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 番外三 一葉子凡（1）

正值隆冬，外面還下著雪。

從院子外走進來一個約十來歲的年，上只穿著一件灰的小襖，許是因為凍著了，臉上不見毫，亦是帶著紫。

門口的小廝將簾子打了起來，年垂著頭，默不作聲地走了進去。

屋中倒是十分暖和，年吸了口氣，瑟著的子稍稍舒展了幾分。

只是一口氣還未松，迎面便襲來一冊竹簡，他躲也不敢躲，那竹簡便打在了額頭上，隨后落了地，生疼生疼的。

額頭上似乎有留下了下來，想來是出了。

“跪下。”中年人的聲音在屋中響了起來，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儀。

年低下頭，眼中不見毫波瀾，是順從地跪了下來。

眼前出現了一雙鞋子，深紫的鞋面，用金銀線繡著富貴的圖案，往上，是同的錦袍。

“葉子凡，你能耐了是吧？我送你去書院不是讓你去惹是生非的！”

葉子凡張了張，似是想要辯駁什麼。

只是不等葉子凡開口，那聲音便又響了起來：“你別狡辯說是你那幾個表弟先的手，你年歲最長，難道不應該讓著他們？”

葉子凡的輕輕了，便不再開口。

“罰跪兩個時辰，將禮記抄寫一遍，明日一早送過來。”

葉子凡垂著頭，一言不發。

“怎麼？不服？”

“兒子不敢。”葉子凡聲音低低的。

“滾去祠堂跪去，別在這兒礙我的眼！”

“是，爹。”葉子凡應了一聲，沉默地站起，行了個禮，便又退了出去。

迎面而來的冷意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外面還在下著小雪，葉子凡默不作聲地抬腳走進了雪中。

祠堂中亦是十分冷的，且因著那些靈位和長明燈的緣故，更添幾分寒。

守在祠堂門口的下人見著葉子凡走了過來，倒是一副見怪不怪地模樣，只跟在葉子凡后走進了祠堂，將祠堂中放著的團拿了起來：“大公子，跪吧。”

葉子凡目從他手中的團上掃過，神平靜地跪了下來。

那下人拿著團轉走了出去。

外面約約響起說話的聲音：“那位又被罰跪來了啊？”

“是啊？你說也真夠折騰的，他自己犯了錯，還得連累我們。他來這兒跪著，咱們還得守著，這大冷天的。”

“你在這兒守著做什麼？難不他還敢懶不？回屋暖和暖和去吧。”

“那可不，正房那位主子專程吩咐過，大公子來罰跪的時候，可得盯了。”

“那你可應該拿了不好，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你還有什麼可以抱怨的？”

很快，外面便開始談論起了最近府中發生的大小事。

葉子凡抬起眼來，看了眼那上面一排排的靈位，在最角落的位置瞧見了一個小小的靈位，上面寫著：葉氏曲云雪之靈位。

葉子凡的目落在那靈位上，微微抿了抿，眸中微微閃過幾分波，卻是著幾分痛楚和幾分恨意。

“你為何非要帶我來這個世上？讓我來這里苦！讓我被人踐踏至此！為什麼？”

“你倒是走了，一了百了，我卻還得承著。”

  “我會報仇的，所有欺辱過我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你且瞧著吧，總有一日，我會出人頭地，會將這葉府牢牢地拽在我的手中，會讓他向我磕頭認錯！”

葉子凡的聲音抑著痛楚，只是卻沒有人應答。

全都冷得厲害，手腳都像是失去了知覺一樣。

葉子凡咬了牙關著，心中暗自想著，他的仇還沒有報，定然不能就這麼倒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才響起了腳步聲。

“大公子，已經兩個時辰了，可以了。”

葉子凡咬的牙關才稍稍松開了一些，緩緩站起了來，只是卻全然站不住，整個人都撲倒在了地上，意識也漸漸地模糊了起來。

“喂！趴地上做什麼？起來起來。”

有人踹了他一腳，葉子凡蹙了蹙眉，腦中昏昏沉沉，全上下，卻是連一個手指頭也抬不起來。

“別裝死，快爬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才有人蹲了下來手在他鼻子前面探了探。

“還活著呢！別裝了，起來！”

葉子凡只覺得眼前有人影晃著，慢慢的，全然失去了意識。

痛，渾上下，無一不痛。

葉子凡咬了咬牙，緩緩睜開了眼。

一睜開眼，就看見床頂灰的床帳，是他的屋子。

“餃子，餃子！”葉子凡張了張，聲音沙啞的厲害。

門被推了開來，床帳被了起來，出一張帶著幾分稚氣的臉：“大公子，你終于醒了！你都不知道，你剛才在祠堂昏迷了過去，還是祠堂那邊看守的下人將你送了回來。”

“那兩個下人可兇了，我讓他們去給大公子你請個大夫他們也不肯。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了，只是想著十有八九是天氣太冷凍著了，所以將所有的服都被子都弄了出來，全部蓋在了你的上。”

“看來你果然是凍著了，可將我嚇壞了！”

葉子凡聽著餃子像是竹一樣噼里啪啦地說著話，又看了眼床上，被子上倒果真蓋著不的裳，幾乎是他所有的家當了。

“什麼時辰了？”

葉子凡問著。

“酉時都快要過了，天都已經黑了。”

葉子凡聞言便蹙起了眉頭，都這樣晚了，他還要抄寫禮記，時間已經不多了。

“扶我起吧。”

“大公子子還未大好，多休息休息吧？”

葉子凡卻執意起了，餃子將筆墨紙硯準備好，便開始抄寫起來。

屋中沒有燒炭，冷得厲害，手僵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似得，連握筆都格外困難。

葉子凡咬了咬，卻執著地一字一字寫著。

一直到天大亮，才勉強將那禮記寫完了。

餃子從門外端了一碗清粥進來，神有些不安：“大公子，今天又是粥，只不過里面的米卻是一日比一日了。”

葉子凡點了點頭，只接了過來，匆忙喝了，便將抄好的紙卷好，出了門。

晚上下了一夜的雪，現在倒是已經停了，只是地上卻也積了厚厚的一層。

剛走到園子里，就聽見后有人在他。

“咦，這不是大哥嗎？這麼早的，這是要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