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0章 番外三 一葉子凡（129）

只是，曲涵說讓他安一兩個他能夠信得過的人宮。

他信得過的人？葉子凡苦笑了一聲，宮中即便是選宮，條件也極為苛責，年歲不能大于十五，不能是奴籍，得是良家子。

且既然是宮，定然會經歷層層篩選，背景定也要十分干凈。

這樣的人，他又從哪兒尋去？

“外面還下著雪，天那麼冷，公子你不是素來怕冷的嗎？怎麼站在窗口吹寒風？”

葉子凡搖了搖頭，轉過來：“走吧。”

下了樓，葉子凡已經上了馬車，餃子卻突然“咦”了一聲，四下張了一下。

“怎麼了？還不走？”

餃子連忙爬上了馬車：“小的剛剛才發現，這酒樓倒似乎十分靠近姒兒姑娘住著的那別院。公子已經有些日子沒去探姒兒姑娘了，之前公子離開回到葉府的時候，可是答應過要經常去探的。這都大半年了……”

餃子不停地碎碎念著：“這又要過年了，姒兒姑娘一個人在那別院冷清清的，公子不將人接到葉府一起過個熱鬧年嗎？”

葉子凡驟然瞇起眼來：“姒兒？”

“是啊，姒兒姑娘啊，公子你該不會將人忘了吧？”

葉子凡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

“怎麼會呢，公子你記這麼好，呵呵……”餃子訕訕道。

葉子凡沉了許久，才又開了口：“人去別院布置一番，告訴姒兒，說我在葉府陪著葉瀾淵守了歲之后去別院找一起過年。”

“好叻！”餃子歡歡喜喜地應了，他心中倒是覺著，今年年初在別院那段時間，大抵是自家公子過得最為輕松愜意的時間了，因而倒是對他去別院過年這件事十分樂見其。

轉眼到了除夕夜，葉子凡陪著葉瀾淵一同，吃了團年飯，放了煙花竹，守了歲。

一過子時，葉子凡就徑直回了院子，留下包子明日一早給下人發歲錢，只帶了餃子悄然從后門離開了葉府。

街上幾乎沒有人，到別院的時候，已經極晚，餃子上前敲了敲門，剛敲了一下，門便打了開來。

姒兒帶著笑的臉就從里面探了出來：“子凡哥哥，你來了？”

葉子凡點了點頭：“天氣這麼冷，你在這兒等了多久？”

“也沒有多久，子凡哥哥說要等守完歲才來嘛，所以我估著時間出來的。”姒兒說著，就帶著葉子凡一同進了院子。

“外面冷，子凡哥哥快進屋，屋子燒著炭火盆子呢，暖和著呢。”

“子凡哥哥說要來，我都把煙花竹留著呢，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放吧。”

葉子凡點了點頭，將上的披風解了下來扔給了餃子：“這麼好的日子，人去溫幾壺酒來。”

餃子應了聲，不一會兒就端了好幾壺酒來，葉子凡笑了笑：“你還小，不能喝酒，陪我吃些東西吧。”

“不小啦，十四歲啦，我們院子旁邊有個小姑娘還沒滿十四歲呢，就已經嫁人了。”

葉子凡笑了笑不語，自顧自地倒了酒，自斟自飲著。

姒兒在一旁嘰嘰喳喳說著最近發生的事，什麼巷子里的流浪狗生了好幾條小狗，無聊抱了一條回

來喂啊，什麼巷子口的阿婆每天都要給送紅薯啊。

葉子凡不發一言地聽著，神帶著幾分悵惘，酒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

過了一會兒，姒兒突然不做聲了，只一個勁兒地盯著葉子凡看著：“子凡哥哥似乎有些不高興，我聽聞那葉瀾淵已經將葉氏給子凡哥哥了啊，子凡哥哥還不開心嗎？”

葉子凡沉默了半晌，才苦笑了一聲：“是啊，不開心。”

“那子凡哥哥可以把不開心說給我聽啊，說不定說出來就開心了呢……”

葉子凡舉起酒杯，眼睛有些迷離，似是已經微醺：“你啊，你不懂。”

“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不懂呢？”

葉子凡笑了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可知你娘親與我娘親的關系？”

姒兒聞言沉默了一會兒：“聽爹娘說起過，我娘是子凡哥哥娘親的婢，子凡哥哥的娘親是西蜀國的公主。”

“是啊，此前你給我的那匣子中，是我娘的，里面有的一封書信，說最大的愿就是尸骨還鄉，葬回西蜀國。我此前去西蜀國求過西蜀國國君，他卻給我提出了一個條件……”

葉子凡將西蜀國的條件盡數與姒兒說了，毫無保留地。

“讓我找個人宮當細作，還要我信任之人？”葉子凡苦笑：“這些年，我忙著和葉瀾淵斗，哪有什麼信任之人。”

葉子凡說完，站起了來，隨手將酒壺往旁邊一扔：“算了，我大抵是有些醉了，本不應該和你說這些的。走吧，我陪你去放煙花。”

說完，徑直出了門。

姒兒咬著跟在葉子凡后，目落在葉子凡落寞的背影之上，卻突然往前跑了兩步，抱住了葉子凡的腰：“子凡哥哥，我是子凡哥哥信任之人嗎？”

葉子凡渾一僵，只覺著頭有些干：“你自然是子凡哥哥信任之人，可是姒兒，你太小了，且姒兒，那宮中是何等兇險的地方，我不希你去。”

“我可以的。”姒兒仍舊抱著葉子凡不松手：“我可以的，子凡哥哥，我可以宮，只要……子凡哥哥答應我一件事。”

葉子凡沉默了一會兒，才問著：“什麼事？”

“我喜歡子凡哥哥，不知宮之后結果會如何，不知以后還有沒有機會見著子凡哥哥。所以……”

姒兒沉默了一會兒：“我想為子凡哥哥的人。”

葉子凡神一震：“姒兒，你糊涂了。”

“我沒有糊涂，我喜歡子凡哥哥，很多年了……”

葉子凡垂下眸子，他的確是想要故意裝醉，想要讓姒兒進宮，可他卻絕不曾想到，姒兒竟然……

葉子凡轉過，拉開了姒兒的手：“天不早了，早些歇下吧，我有些醉了……”

葉子凡說完，徑直出了院子，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回到院子，餃子服侍著他沐浴更了，正要歇下，卻有聽見外面傳來姒兒的聲音：“子凡哥哥……”

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子凡哥哥，是我犯糊涂了，你原諒我吧。我給你熬了醒酒湯，你若是原諒了我，就喝下我親手給你煮的醒酒湯吧。”

葉子凡心中一：“進來吧。”

隨即就瞧見姒兒垂著眸子走了進來，手中倒是的確端著一碗醒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