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笙:“?”
“憐妃武功很高,他會發現的。”亓笙皺眉,“而且我雖然是個殺手,但也不是什麼人都殺。”
可以幫殷瑾煦做事,但并不想當個莫得的殺人刀。
風尋訝然,沒想到亓笙會這麼說。他無奈道:“不用你殺憐妃,只是給他下蠱而已。”
但這“斷腸蠱”,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風尋保證:“真的,斷腸蠱不會死人的,頂多只是腹痛——讓憐妃侍不了寢。若真想殺他,還下蠱干什麼,直接下毒就好了。”
好像有點道理。
斷腸蠱是黑綠的,也不知是不是看幻蠱時間長了看順眼了,亓笙覺斷腸蠱長得比幻蠱丑。
“王爺打算什麼時候讓我回去?”亓笙盯著兩只竹筒,抿了抿。
殷瑾煦竟敢將一個不悉底細的人進皇宮當細作。
他就不怕自己叛逃了?
直接投奔帝,來出碟中諜?
皇宮的事還是手為妙。不然到時候深陷泥沼,想都不了。
雖然現在似乎已經……牽扯過多了。
“快了。”風尋回答地模棱兩可。
亓笙揪著不放:“快了是什麼時候?”
風尋頓了頓,開口道:“等你跟憐妃進冷宮。”
亓笙:“???”
怎麼又多了個憐妃?
許是亓笙的目太過灼熱,風尋不自在地避開了視線:“反正……快了。”
亓笙著小腹,心中一片煩躁。來攝政王府已經一個多月了。再有不到兩個月,就可以跟殷瑾煦說拜拜了。
這單雖然太過刺激,可誰讓殷瑾煦給的太多了呢。
“寶寶,再忍忍。”寂靜的黑夜里,亓笙無聲地對小腹道:“干完這單,娘就帶你遠走高飛。”
然后去別的城市,別的國家的暮夕閣。
也可以金盆洗手,換張易容面,做點小生意……
雖然做生意并不怎麼擅長……但是可以學嘛。
以后的日子里有,有寶寶,還有傻乎乎的翠屏。
未來可期。
*
亓笙侍寢的事,氣得南宮頌睡不著覺。
“怎會如此!你跟陛下怎麼說的?難道是陛下沒明白你的意思?沒發現云七欺君了?”南宮頌在偌大的宮殿里來回踱步。空曠的大殿聲音回,再配上搖曳的蠟燭跟南宮頌沉的臉,有些瘆人。
石頭小心翼翼:“公子,奴才說得很清楚,陛下肯定是明白了的……”
話已至此,傻子都明白帝這是明知云七欺君,卻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僅完全不打算追究,反而還再次翻他牌子!
南宮頌恨恨地捶了柱子一拳。
不多時,一個黑人走進了殿。
南宮頌一怔。
“小公子。”對方裹得嚴嚴實實,看不清容貌。但南宮頌顯然認出了來人,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大人說,您做得不錯。”黑人聲音很輕,循循善道:“小公子乖乖地繼續哄著些云嬪便好——云嬪可有什麼異常?”
“沒,沒有。”南宮頌有些拘謹地道,“他沒有跟任何人見過面。”
剛給帝下完蠱,趴在屋頂上的亓笙勾了勾。
那肯定沒有。
能讓南宮頌發現麼!
“小公子上次說,云嬪是攝政王的暗衛——這事是真的?”
南宮頌:“……我不確定,第一次見到云七他跟那些暗衛站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武功。”
黑人若有所思。
“行了,知道了。”黑人將一樣東西給南宮頌,“你將這東西下給憐妃,然后故意在憐妃的宮殿里留下云七的香囊。明白?”
亓笙仔細一看——
嘿,還眼。
這不是裝蠱蟲的竹筒嘛!
可憐的憐妃。
他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要吃下兩種蟲子呢。
不過南宮頌這助攻如神來之筆,兒都不需要再去做什麼了。
——干掉了憐妃跟云嬪,這不直接幫亓笙完了任務嘛。但是給憐妃下蠱這樣的事……會不會讓帝直接給賜白綾了?
亓笙蹲在房梁上,照常等南宮頌睡下了之后才離開。
不過這次沒有回攬月殿,而是直接出宮,回了攝政王府。
越過宮墻,不遠便是攝政王府。亓笙徑直奔向殷瑾煦還亮著的書房——
“砰!”
亓笙被一大力狠狠貫到了墻上。
悶哼一聲。
“云七?”風尋呆住了,“你怎麼出宮了??”
剛見亓笙沒多久就又見到了亓笙,風尋神有些嚴肅:“發生了什麼事?”
亓笙的后背撞得生疼,懷疑風尋在公報私仇。
但是沒證據。
亓笙嘆了口氣,將剛剛探查到的事告訴殷瑾煦。末了,問:“屬下還用再去給憐妃下蠱嗎?”
不知怎麼回事,書房里似乎縈繞著一……淡淡的腥味。
雖然淡極了,但現在的亓笙鼻子十分靈敏。
有點想yue。
亓笙臉微白,不聲地挪了挪靠近窗邊。
晚風帶進來新鮮的空氣,好多了。
殷瑾煦轉著手中的筆,短促地笑了聲:“這是等不及了……不用再下蠱了。等南宮頌的作。”
“但是,我會被賜白綾吧?”
“不會的。”殷瑾煦溫聲道:“本王會救你的。”
亓笙著燈下的人,抿了抿。
【我才不吃餅呢。】
亓笙的心聲殷瑾煦并不意外。掌中的手微涼,他指尖了,忽然握了亓笙的手。
本該就這樣的。
就這樣順其自然,讓面前的人被賜死。
只是個殺手而已,他知道的太多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
但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殷瑾煦忽然不想讓他死了。
可是不該這樣的……不能這麼優寡斷。
殷瑾煦閉了閉眼睛。
上輩子就是因為他的心……一步錯,步步錯。七年煉獄,兩千六百四十五天的生不如死,折磨的他幾乎要瘋掉。
后來他也的確是瘋了。七年之后的流河尸橫遍野,是他殺的。可即便手刃了仇人,死去的人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他終究還是變了自己最厭惡的模樣。
好在他重來一世,這些還都沒有發生。
殷瑾煦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尾指微微一。
一抹紅順著他的指尖,鉆進了亓笙的。
亓笙毫無所覺。只是子虛晃了一下,被殷瑾煦及時扶住了。
【怎麼回事?這兩天熬夜熬的?】
“我會救你的。”一模一樣的話,這次卻多了幾分認真與鄭重。殷瑾煦抿著瓣,珠蒼白,睫輕:“別……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