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番外二 草原明珠（13）

無從查出毒下在何，便只能從毒的來源著手。

莫央上那毒藥尚需等著太醫去見了那制毒之人之后才知道形，而那薩仁所中之毒，卻不過是普通的鶴頂紅而已，京都的一些藥房中就有賣。

鶴頂紅這種東西雖然較為常見，卻終究是毒，因而藥房之中買賣，都有登記購買之人的姓名住址，也正因如此，買的人其實并不多。

倉央派人一一查探下來，這一年之，京都所有藥房之中也不過賣出去十多瓶鶴頂紅。

再循著購買造冊的記錄往下查，便發現，幾日前，平章政事府上一個敖登的下人曾經在藥房中買過一瓶鶴頂紅。

據藥房中的小二說，那下人手中拿著平章政事府的對牌。

那裝過鶴頂紅的瓶子，也在薩仁的屋中被找到。

從目前的證據來看，一切都指向琪琪格。

過了幾日，太醫才將解藥帶了回來，給莫央喂服了解藥，太醫方轉過頭向倉央：“王上，微臣詢問過那制毒之人，那人說最近倒的確有人從他手中求去過這毒藥，是平章政事府中人。”

倉央瞇了瞇眼：“什麼時候的事？”

“三月之前。”太醫垂頭應著：“敏夫人的長兄與那制毒之人有，在他那里作客的時候，聽聞他手中有這樣一味毒藥，敏夫人的長兄覺著這毒甚為有趣，便要了一些過去。”

三月之前……

倉央沉著，三月之前琪琪格本尚未進宮，難不，他此前的判斷都是錯的？

此事難道果真是琪琪格所做？

莫央昏迷多時，雖已經服下解藥，亦尚需兩三個時辰才能醒轉過來，倉央看了眼床上面蒼白的莫央，抬腳走了出去，直奔琪琪格所在的明月宮而去。

這幾日琪琪格尚在足之中，明月宮門口立著不侍衛，倉央走了進去，就聽見里面傳來宮人欣喜的聲音：“王上駕到，王上駕到！”

倉央快步進了殿，琪琪格正好匆忙從寢殿中走出來。

許是因著足的關系，琪琪格并未盛裝打扮，只穿著一常服，臉上脂未施，倒是難得的清雅秀麗。

“妾見過王上。”琪琪格匆忙行禮，而后微微抬起眼，眼中似有淚閃爍：“妾還以為，王上再也不愿意見妾了。”

倉央不發一言地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卻也并未起。

琪琪格的心中有些慌，卻也只低著頭轉過了，面對著倉央垂著頭站著。

倉央的手在扶手上輕輕敲了敲：“孤再給你一次機會，莫央中毒之事究竟與你有沒有關系？”

琪琪格聞言，眼中飛快地凝聚起幾分霧氣來：“王上說的這是什麼話，無論王上問妾幾遍，妾也只有一個答案，長公主中毒之事與妾沒有毫關系。”

倉央瞇著眼看著琪琪格，眼中帶著打量，琪琪格輕咬下，只靜靜地垂眸站著。

“四日過去，此事倒也已經有了一些進展。”倉央開了口。

琪琪格聞言，連忙抬起眼來向倉央，眼中帶著疑。

“孤問你，你可知，莫央中的是什麼毒？”

琪琪格輕輕搖了搖頭：“妾只聽聞說長公主中了毒，只是究竟是什麼毒卻是不知，妾原本也想要過去看看的，只是聽說王上王后在那邊，太醫正在給長公主看診，妾覺得那時長公主那邊定然有些，便沒有過去。”

“只是妾也的確派了人去打探長公主所中何毒，形如何，只是消息還沒打探到，王上就已經過來了。”

倉央靜靜打量著琪琪格，倒是并不懷疑說的是假話。

那日太醫診斷之時，在場的人不過他與王后而已，太醫被他派去尋解藥了，王后從來不是多之人，莫央宮中的宮人自也不會到嚼舌。

“那孤告訴你，莫央中的是什麼毒……”

倉央眉心微蹙：“莫央中的毒，迷夢，不知你可聽說過？”

琪琪格聽到迷夢這兩個字，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猛地抬起眼來向倉央。

只這個眼神，倉央便知道了答案。

“中了迷夢之后，會覺得困倦，只要睡下，便會一睡不醒。只是雖然一睡不醒，卻也能夠覺到針刺一樣的痛楚……”

琪琪格只覺得像是心臟被扼住了一般，難得厲害。

“妾……”

琪琪格猶豫了一下，就聽見倉央冷漠的聲音響起：“我只聽實話，若是你想要說的不是實話，那就不要說了。”

琪琪格的手輕輕一，深吸了一口氣，眼眶有些發紅：“妾知道這種毒藥。”

“哦？”倉央往后的椅背上靠了靠，漠然審視著。

琪琪格微微抖了抖：“妾的大哥認識一個毒醫，號稱醫毒雙絕，他會制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毒藥，大哥與他相甚好，時常從他那里拿一些好玩的東西來玩。有用了會讓人覺得渾發的毒，又灑在人上就會讓人不停哈哈大笑的毒，也有……迷夢。”

琪琪格哭喪著臉：“妾宮的時候，大哥害怕我在宮里吃了虧，便給了我許多這樣藥，可是我都妥善地保管著的……”

“是嗎？”倉央靜靜地看著琪琪格：“那你去將那迷夢找來給我瞧瞧？”

琪琪格應了一聲，微微弓著子，退回了殿。

倉央坐在正殿中等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椅子扶手，神變幻莫測，不知在想著什麼。

寢殿中突然傳來琪琪格的一聲驚呼聲，倉央卻恍若未聞，都不曾一下。

布氈子被掀了開，琪琪格又從寢殿走了出來，腳步有些踉蹌，神慌張。

三兩步便走到了離倉央三步遠的地方定住，“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王上，不見！那迷夢……不見了……”

倉央卻似乎并未覺得有毫意外，只緩緩坐直了子：“除了迷夢之外，還有你那婢所中的鶴頂紅，孤派人在京都的藥房中仔細查找了一番，平章政事府中的下人曾經買過鶴頂紅，鶴頂紅的瓶子，在薩仁的屋中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