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瓏回院子后挑了幾個白花花的饅頭在靠進暖爐的柜子里放好,七天后,饅頭長出了青霉。水玲瓏將米磨,混合用芋煮的作為培養,把青霉放其中再培養了七天,爾后用濾棉過濾,再放菜籽油,油下面的水才是真正有藥的。但暫時還不夠純,得用黑炭攪拌,用鍋蓋上的汽水清洗,還要加醋和煮過的海草水,再過濾一遍,方才是純度一般的青霉藥。
大功告后,水玲瓏帶著青霉藥去往了福壽院。老夫人斜倚床頭,形同枯槁,老眼渾濁,比起上次又嚴重了幾分。老夫人沒想到時隔半月,水玲瓏又會來看。微微詫異過后,虛弱地笑了笑:“坐吧。”
“祖母,我在莊子里曾偶遇過一名郎中,他教了我治療肺癆的方子,但有的人對這藥過敏,需要在皮里測測,就像這樣。”水玲瓏說著,拿了一個空心細銀簪子,扎了扎自己手臂。
既然敢親試藥,老夫人自然相信它是無毒的,反正太醫已經給判了死刑,死馬當作活馬醫也算全了這孩子的一片孝心。老夫人點點頭,水玲瓏走到邊,給用同樣的法子試了藥。
一刻鐘后,老夫人的手臂沒顯出任何異常,水玲瓏不由地欣喜一笑:“祖母,您暫時停掉太醫開的藥,把我給您的藥吃上三天試試,如果有好轉,咱們接著吃,如若不行,咱們再換回太醫的藥,怎麼樣?”
老夫人了胳膊,蒼白地點了點頭,顯然,并不相信的法子會奏效。
從福壽院到玲香院,途徑一片橘園、一片梅園,和一個碧水環繞的涼亭,寒冬的斜斜地打在上,不添半分暖,反人睜不開眼。
遠遠地,水玲瓏聽到了暢快的笑聲,醇厚如酒,聽者聞之心里竟能生出甘甜和,水玲瓏循聲去,只見涼亭中,兩名男子正在舉棋對弈,穿藍華服,小麥,五剛毅俊朗的正是當今太子云禮;穿紫錦服,白皙,桃花眼妖嬈的則是冷家公子冷逸軒,方才那令人心神為之漾的笑聲便出自冷逸軒的口。云禮的曾祖母香凝皇后出自冷家,嚴格說來,冷逸軒與云禮也算沾親帶故。但在前世,冷逸軒繼承家主之位后并未參與任何皇權斗爭,云禮想拉攏他結果沒拉攏上。
在他們旁邊,是端莊溫婉、梳云掠月的水玲溪。
冷逸軒瞇眼一笑:“太子殿下,這盤棋局困了我三年,你若能破解,我許你十顆鮫人淚。”
所謂鮫人,人首魚尾,貌善歌,織水為綃,墜淚珠。當然這只是傳說而已,鮫人淚其實就是質地非常優良的珍珠。
云禮薄輕抿,面難:“這棋局……有些怪異。”Μ.166xs.cc
冷逸軒看向水玲溪,語氣如常道:“二小姐不妨一試,你要是能破解,鮫人淚歸你。”
水玲溪用人扇半遮面,余一雙瀲滟秋瞳熠熠生輝,聲若天籟道:“冷公子慣會取笑我,太子殿下乃才子翹楚,尚且還在深思,我如何快得過太子殿下?”
冷逸軒瓣微勾,語氣里帶了淡淡的嘲弄:“你就是不會吧?”
水玲溪的呼吸一頓,臉不好看了,天姿國、閉月花,誰人見了都驚艷三分、疼惜兩分,這位冷公子卻毫不憐香惜玉,也從不給面,偏太子又與他關系要好,也未曾苛責過他。真是……惱火呢!
水玲溪憤憤不平之際,一眼瞟見水玲瓏打附近經過,當即來了主意,雖說跟太子和冷逸軒比不算才華橫溢,可若有個山里的野丫頭陪襯一下,不立刻芒萬丈了嗎?
思及此,水玲溪朝水玲瓏友好地招了招手,甜甜地喚道:“大姐姐!”
水玲瓏眉梢輕挑,幽靜深邃的眼眸里略過一森冷笑意,在前世的記憶中,水玲溪生怕自己接近太子,今兒居然會當著太子的面主跟打招呼。哈哈,看來某人又打算把當墊腳石了。
水玲瓏移步到涼亭,水玲溪熱地介紹了三人認識。水玲瓏給二人行了一禮,不卑不道:“臣水玲瓏給太子殿下和冷公子請安。”
云禮看都沒看一眼,只淡淡地“嗯”了一聲,繼續思考這個棋局的破解之法。
冷逸軒倒是很認真地打量了一番,清秀水靈,沉穩恬靜,比某些做作的庸脂俗強多了。
水玲溪拉過的手,小聲,但也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著:“大姐姐在莊子里下過棋嗎?”
外室生的庶而已。
水玲瓏卻是沒有半分尷尬,笑著道:“嗯,跟我娘學了一點皮,難登大雅之堂。”
“那你看這個棋局,你會破解嗎?”水玲溪明知故問道。
云禮鼻子里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冷哼,似在嘲笑水玲溪多言了,一個在莊子里長大的丫頭哪里懂這個?
誰料,水玲瓏站起,盯著棋局看了一小會兒,雙指起一顆白子落下。
一招定乾坤。
冷逸軒震驚地吹了聲口哨。
云禮這才終于看向了水玲瓏,下,這名含韻而立,似瓊脂海棠,不華麗招搖,卻嫻靜優雅,見慣了各式人的他忽而覺得這樣的子別有一番靈秀之氣。
水玲溪的臉漲了豬肝,一雙手幾乎要斷人扇的柄,怎麼沒人告訴這個賤丫頭會下棋?還下得這麼好!只跟董佳氏學了一點皮就厲害這樣子,堂堂二品誥命夫人的兒卻束手無策,這豈不是說明,董佳氏比秦芳儀厲害許多?
云禮淡笑出聲:“玲瓏,好名字。”
太子居然夸?水玲溪頓時醋意橫生,酸得牙齒都痛了!
冷逸軒揚了揚手里的折扇,比子還要上三分的臉上揚起一抹妖嬈的笑:“太子殿下,你那里是不是還有個參加賞梅宴的名額?”
賞梅宴,一年一度,乃上流社會最豪華的宴會之一,正三品或以上員的嫡系家眷才有資格參加。若水玲瓏記得沒錯,水玲溪便是在這一次的賞梅宴上大放異彩,為了遠近聞名的大周第一人。而因為是庶,前世并未獲得赴宴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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