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出了門,亓笙卻靈一現,忽然生出了個主意。
于是將抄好的經書放回去,然后大搖大擺地去了長春宮。
南宮頌這幾日有意同各宮妃嬪好,每日都備好小點心,拉攏妃子們來長春宮做客。
……但奈何他之前人緣太臭,一張得罪了不人,如今突然轉了也沒什麼人吃這一套。
而之前曾附和著南宮頌一同殷瑾煦的妃子,因為南宮頌挨罰不寵,轉而抱別的大去了。
故而長春宮里并沒什麼客人來。
亓笙到的時候,只有南宮頌以及一桌子已經涼了的茶點。
“這長春宮雖大,但著實冷清了些。不像我,時不時就有一大堆宮人去送一大堆賞賜呢……哎喲,都要放不下了!”亓笙學著宮斗劇里的炮灰寵妃的語氣,做作地道。
南宮頌:“……”
他臉本就有些難看,如今更臭了:“你……云嬪娘娘怎麼有空,來我這長春宮了?”
南宮頌:假笑.jpg
“陛下不是說,不許云嬪娘娘出來走麼?”
“陛下那是說沒抄完不許出來——但本宮這不是抄完了麼。哎呀,陛下到底還是心疼我的,只讓我抄了點經書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麼,隨便寫寫就寫完了。”亓笙怪氣道:“倒是南宮弟弟的傷,不會落下病吧?”
捂著,夸張地啊一聲:“難不以后跛子了?”
這語氣,這表,亓笙自己都想給自己一拳頭。
著實欠揍。
也難為了暴脾氣如南宮頌,差點兒咬碎了后槽牙,卻又不敢罵回去,臉維持著的假笑表都扭曲了。
忽然,南宮頌捕捉到了重點:“云嬪抄完了?”
亓笙鼻孔朝天:“嗯哼。”
南宮頌微微瞪大眼睛。
看著亓笙神采奕奕的模樣,本不像是挑燈抄寫沒睡好的。
但是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抄完了??!
“云嬪娘娘將抄好的經書給陛下了嗎?”南宮頌問。
亓笙出心虛的表來,眼神瞟,“你管我什麼時候……多管閑事!”
而亓笙的心虛表,卻是驗證了南宮頌心中的猜測——
云七抄寫的經書有貓膩!
南宮頌微微興起來,煩躁的緒瞬間一掃而空:“聽說陛下這幾日又去了憐妃那兒……宮里人都說,云嬪莫不是徹底失寵了吧?”
“不可能!”
南宮頌暗暗拱火:“而且憐妃還從宮外花重金買了壯那個的藥,昨晚跟陛下一夜酣戰,直到天明……陛下連早朝都去晚了呢!”
見亓笙的表果然如他所料沉了下來,心中暗喜,繼續火上澆油。
“那壯那個藥據說是出自藥王谷的圣品,保證能一次就中!若是真的……那咱們至十月不能侍寢不說,憐妃那小白臉讓帝懷里第一個龍嗣,可就更加得寵了!”
憐妃也是帝新寵幸的妃子。
據說他出煙柳之地,是個清倌人。帝偶然出巡,一眼看中了憐妃。而且帝遇到刺客之時,是憐妃而出擋在了帝面前,救了帝。
所以帝將他帶回宮,還破例封他為妃。
當時南宮頌也警惕了許久,不過憐妃進宮之后便一直養傷閉門不出,也從未被帝翻過牌子,漸漸地就放松了警惕。
……可誰料到半個月前,帝突然想起了憐妃。亓笙沒進后宮之前,憐妃勢頭正盛。只是南宮頌還沒來得及再次警惕,亓笙就進了宮,分走了憐妃的寵。
南宮頌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今晚陛下又翻了憐妃的牌子呢。唉……陛下莫不是已經忘了云嬪娘娘吧?”
亓笙:“……”
行吧。
南宮頌這話說的也賤嗖嗖的。
亓笙“氣得”拂袖而去,南宮頌則樂不可支。他想了想,出手將桌子上的杯子掃到地上。
“啪!”
碎了一地。
“石頭,快去告訴陛下,剛剛看到了云嬪來我宮里,還打碎了我的茶盞。”南宮頌眼睛里冒著興的。
云七顯然也是有野心的。他就不信云七會對憐妃寵無于衷,什麼都不做!
“你待會兒回來之后,快寫信告訴父親這個好消息!”
*
亓笙出了長春宮,就腳步一拐從一偏僻的地方重新翻墻回去。
然后南宮頌的話被聽得一清二楚。
亓笙:“……”
好小子。
還。
不過也好,算是幫在去冷宮的路上推波助瀾了一把。
亓笙回到瑤華宮時,風稚還沒走。見亓笙愁眉鎖,好奇地問:“怎麼了?”
嘆了口氣:“這比宮斗還費頭發。”
亓笙有點想從憐妃上下手……畢竟正是帝的心尖尖嘛。說不準對付了憐妃就到了帝的逆鱗,帝沖冠一怒為藍,然后亓笙喜提冷宮游。
但是憐妃畢竟無辜。
亓笙惆悵。
風稚不明白亓笙的憂愁,沒待多久就離開了。亓笙索也出去走走,尋找靈。
本來男人并不怎麼逛園子,但奈何后宮著實無聊——
雖然花園南邊兒有個練武場,可以供有的妃子每日過去擼鐵保持材,而其他的妃子無聊之際,除了串串門打打牌,只能去花園溜達。
“王二胖,你這手腕子勁兒還大!”隔了老遠就聽到宋婕妤的大嗓門兒,他吵吵嚷嚷道:“再來再來!”
他對面坐了個魁梧的男人,倆人坐在一張桌子前掰手腕。
趙嬪嫌熱,靠在涼亭欄桿上悠然吹著風。
幾個妃子亓笙都見過,還算悉。但那個獨自一人坐在不遠的青男子,卻甚是眼生。
“云大鳥!”宋婕妤很快再次敗北,正要不服輸地再試一次,卻發現了亓笙,連忙跑過去。
“你怎麼出來了?抄完了?”沒得到亓笙的回答,宋婕妤下意識順著亓笙的目看去,“怎麼了?那是憐妃,你認識?”
宋婕妤撇撇,“他不怎麼合群的,都不跟我們說話。”
亓笙卻是微微瞇了瞇眼睛。
原來他就是憐妃。
出青樓的清倌兒……竟然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