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 與子同歸

懷安愣了一愣，有些詫異地向蘇遠之的，蘇遠之下半的裳噠噠的，還在滴著水。

先前他見蘇遠之在馬上同倉央打斗的時候并無什麼不妥，如今聽蘇遠之說，才想起此前倉央挾著蘇遠之出來的時候，似乎一直是拖著蘇遠之出來的。

“主子的……”

蘇遠之抬起手來了太，聲音有些疲憊：“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舊傷復發了而已。”

蘇遠之上的舊傷，懷安自是清楚得很，聞言神一變，正要說話，卻又被蘇遠之打斷了。

“帶我回去瞧瞧。”

蘇遠之重復了一遍，懷安蹙了蹙眉，聞言卻也只垂下了眸子，低聲應著：“是。”

說罷，就了側的兩個暗衛，用手做出椅子的模樣，接住了蘇遠之，抬著蘇遠之重新回了屋中。

剛進屋，就聽見秦卿有些崩潰的聲音響起：“楚昭！”

似是咬牙切齒一般……

蘇遠之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先前他被倉央帶走的時候看見那秦卿便已經奄奄一息的樣子，秦卿與倉央應當中的是同一種毒藥，可是為何，倉央都已經斃命，秦卿卻竟然還活著。且聽著這怒吼聲，倒還有些力氣的。

“楚昭，你究竟想要怎樣？”

又是一聲怒斥聲，十分不安。

蘇遠之心中稍安，如此看來，昭并無大礙。

果然，幾乎是立刻的，就傳來了昭的聲音：“唔，先前你那樣對我和蘇遠之，你覺著，我會有那樣好的氣度，讓你就這樣痛痛快快地去死？”

昭似乎輕笑了一聲：“你未免太看得起我。”

“那你究竟想要怎樣？”

“也不會拿你這樣，雖然最后一定是殊途同歸，讓你去死，可是死法卻有千千萬萬種，你放心好了，我定會尋到最適合的那一種給你。暫時還沒想好，我先將你上的毒解了一半，一面你死了，我就沒了樂趣了。”

腹中痛如刀絞，額上亦是冷汗涔涔，秦卿勉強集中著自己的神，咬住：“你可知，如今我最恨的是什麼？”

昭坐在地上，漫不經心地應著：“后悔一開始沒有將我與蘇遠之殺掉？”

“是。”秦卿的眼中滿是恨意：“我恨我沒有直接將你們殺了，讓你們有機會翻盤。你猜，一會兒你會不會面臨著這樣的后悔？”

昭聽見了后的腳步聲，笑著搖了搖頭：“秦卿，我對你太了解了。我知曉你恨我們恨得咬牙切齒，所以斷然不可能直接將我們殺了，若非如此，你覺得，你會有機會抓住我與蘇遠之？”

秦卿臉上閃過一抹愕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昭笑了笑：“就是你聽到的這個意思，你真以為，你叛國投敵這樣大的罪名，我會直接就原諒了你？不過是因為知道你與倉央有所接，想要利用你釣上這條魚罷了。”

“秦卿，你以為與我相過幾次，就對我足夠了解了？你以為我的格像在你面前表現出來的那樣，溫和好說話？可惜，你錯得有些離譜了。我是楚國公主，從小禮儀宮中最好的嬤嬤教導，我讓你們知道的，都是愿意讓你們知道的部分，我不愿意讓你們知道的部分，你們卻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到。”

“而你不同，我既然與你相，自然要對你足夠了解。你只怕不知，大部分我決定好的人，都會有人提前幫我調查好的脾氣秉，所以我會比你想象得要了解你。”

秦卿臉上神有些裂，昭轉過頭向門口，見著蘇遠之被人抬著，眉心輕輕蹙了蹙，卻又飛快地展了開來，只淺淺笑了笑：“倉央呢？”

“死了。”蘇遠之應著，目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昭，見昭上并無什麼大礙，才又接著道：“與廢話那麼多做什麼？暗衛將綁起來帶走，你得了空之后再與計較就是。先回府，讓大夫瞧瞧。”

昭應了聲，站起來，只是仍舊有些麻木，像是踩在無數針尖上似得。

暗衛見狀，連忙上前要扶住昭。

昭擺了擺手：“我全上下都是毒藥，我自己走吧。”

蘇遠之聽昭這麼一說，眉頭又擰了擰，卻也并未多言。

馬車早已經備好，蘇遠之與昭上了馬車，昭目落在蘇遠之的上，微微蹙了蹙眉：“人來給你換裳吧？”

蘇遠之卻是搖了搖頭，并不怎麼在意：“左右都已經這樣了，很快就能回府了，回府再換就是。”

昭咬了咬，拿了馬車上的被子給蘇遠之蓋上：“你腳素來不好……”

“無妨。”蘇遠之目在昭上掃了一圈：“你做什麼將上都涂抹上毒藥？”

昭眨了眨眼，笑了笑：“我也沒有旁的法子了，我又不會武功，無論是秦卿還是倉央都打不過，就只能這樣了。你都不知道我為了讓他們兩人中毒多拼，秦卿一直不愿意我，我想了許久，才想到辦法，突然出手，將腦袋按在那桶里。除了泄憤之外，也就是想要讓我能夠接到上皮，借以下毒罷了。”

“哦？”蘇遠之挑了挑眉向昭：“所以，你讓倉央到你了？”

“……”昭瞪了蘇遠之一眼：“他將我從那木桶里面抱出來的，自然是到了。你還計較這些做什麼？若非是他，恐怕我還得多泡一會兒呢。”

蘇遠之輕輕哼了一聲，閉上眼：“沒什麼，不過是想要轉移轉移注意力罷了。”

昭一怔，卻見蘇遠之的臉實在是蒼白得厲害了，心中明白，他的被那樣泡了那麼久，只怕是痛得厲害，只是他方才無論是吩咐暗衛，還是與說話的時候，聲音神都太過正常，昭還以為他并無大礙呢。

怎麼會并無大礙……

昭咬了咬，心中疼了疼，鼻尖一下子變得酸起來，只得仰起頭來，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卻又怕蘇遠之突然睜開眼，看見微紅的眼眶，便干脆將臉也轉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