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禮”
徐靖從不放過任何一個給慕容慎添堵的好機會,笑著對三曾叔祖道:“三曾叔祖,我之前和你說過,這是前校尉,慕容家的長公子,不是什麼登徒子。”
年已九旬快活人瑞的三曾叔祖捋一把白胡子,一臉恍然:“對對對, 世子是說過。瞧瞧我這老頭子,記差,隔了幾日就都忘了。有什麼唐突冒失之,慕容校尉別放在心上。”
慕容慎暗暗調整呼吸,極有風度地一笑:“無妨。”
趙元明不聲地警告徐靖一眼。
今日是月牙兒的及笄禮,不得胡鬧。
徐靖立刻收了折扇, 擺出一個恭敬聆聽的表。
趙元明也拿這個憊懶淘氣的弟子沒法子。當然更不能數落跟著一同胡鬧的九旬叔祖父,咳嗽一聲, 示意收斂些。
三曾叔祖年級一大把,眼神時好時壞。譬如眼下,眼神就不怎麼好,本沒看到趙元明的目示意。
“慕容校尉剿匪功,是不是就要回京城了?”三曾叔祖呵呵笑道:“北海郡離京城路途遙遠,來一趟不是易事。說不定,以後就沒見慕容校尉的機會了。”
慕容慎淡淡道:“這倒未必。或許,我以後會常來。”
三曾叔祖像頑一般,哈哈笑了起來,滿的牙都要掉了,只有一個門牙, 還堅持留在原地:“慕容校尉還要當差哪!就別哄騙我這個老頭子了。”
正堂外鼓樂聲起。
及笄禮開始了。
原本圍攏在正堂外觀禮的眾人, 紛紛散開,讓出一條路。張氏北海王妃等一眾眷先行而至。
北海王妃份尊貴, 自然要上座。張氏是趙夕嫡親的祖母, 坐了北海王妃的下首。接下來, 便是趙夕的外家柳氏一家人。吳氏是今日正賓, 坐了張氏下首。
又是一陣歡快的樂聲。
一個十五歲的在一眾的簇擁下緩步而來。
尚未換上厚重華的禮服,穿戴還是平日模樣。明的傾斜在潔的臉龐上, 一雙沉靜幽然的黑眸,閃著芒。
最好的年華,最的及笄時,所有珍視在意的人都在旁。
趙夕目不斜視地走進正堂,仿佛沒察覺到慕容慎驟然熾烈的視線,目越過他,看了徐靖一眼。
徐靖咧一笑。
趙夕抿輕笑,收回目。
慕容慎:“……”
這世間,大概沒有什麼比這更刺目更扎心的畫面了。
一雙有的年,含脈脈地對視,心裡眼裡只有彼此。他明明站在這裡,卻被忽視得徹底。
他忽然覺得,所有人都在嘲弄地看他。
他不會就此認輸罷手。
他慕容慎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他要娶的姑娘,誰也搶不走……沒錯,趙夕本來就是他的人,區區一個北海王世子,本不配做他的敵!
他來北海郡,確實來錯了。京城才是他的地盤。
慕容慎在心中吐出一口濁氣,迅速下定決心。
太子殿下的登基大典近在眼前, 他也該回京城了。
……
及笄禮是最隆重的盛典。
前世,在及笄禮前夕,北海郡被軍闖。家破人亡,流河,這是心底最大的傷疤。
今日,在族人親眷的注目下,在親人的祝福聲中,完了的及笄禮。
趙夕換上華的禮服,好友葉沁瑤捧著發簪,大伯母吳氏為加笄,父親趙元明朗聲宣布禮,領著向一眾來賓行禮道謝。
這樣的幸福,甚至令生出了不太真切的虛幻,忽然有些想哭。
“大家等一等。”
一個悉的年聲音忽然響起,將從飄悠的環境中拉回了現實。
徐靖要做什麼?
趙夕凝神看過去。
徐靖臉皮厚得很,半點不懼眾人矚目,邁步走過來。
“這個春生,又要胡鬧了。”北海王妃不愧是徐靖親娘,一看就知道兒子要作妖,忍不住嘀咕一句。
趙元明做了徐靖多年夫子,對徐靖的脾氣同樣了如指掌,見狀心中立刻生了警惕,不聲地說道:“及笄禮已經結束,接下來賓客席。世子也去席吧!”
徐靖厚著臉皮笑道:“夫子別急,我準備了禮送給月牙兒妹妹。等送了禮,我就去席。”
趙元明角了,眾目睽睽之下又不能罰學生去抄書,隻得應道:“也好。世子的禮在何?”
徐靖又咧一笑。
趙元明心中警鈴大作,卻已來不及阻止了。
就見徐靖吆喝一聲:“大家夥都散開,讓一讓。”
前來觀禮的賓客,都是北海郡的人,要麼就是趙氏族學的學生,誰不認識北海王世子?誰不知道徐靖和趙夕是一對?徐靖一句話,眾人都後退散開,讓出一片空地來。
唯有慕容慎,也沒。
徐靖笑嘻嘻地說道:“慕容校尉,煩請退後。”
和人比不要臉,徐靖就沒輸過。
慕容慎隻得退後數步,站定後,他迅速看了趙夕一眼。趙夕笑意盈盈,可惜,這笑容不是給他的。一直在看徐靖。
徐靖吹一聲口哨,那些樂師,便彈奏起了歡快的樂曲。
然後,徐靖擺,竟跳起了舞。
觀禮的賓客們笑得前仰後合。
時下舞者都是子,男子會跳舞的之又。不過,徐靖做這等事,好像又是那麼天經地義,眾人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趙元明角又了,心裡默默發狠,等今日過後,要罰徐靖每天寫三百字文章。
北海王妃看兒子跳得像隻包的孔雀,心裡有氣,轉頭問徐瑩:“春生跳的是什麼?”
徐瑩忍著笑,低聲答道:“求凰。”
很顯然,這是一支表白心意求的舞蹈。
徐靖不知暗中練了多久,竟跳得有模有樣。他本就生得俊無雙,雙修長,雙臂舒展間,目流轉,有著別樣的魅力。
的小竹馬,像一隻華的孔雀,展開彩斑斕的羽,示求偶呢!
真是荒唐胡鬧。也不怕別人笑。
趙夕心裡想著,角卻忍不住上揚,眼裡蘊滿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