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5章 番外三 一葉子凡(44)
林靜眼睛瞳孔猛地放大,眼中閃過一抹慌與驚懼,笑容亦是干了幾分:“老爺……說……說的什麼話呢?什麼買通商隊的人?要殺誰?”
葉瀾淵與林靜算得上是青梅竹馬,認識了近三十年,對林靜亦是十分了解,一瞧的神臉,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
“子凡當時才十歲,不過一個十歲的孩子,你也不能容下?”
林靜的手在袖中握,收攥得生疼,咬著深吸了一口氣,心中轉過無數念頭,最終卻放棄了反駁:“是!我就是容不下他!”
說完,眼中卻積蓄起了淚水:“怎麼?你覺得心疼了?當初你要娶曲云雪的時候是怎麼跟我說的?當初我嫁進葉府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說的?是你先負了我!若不是你,我又怎麼會莫名其妙變繼室,變后母!”
“當初你明明同我保證過,絕不會對葉子凡過分關注,只要我留他一條命,其他任由我置。五年前你突然對葉子凡那樣好,讓葉子凡出盡了風頭,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修竹,還有兒的?”
“是你背信棄義在先,我不過是……”
聲音卻突然哽咽了起來:“我不過是害怕而已。當初因著你娶過妻,我嫁過來是繼室,我盡了家里姨娘姐妹們的嘲笑,說我是林府嫡,卻嫁得這樣落魄。可是我還是義無反顧地嫁了,若是你還將葉氏給了葉子凡,你我如何面對娘家人?”
葉瀾淵定定地著林靜,手輕輕了拇指上的玉扳指,半晌才道:“此前我也與你解釋過的,我不會將葉氏給子凡的,你為何就不信我?”
“我應該信你嗎?當初你說要娶我,轉就娶了曲云雪。當初你說我可以任意置葉子凡,只需留他一條命,可是轉眼你就對葉子凡那樣好,卻三番四次地責罰修竹。我怕了啊……”
林靜的眼中溢滿淚水,聲音突然高起來:“我怕再橫生枝節,葉子凡太過聰明,我怕你給他哪怕只是一點的好,他就能夠順桿往上爬。我怕總有一日他會爬到我們母子三人的頭頂上,我們當初欺負了他,若是有那一日,他定會十倍百倍的還給我們!”
葉瀾淵手拉住林靜:“你冷靜一些,子凡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那樣的人?”林靜哈哈笑了起來:“你很了解他嗎?他自打出生之后,你與他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每回見著了,不是打就是罵。五年前倒是稍稍好些,可是你待他好些的時候,他就已經離開了葉府。”
“這五年,咱們沒有毫他的消息,他變了什麼樣,他如今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知道?”
葉瀾淵沉默著,林靜所言不假,他的確全然不了解如今的葉子凡。
看葉子凡如今的做派,似乎在外面賺了不銀子,他卻全然不知道他是怎麼賺的錢,在外面都經歷了些什麼。
葉子凡雖然待他十分恭敬,可是這份恭敬之中,卻也著疏離。
半晌,葉瀾淵才
抬起頭來:“葉子凡之事我自由決斷,你放心,我斷然不會讓子凡手葉氏的事,且我看著他如今的形,只怕也沒想過要手葉氏。這兩年來,我一直將修竹呆在邊,一手教導他悉商場之事,難道用意還不夠明顯嗎?”
“五年前那件事我也不再追究了,只是,葉子凡還是得留著,每年西蜀國送來的琉璃雖然不多,可是收卻是十分可觀的。且宮中的貢品琉璃都是咱們在供給,若是突然斷了,可就是大罪。”
“你再不喜他,也應該擺出母親的樣子來,莫要被人挑出刺來。”
林靜咬著,抬起手來了臉上的淚,嗚咽了半晌,才點了點頭:“妾明白。”
葉瀾淵看了林靜一眼,心中喟嘆,手挲著手邊的茶杯,半晌,終是站起了來:“我還有事要置,你早些歇息吧。”
“是……”
見葉瀾淵要出門,丫鬟連忙遞過剛剛熏烤暖和的大氅,林靜上前給葉瀾淵披上,親自送了葉瀾淵出了門,看著葉瀾淵走出院子,才轉過回了屋。
“夫人……”許嬤嬤臉上帶著幾分擔憂:“那件事連老爺都已經猜到了,大公子會不會也早已經知道是咱們……”
林靜眼眶還微微有些紅,只是眼中卻沒有了毫委屈,只剩下了冷漠:“知道又如何?老爺都說了不予追究了,他難不還能跑來質問我?即便是心中有所猜想,他也沒有證據。”
林靜說完,便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半晌沒有開口,許久才咬著道:“既然老爺說,讓我擺出母親的樣子來,那我依他所言便是。要一個人不好過,未必要殺他,總還有千百種法子折磨他,我就不信,我連一個十多歲的頭小子都對付不了了。”
許嬤嬤小心翼翼地覷了覷林靜的臉,神帶著幾分擔憂:“只是……聽下人們的話,如今大公子,好似本事不小,咱們……”
“本事不小又如何?名義上我還是他的母親不是?即便他是天王老子,也得要尊我一聲母親,我會擺出母親的樣子來,因為,只有那樣,才能夠肆無忌憚地挑他的錯,卻不被旁人詬病。”
許嬤嬤張了張,還想要說什麼,只是見林靜的臉,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霉頭,便只得沉默了下來。
林靜在椅子上坐了許久,才抬起眸子來:“先前大公子與老爺喝酒,看老爺的模樣,兩人應該是喝了不的。老爺常年在酒桌上浸,酒量極好,大公子就不一定了。時辰尚早,你人熬些解救湯,待會兒我親自給大公子送過去。”
許嬤嬤垂頭應了一聲是,便退了下去。
林靜坐在椅子上,眸漸沉。
他為什麼還要回來?
他不在的這幾年,府中一切都很好。老爺對很好,對修竹也很好,開始帶著修竹學習行商之道,假以時日,這葉氏定然是修竹的囊中之。
可他偏偏回來了……
既然回來了,就莫要怪手下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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