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點人話!”胡青氣得一拳揍去他肩膀上。
秋老虎通橫練功夫,不痛不。
胡青就好像打去石頭上,震得虎口發麻,他想了想,意味深長地看了那家伙一眼,走了。
秋老虎有些發寒。
主帥的命令無法違抗。
大軍開落山,山道猛地一把火起,點燃蔽在山中用油撒過的干枯樹木,趁著風勢,瞬間燎原,席卷整座山坡。察爾托次將軍領東夏大軍立于落山頂,彎弓搭箭,用千上萬的燃火箭頭,瘋狂地來,往落地再添火苗。
“撤!立即撤退!”熊熊烈火撲面而來,柳將軍驚覺不妙,狂吼著發出命令。
由南向北,落山進山是一條大道,出山可分為數條小道。小將圖領東夏銳部隊,一馬當前,從蔽橫殺出來,生生把大軍隊伍攔腰斬兩截,阻斷傳令。聽著前方大秦士兵的哀嚎,看著數不清的東夏將士,得不到主將命令,大秦軍心了。
落山,火沖天,落山外,殺聲震天,幾乎三分之二的隊伍失陷。
伊諾皇子披著金甲,騎黑駿馬,率大部隊從唯一一條沒有著火的小道殺來。
十面楚歌。
后悔莫及。
大秦軍布陣,東夏人弓箭,兩軍不對接,只有不停的箭在空中飛,命中率極高。一片片尸骸倒下,再鋪上一層尸骸,被火焚燒后發出難聞的焦臭,枯毀的樹木不住火烤,紛紛砸下,落在尚在掙扎的人上,前鋒部隊漸漸死絕。
退卻,推進。
伊諾皇子那雙如鬼狼般的眸子死死盯著中軍陣營,主帥旗幟,然后手指了指。
萬箭落下。
“悔不當初!”柳將軍握著長劍,老淚縱橫。
秋老虎守在他邊,出板斧,瞪著殺紅的雙眼:“將軍!快退!我守著!”
三番四次犯錯,罪責難逃,柳將軍出長刀,吩咐跟在邊的秋老虎,“東夏蠻子的主要目標是我,你帶兵退,盡可能保全大軍實力,能撤出幾個是幾個。”隨后他看一眼熊熊火海與箭雨,咬牙道,“告訴胡軍師,我對不起他。告訴阿昭,讓幫我照顧家人。”
秋老虎含淚領命,帶銳部隊突圍,跑了兩步,又回過頭去,傻愣愣地問:“往……往哪跑?”
胡青抬頭,看了看天,搖了搖頭。
四面八方都是火海箭雨,剩下的兩條生路盡數被阻斷。
被圍堵的十萬大軍陣亡,大半葬火海,尸難辨。
黃將軍陣亡,秋將軍陣亡,狄副將陣亡,曹參將陣亡,胡參將陣亡……
柳將軍拼殺掩護到最后,中八箭,屹立不倒。
他站著去的。
用鮮維護了最后的清譽。
押送糧草的麥副將臨危組織出,領剩下的大秦軍潰退五百里,困居平關。
被勝利沖暈的頭腦猛然冷靜下來,真正見識到東夏蠻子的狡猾殘忍,無邊無際的沮喪取代了求勝心,軍隊紀律雖在,已制止不了大家的悲觀。想家,想父母,想孩子,想……
“葉將軍在的時候,我們從未輸過。”
“葉將軍在的時候,肯定能發現圈套。”
“葉將軍在的時候,東夏蠻子不是對手!”
“葉將軍在的時候……”
不知道是誰發起的第一聲牢,慢慢席卷全軍。
99.再披戰袍
大秦皇帝端坐朝堂,兩鬢蒼蒼,國事勞,讓四十余歲的他看起來像五六十歲,治國以來,大大小小的瑣事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憔悴不堪,可是不能放下肩上的擔子。兩天一夜沒睡,神沒有倦怠,只閉目養神,聽底下百爭得面紅脖子。
“柳天拓昏庸糊涂,理當加罪。”
“敵強我弱,理應和談。”
“收復江北,刻不容緩。”
“由誰出戰?”
“可請黃偉杰老將軍出山!當年他威震江北,如今武藝依舊沒有丟下,舉得起石鼓,耍得大刀。”
“黃老將軍今年已經七十二,老眼昏花,每到冬天兩只就犯風邪,現在江北是什麼氣溫?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將軍如何領兵?依臣看,應由鄭子龍將軍率軍出征,他雖是小將,但前些年對戰南蠻人和海寇,都戰功累累,威名赫赫。”
“鄭將軍擅長的是水戰,南方氣候人文與北面大不相同,由他率征東軍,豈不是讓水鴨子上陸地上來打?而且他實在太年輕,不妥,不妥,還是黃老將軍好,老當益壯,經驗富,對北方戰況悉,主將又不一定要上前,中陣指揮也一樣。”
“荒唐,哪有主將不沖殺的?!鄭將軍機智善變,膽識過人!南方北方不過一個干點,一個點,有多大區別?你怎知善水戰的將軍就不擅陸戰了?總要給年輕人出頭機會啊。”
“若是小戰事,有主將帶著,讓小將上去練練手也好,現今東夏大舉侵犯,事關國運,萬一出什麼岔子,誰能擔當得起?”
“胡相爺,你又能以項上人頭擔保黃老將軍必勝嗎?他在江東打仗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如今東夏已非吳下阿蒙。”
“劉太傅!莫欺人太甚!”
“請皇上圣奪。”
皇上半睜開眼,失地看了眼眾人,若有若無地輕搖頭:“不妥,再薦。”
“川西軍孟或達將軍!勇猛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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