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番外三 一葉子凡（82）

穩婆的手被林靜拽得生疼，聽得林靜幾乎是喊出來的話，點了點頭：“好，我盡量，盡量。”

說罷，才轉問著一旁的丫鬟：“我讓準備的紅參片呢？”

丫鬟連忙將托盤遞了上去：“這兒，這兒。”

穩婆接了過來，又道：“快，去打水。”

隨后，才拿著東西進了屋……

林靜卻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只不停地喃喃自語著：“怎麼會難產了呢？怎麼會難產了呢？”

“孩子，得保住孩子。”聲音卻變得無比堅定。

說完，才轉過頭來，卻一眼瞧見了仍舊站在院中的葉子凡。

葉子凡早早地便洗漱了，只是在屋中看賬冊，聽聞消息就匆匆趕了過來，也來不及收拾。如今正披著一件月白的薄衫，頭發披散著。

夜風一吹，頭發便揚了起來，遮住了他半邊臉。

林靜頓時瞪大了眼，眼中滿是驚懼之，突然驚聲尖了起來：“啊——”

“發的什麼瘋？”葉瀾淵瞪向林靜。

林靜往后退了兩步，絆到后面的屋檐臺階，猛地跌坐在地，卻仍舊驚恐地著葉子凡的方向：“曲云雪！曲云雪！曲云雪！”

葉瀾淵聽見的驚聲喊，臉猛地一變，快步上前將林靜扶了起來，抬起眼向一臉茫然的葉子凡，暗中手掐了林靜一把：“你胡鬧什麼？莫非不認得了，這是子凡，子凡啊！”

奈何林靜此時卻已經全然聽不進葉瀾淵的話，只一個勁兒捂著耳朵：“曲云雪，定然是你！你記恨我當初害了你，所以你來害修竹的孩子了！”

葉瀾淵手捂住了林靜的，額上青筋跳得厲害，揚聲大喊著：“來人，夫人神智失常了，將送回主院關起來！”

家丁連忙快步上前，分列兩邊鉗制住林靜，林靜卻突然大喊了一聲，一個側咬住了家丁的耳朵，生生將耳朵扯了下來，那家丁痛得彎下腰來，捂住耳朵，臉都扭曲了。

林靜趁著這個機會，飛快地掙了出來，快步沖到了葉子凡的跟前：“曲云雪，我求求你了，你放過修竹的孩子，你放過他，有什麼都沖著我來，沖著我來……”

葉子凡只靜靜地看著林靜，眼中滿是譏誚的笑，低了聲音在林靜耳旁道：“當初，你怎麼就沒有放過我們呢？”

林靜頓時瞪大了眼，又驚了一聲，手扼住了葉子凡的脖子，不停地搖晃著：“你個賤人，誰讓你和我搶？我的男人，我的位置，你什麼都要搶我的，我當然要殺了你！”

葉瀾淵急忙將林靜拉了開來，正要抬起手來砍向林靜，屋中卻突然響起了穩婆的驚呼聲：“生了，生了！”

葉瀾淵與林靜俱是一驚，林靜已經飛快地跑了過去：“生了，生了……”

只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屋中一直不曾響起過嬰兒的啼哭聲。

不多時，門就被打了開來，穩婆抱著一個襁褓走了出來，臉上俱是驚恐之。

“孩子，快，給我看看，修竹的孩子，我

的孫子，男孩還是孩？”林靜飛快地搶過那襁褓，將孩子抱在懷中，掀開孩子上的布看了一眼，頓時便眉開眼笑了起來：“男孩，男孩……”

而后便將那孩子的臉在自己臉上搖晃著：“我的乖孫孫……”

只是不一會兒，卻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孩子怎麼一不的？”

穩婆聲音亦是有些發：“夫……夫人，生的，是個死胎……”

林靜一下子愣住，有些難以置信地向穩婆，抱著孩子的手亦是有些發僵：“你說什麼？”

穩婆咬了咬：“夫人，大人孩子，都沒有保住……孩子一生下來，就已經咽了氣……”

林靜往后退了兩步，手中的襁褓一下子墜落在地：“死……死了？”

呆立了半晌，卻突然“啊”的一聲驚了起來，隨即聲音似是一下子哽住了一般，昏倒在地……

“還不趕將夫人帶走？”葉瀾淵急忙吩咐著。

家丁快步上前，將林靜抬著出了院子。

院中一片，腥味漸漸地濃了起來。

葉瀾淵轉過頭看了葉子凡一眼，揮了揮手：“你先下去。”

葉子凡咬了咬，卻沒有后退，反而往前走了進步：“爹，我想問一問，母親所言，究竟是真是假，我娘親……果真是被害死的？”

葉瀾淵眼神頓時沉了幾分，只是葉子凡卻沒有就此打住：“爹，若是你不告訴我真相，今日我又如何能夠安眠？”

葉瀾淵卻只道：“我怎麼知道？你娘親發作的時候，我尚在外面，本久不在府中，等著我回來的時候，你娘親已經去了。是穩婆告訴我，你娘親難產，為了保住你，沒了命的。”

“你母親是不是發病渾說我不知道，只是這件事，你只能問，我卻是全然不知道的。”

葉子凡咬了咬，垂下頭，眼神中滿是悲痛：“孩兒明白了，孩兒告退。”

說罷，才低著頭退了出去。

葉瀾淵一直看著葉子凡出了院子的門，才收回了目，手在袖中握了起來，目掃過地上那無人理會的襁褓，微微頓了頓。

“那件事只怕是瞞不住了，如此一來，他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留在葉府了。”

半晌，才又喃喃自語著：“可惜了一個好苗子，阿川的資質，差太多了……”

“可是，現在也已經別無他法了。”

過了良久，葉瀾淵才似是回過神來一般，吩咐著院子里靜立著的下人：“還站著做什麼？還不趕將這里收拾好？”

下人連忙巍巍地應了聲，飛快地了起來。

葉子凡走出了院子一段距離，才定住腳步，轉過頭朝著那院子了一眼，院子外還點著燈籠，影影綽綽可以瞧見院子中人影幢幢。

葉子凡站著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輕笑了一聲：“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旦那件事被揭了開來，葉瀾淵只會一個勁兒地將所有的過錯都往林靜上推，倒是不知道，林靜明日醒來知道這件事，會是怎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