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7章 番外三 一葉子凡（116）

餃子見葉子凡還穿著昨日穿過的裳，急急忙忙取了一件裳來：“公子，快，我先服侍你更。”

葉子凡低下頭打量了一眼自己上的著，擺了擺手：“不必了，現在這個時候，我若是還有心更，豈不惹人懷疑。”

說罷，就徑直抬腳出了屋。

剛走到正院門口，就瞧見正院中跪了一地的下人，哭聲震天。

葉子凡腳步踉蹌地快步進了屋，管家跪在榻前，聽見聲音，抬起眼來向葉子凡。

葉子凡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行到榻前，目定定地著榻上靜靜躺著的人，醞釀了好一會兒，大喊了一聲：“爹！”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葉子凡滿臉難以置信：“昨天分明都還好好的，這才不過過了一夜……”

說完，又轉過抓住管家的胳膊：“你在爹邊服侍，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爹子不適你為何沒有請大夫？為何沒有派人來告訴我？”

管家垂下頭，低低應著：“老奴也不知道，昨日晚上老爺只是有些咳嗽，也算不得太厲害，老奴便沒有放在心上。昨天晚上屋中一切平靜，甚至連平日里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都沒怎麼聽見，老奴還以為老爺子好了些，誰知道……”

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葉子凡跌坐在地，臉上滿是哀痛。

半晌，才稍稍振作了幾分，直起了子：“事已至此，再追究什麼也沒有用了，爹也不能夠死而復生，你派人去將幾位姨娘請過來祭拜祭拜，立即人將棺材那些都準備妥當，將道士什麼的都請來，給爹殮，選個日子安葬。”

“下人將麻繩和孝服準備好，我立即去寫訃告，隨后將訃告發出去。”

管家抬起眼來向葉子凡：“老奴覺著，應該請仵作來驗個尸，老奴覺著，老爺的死，實在是有些太過蹊蹺……”

葉子凡微微瞇起眼，眼中盡是譏誚：“蹊蹺？什麼蹊蹺？爹難道不是因為昨日突然得知四弟之死，傷心過度所致嗎？畢竟，此前大夫也說過了，爹如今的子，緒波不易太大。”管家直背脊：“老奴懷疑，老爺之死，是被人所害。大公子若是不信，便直接去請個仵作回府吧，是非曲直，驗過便是。”

“管家，你可真是糊涂了！你懷疑，你憑什麼懷疑？你是爹邊侍候之人，爹的死，難道不是應該你負最大的責任嗎？且如今爹已經死了，你竟還要讓仵作來擾他的安寧？仵作驗尸，十有八九是要開膛破肚的。你是想讓爹死無全尸嗎？你究竟居心何在？”

葉子凡聲聲質問著，管家的臉亦是有些蒼白，卻只重復著：“老爺之死，必有蹊蹺，老奴只想查明老爺的死因而已。”

葉子凡定定地盯著管家，心中暗自覺著好笑，不曾想到葉瀾淵如今妻離子散，眾叛親離，卻還有一個忠仆維護著他。

葉子凡冷笑了一聲：“管家本就是懷疑我吧？”

“老奴并未如此說，只是昨日大公子來過，且在老爺咳嗽的時候拍過老爺的肩膀，此前大公子都與老爺保持著距離，昨日突然如此，隨后晚上就出了事，老奴也只是想要為大公子驗明清白而已。”

葉子凡與管家二人對峙著：“所以呢，若是仵作驗出爹死于非命，那又如何？他能夠死而復生？”

“至可以讓兇手到該有的懲罰。”

葉子凡笑了笑，站直了子，環顧左右。外面哭喊聲震耳聾，屋中只有他與管家二人，沒有人知道屋中現在正在發生著什麼。

葉子凡的手悄悄收進了袖中，握住袖中尋常拿來防的匕首，信步走到管家面前，湊近管家的臉：“對，你沒有猜錯，是我下的手。”

管家臉上波瀾不驚，只定定地看著葉子凡，仿佛早已經了然于。

“你想要讓我到該有的懲罰嗎？可惜，不可能的。因為，只有死人，才配知道真相……”葉子凡將那匕首拿了出來，拔出刀鞘，猛地朝著管家前刺去。

管家躲閃不及，匕首徑直刺進膛，疼痛蔓延來開，子也漸漸地失去了力氣。

“你狠心弒父，會到該有的懲罰的。”管家額上青筋暴起，有細汗滲出。

葉子凡嗤笑了一聲，眸中盡是狠戾：“到懲罰？不會的。我只不過是殺了一個手中沾滿了鮮的惡人而已，葉瀾淵殺妻害子，本就該死，我為民除害，是大功一件，又怎會到懲罰？”

管家張了張，卻痛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子地倒了下去，目卻仍舊定定地看著葉子凡。

葉子凡笑了笑，卻又突然收斂起了臉上笑意，揚聲大喊道：“來人啊！管家殉主了！”

隨后才又低了聲音，在管家耳邊道：“你這樣為我爹著想，他定會十分的，這樣也好，到了朝地府，你也可以繼續服侍我爹了。”

說罷，才松開了手中的匕首，眼睜睜地看著管家沒有了呼吸。

有下人沖了進來，葉子凡連忙站起來，指著管家道：“快，快去瞧瞧，管家究竟怎麼樣了？”

一個侍從蹲下子來，將手放在管家的鼻尖探了探，才急急忙忙地道：“大公子，管家……管家沒乞兒了。”

葉子凡聞言，頓時大慟：“管家啊，我知道你忠心為主，可是你為何這麼傻啊……”

府中幾位姨娘也已經收到消息趕了過來，葉子凡連忙人將管家的尸首抬了下去，下令等著葉瀾淵出殯的時候葬在葉瀾淵的旁邊。

幾位姨娘紛紛跪在了床前，哭喊了起來，屋中作一團，沒有人留意到葉子凡。

葉子凡目定定地著床上早已經沒有了的人，角微微勾了一勾。

餃子與包子也進了屋，餃子素來是個靈醒的，連忙上前道：“公子，如今老爺已經不在了，這個府中也唯有公子您能夠做主了，公子還是節哀，趕準備老爺的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