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番外三 一葉子凡（93）

這些話，一字一句，都像是炮仗一般，在琴姨娘的耳側不停地炸響，讓幾乎有些站不住，神之中，慌盡顯。

“老爺，阿川該從書院回來了，妾得回去瞧瞧去。”

葉瀾淵聞言轉過，眉頭疊了疊：“葉川已經不小了，不過是從書院回府而已，你回去瞧什麼瞧？他屋中有下人，一切自會有人打點妥帖。若是連這點都無法做到，那還拿下人做什麼？”

琴姨娘垂下頭，暗自咬了咬：“是。”

葉瀾淵見琴姨娘的模樣，似也發現自己方才的語氣稍稍重了些，便才又道：“你如今掌管著葉府的務事宜，自然應該在場。”

說完，也不再看琴姨娘，只徑直對著進門的管家道：“將這青悟園的所有下人都帶上來，再去廚房問一問，今日午飯，大公子的飯菜，都有那些人過，從摘菜、炒菜到裝盤送過來，一個也不要下。”

管家應了聲，人將青悟園中的下人都集中了起來，才親自去廚房喚人去了。

葉瀾淵走出了屋子，目掃過院子中立著的六個人，面冷漠，眸暗沉：“大公子床上的被子，都有哪些人過？”

下面的下人面面相覷，這才有兩個丫鬟站了出來。

左邊的丫鬟道：“奴婢瞧著大公子的被子有些臟了，就讓秀兒將被套拆了下來，送去洗房洗了，是我將被套送到洗房，也是我拿回來的。”

“除了被套，你不曾過其它？”

“不曾。”

葉瀾淵的目便又落到了另外一個丫鬟上：“如此說來，是你將被套拆下來，也是你上去的？”

“是……”那秀兒低著頭應著：“奴婢會些針線活，青悟園中這類事，向來是我做的。”

葉瀾淵眸愈冷：“這樣說來，唯有你過被子中的棉絮了？”

“奴婢……奴婢只是將那棉絮進了被套里而已。”

葉瀾淵卻也并不聽解釋，只徑直道：“來人，將帶到柴房之中，仔細審問。”

家丁連忙上前，拉起那秀兒的丫鬟，就往外拖去。

秀兒頓時慌了手腳：“奴婢……奴婢什麼也沒有做啊……”

目卻瞟向站在葉瀾淵后的琴姨娘，便瞧見琴姨娘眼中的警告意味。秀兒子一，便被家丁拖了下去。

“那公子屋中的燈盞，又是誰的，燈油，又是誰換的？”

“回稟老爺，皆是那秀兒。”

葉瀾淵冷笑了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厲：“打，打到說為止。”

不多時，管家便帶著五個下人匆匆進了院子：“老爺，廚房中過大公子飯菜的人，都在這兒了。”

管家一一指了過去：“這是負責采買的，府中所有的菜皆是他采買來的。這是負責摘菜的，這是負責切菜的，這是負責炒菜與裝盤的，這是負責送飯菜的。”

葉瀾淵頷首：“一并帶進柴房。”

管家應了聲，將人帶到了柴房。

不足一刻鐘，管家便匆匆來稟：“老爺，秀兒不住，咬舌自盡了。”

葉瀾淵沉下了臉：“將尸拿下去，扔到城外的葬崗去。”

管家退了下去。

琴姨娘才暗自松了口氣，臉稍稍好看了幾分：“看來這秀兒果真是有問題的，這樣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了。”

“不過是為了替那幕后之人掩蓋罷了。”葉瀾淵冷哼了一聲。

琴姨娘了脖子，點了點頭：“也不知那幕后之人是誰，如此神通廣大，這丫鬟寧愿自盡也不敢說出那人來。”

正說著話，管家就又來稟，說有人不住招認了，卻是那廚房中負責炒菜的下人。

家丁將那人押到了葉瀾淵面前，那人一就跪了下來：“老爺，小的招了，小的招了，是小的往大公子的飯菜中下了毒的。”

葉瀾淵嗤笑了一聲：“哦？你與大公子有何仇何怨，竟要如此害他？說，究竟是誰指使的你？”

“小的……”那人眼睛四飄著，目向琴姨娘，卻又慌忙低下了頭：“此前大公子在府中的時候，曾經責罰過小的，小的記恨在心。聽琴姨娘派人過來我們給大公子做些清淡的菜，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往里面下了毒。”

“胡言語！”餃子躲在門后聽，聽那人這樣說，連忙沖了出來，怒斥著：“公子從未責罰過任何下人，府中所有人都是知道的，你要找借口也應好生打聽打聽才是，莫要什麼荒謬的借口都拿出來說。”

葉瀾淵瞥了餃子一眼，眼神中盡是警告。

餃子這才委委屈屈地退回了屋中。

“小的說的句句屬實啊……”

“你既說你說的句句屬實，那你告訴我，那商陸的毒藥，你是從何而來？”葉瀾淵不不慢地詢問著。

“這……”那下人咬了咬，猶豫了片刻，才回答道：“那東西也并不怎麼難見，我在藥房之中買的。”

“哦？你在藥房中買的？那你與我說一說，是什麼藥房？你什麼時候去買的？買了多？”那下人回答不上來，有些著急。

“呵，都圓不上你還敢撒謊？”聲音冷厲了許多：“打！打到他愿意說實話為止！”

家丁連忙拿了子來，猛地朝著那人的后背打去。

那下人被打得子往前倒去，嘔出一口來，用盡全力才將自己的子支撐起來。

“說不說？”

那人沒有回答，家丁手中的子便又落了下去。

“啊！啊！”接連兩聲，隨后那下人才大聲了起來：“我說，我說！”

“是琴姨娘！”聲音中滿是痛楚：“琴姨娘給我的毒藥，讓我下在大公子的湯中。還告訴我，若是事敗，我敢將供出來，就派人將我家中老母親打死。”

“我什麼都說了，求老爺繞過我老母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我也是不得已的……”

那下人的聲音似是驚雷一般在院子中響了起來，琴姨娘全然不曾想到，之前那秀兒不曾將供出來，卻是這莫名其妙的廚房下人攀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