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枝從椅子上起,轉而面朝著,行了一禮,“見過孟大人。”
孟右侍也并沒有為難,抬手又請坐下了。
“這次請沈大人來,也是我同楊大人商量過后,依照你的各方面能力給予相應的位置,原本你進來時應是擔任典一職,只是太子殿下下的令,我等也不敢置喙。”
孟右侍說得合合理,公事公辦,沒有帶上任何個人的。
能做到右侍這個位置上,除了各方面能力確實都很強以外,事上還算公允,能讓眾信服并臣服。
沈離枝頷首,謙卑道:“是下才疏學淺,理應多學習各位大人,不敢擔此重任。”
太子典已是太子近臣,以的資歷確實不夠,沈離枝所說也是出自心。
一步登天的人,能站穩腳跟的就更。
愿順著盤山的石階,一步步腳踏實地,去攀上這座高山。
孟右侍點點頭,出微笑,“你能這樣想就很好。”
“明日起,你就是知律,不要小瞧知律品級低,好好侍奉太子,往后才有往上的機會。”
孟右侍格外拖長了‘侍奉太子’,笑容未變,眼神卻變了幾瞬,仿佛帶著某種深意。
“是,下領命。”沈離枝起再行一禮。
“孟大人,不知道擔知律后,下該向誰去復命?”
品階的變化會帶來所擔的事的不同,而且的直屬上級便會有所變化,所以沈離枝才會有這樣一問。
復命也是要去上級那兒個臉,再領自己的差事。
沈離枝比人了半年的學習時間,對東宮一切還陌生,只能善問,求不出錯。
孟右侍稍一扯角,似笑非笑:“你當向太子復命。”
第44章 伺晨 懷里被人生生了進來(二合一)……
從孟右侍院子出來, 沈離枝愣愣地握著竹傘回首。
煙雨中的院墻像是工筆水墨畫帶過,一簇凌霄花從院子里出了一條花枝,給水灰白的墻上勾出一筆燦黃翠綠。
了眼, 視線又從傘檐出的竹骨下向遠。
三重殿模糊的金琉璃屋檐像是卷翹的鳥翼, 濺起的雨水自上騰起了霧,裊裊升起白煙。
沈離枝用指尖挲著傘柄,抿了抿。
心里那點為升遷的喜悅早被一茫然沖淡。
雖升了品階, 可是心底清楚明白, 知律也不過是低階的。
何德何能可以直接隸屬太子之下。
這事著古怪。
想去問楊左侍,可是行到岔路時, 鬼使神差卻腳步一轉, 直接朝著三重殿而去。
孟右侍說,當直接向太子復命。
或許應當聽孟大人的話才是。
只是沈離枝沒想到, 太子并不在三重殿,只有匆匆趕回來拿東西的常喜和見了。
沈離枝緩緩行了一禮。
常喜像是早知道會來一樣,口里只說:“沈大人,太不巧了, 太子邀去了伊大人府上,可能要晚些才能回來。”
沈離枝便說:“多謝公公告知,那奴婢晚些再來。”
“那也不必, 太子殿下飲了酒,就是回來恐怕也夜了, 沈大人明日早些直接過來就是。”常喜連連擺手。
沈離枝聽常喜這樣說,便又問了,“公公是知道奴婢要來找太子復命,那奴婢明早來是要做什麼?”
常喜清咳了一聲,“殿下邊的小樂子患病給送出宮去了, 現在缺一個起和記事的人,大人正是來頂替小樂子的活計。”
沈離枝一愣。
若沒有記錯的話,這種事應是歸屬于掌記宮闈起居的彤史。
東宮之中所設不如皇宮中的分類詳細,各司行各司之事,調起來也并不拘泥于品階。
所以并沒有規定什麼品階的去做某一固定的事,如司宮、司儀、司服、司食、司寢等,而彤史則應隸屬在司寢一類,說起來并不直接歸屬太子殿下。
沈離枝疑容蹙眉,雖沒有發問,可察言觀是常喜的看家本事,一眼看出來的疑。
“太子未大婚,這些小事上大可變通,沈大人不必擔憂,殿下雖然晨起脾氣不好,不過看在大人的面上想必能多容忍包容一二。”常喜笑寬幾句,著手抬頭看了看天。
“哎呦,烏云好像又罩來了,咱家要趕給殿下送東西去了。”
沈離枝只好送走常喜公公,自己撐著傘,踩著漉漉的小道回去。
究竟太子想要做什麼?
琢磨了一夜,也沒想明白。
所以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穩,一直像是困在了夢魘中,起時汗津津的了。
了后頸,雖然記不清夢里的景,但是依稀好像還和騎馬是有關系的。
幾聲雀鳥在外面樹杈上清啼,太還沒升起,月亮卻把銀輝收起,天幕漆黑一團,沈離枝轉向窗外,已經聽不見雨聲了。
常喜公公說趕早,可是也并明說說要多早。
沈離枝想到那日第一次去找黑將軍時,也是趕了一個大早,可那會男們已經穿戴整齊匆匆趕往三重殿。
可見太子殿下他本人,起得比還早。
思及此,沈離枝就不能再躺回去了,起來從門外水缸里打來了一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