名字。
那上面的鐫刻十分簡單,【Vivien Leigh,1967】
我想起來,正是在1967年,在離此不遠的倫敦西區病逝,當時還在排演劇目。的骨灰撒在了生前最的小湖旁,并沒有在威斯敏斯特。
商邵是一個不關注電影與戲劇的人,我十分確信,他是為了我才來這里。考文特花園的喧鬧在很遙遠的地方,這里人跡罕至,我們站了許久。他告訴我,那些牌匾上,寫的其實都是英國知名劇作家與演員的生平。這是一座屬于演員的小教堂,他帶我來此。
很慚愧,出去時,當他告訴我,考文特花園是蕭伯納《茶花》的原型地時,我才知道這回事。我讀過的書太了,時常想佇足下來。請拜托商陸為我列一份長長的閱讀清單,告訴他這是大嫂的請求,他不準有意見。
說回克萊里奇酒店,這里的管家團隊對商邵的了解比我更深,他們知曉他的一切喜好,包括松餅該淋多蜂,馬提尼里該加多杜松子酒,每天早上閱讀報紙的順序(放在金托盤里,按序折疊放好,比銀行的新幣還要工整)。
商邵說,你和陸陸來倫敦時,也常宿于此,小溫和叔叔也是。離開的那一天,他在大廳與一個歐洲人聊了一會天,他邊的人十分貌。后來我才知道,那個是哪里的國王(不是納哥)。這樣的日子我真需要點時間才能習慣,我還要控訴你,原來你之前過的是這麼紙醉金迷的日子!難怪你從來不說,確實對我神狀態不好。
我該起了,我們回國見。我會再給你寄好看的明信片。”
應把寫滿了三頁的信紙折了一折,與一封彩繪有奧斯汀月季的明信片一起收信封,接著投遞到郵筒里。
“會不會丟?”未雨綢繆。
“不會,”商邵中肯地說:“但也許等你回國時,他還沒收到信。”
“手都寫斷了。”應一手腕。
商邵見了,自然而然地牽過去,替起來。
大約是有一些游客認出他們來的,拍因此也避免不了。穿襯的保安靠耳麥進行聯絡傳訊。他們不聲地觀察著,遇上錄視頻的,上前去,彬彬有禮地請對方尊重私權。
他們不僅去了信上所寫的地方,還去了劍橋郡。
這是一座小城,城市與校園的區分并不強烈,沿著康河踱步,目盡是整齊綠茵,坐在上面看書聊天野餐的,分不清究竟是學生還是游客。
三一學院的前庭寬闊巨大,恢弘的雕塑噴泉坐落其中,個人置于此,影響于在此誕生的偉大先賢們的璀璨影響,常常不自覺產生一種崇高的敬仰。
“劍橋的學院不是以專業劃分的,三一學院里實際有五花八門二十多種專業,我在這里念哲學和法學。”商邵不疾不徐地為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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