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7章 番外四 帝寵（26）

從長安宮出來，天已經暗了下來，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太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布置妥當，明日的祭天大典定然萬無一失。

可是，真正心中沒有底的人，卻是他。

君墨走到花園邊上，將宮人留在了下面，一個人上了觀瀾樓。

已經是晚上，觀瀾樓上其實也什麼都瞧不見，只能夠看見花園中零星的燈籠發出的芒。

君墨站了會兒，又轉過向另一邊。

霜云殿的方向還亮著燈。

算起來，他也已經有幾日沒見過趙云燕了，今夜，卻不知道為何，有些想要去看一看。

那些不敢對母后說的擔憂，也想要找個人說一說。

君墨在觀瀾樓上站了許久，也無法制這種，反而讓它愈發肆意瘋長。

下了觀瀾樓，便讓其他宮人先行回養心殿，自己只帶了小林子一人，往霜云殿去了。

霜云殿外的侍衛是君墨特意安排的人，見著君墨過來，便連忙將門打了開。

正殿門口守著兩個宮，聽見聲音便朝著這邊看了過來，見著是君墨，兩人俱是吃了一驚，連忙行了禮：“見過陛下。”

君墨點了點頭：“你們家主子呢？”

“主子在殿。”

君墨走到正殿門口，就瞧見趙云燕匆匆忙忙走了出來，應是方才聽見了宮人請安的聲音。

“陛下……”

君墨目落在趙云燕的上，見上只穿著一淺常服，頭發亦沒有仔細梳理，只用一條的帶松松地系了系，半披散在后。

素來見慣了穿戴整齊，打扮致的模樣，乍然見著這副模樣，君墨倒是覺著有些新奇，盯著瞧了好幾眼。

趙云燕自然也知道他在看什麼，面有些無奈：“臣妾不知陛下會突然駕到……”

君墨聞言笑了起來：“這幾日在宮中足，不必去長安宮請安，也不用擔心朕會突然來，更不用應對其他人，你倒是松快，連穿打扮都這樣隨意了，看起來這個懲罰，你倒是覺得愜意得很。”

“陛下就莫要取笑臣妾了。”趙云燕淺淺笑著，吩咐宮人去端些茶點上來，等著君墨了座，才在另一側坐了下來：“臣妾聽宮人說起，明日就是祭天大典了。聽聞祭天大典事很多，陛下應該早些歇下的。”

君墨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桌子：“睡不著啊。”

見趙云燕臉上出幾分詫異的神，才笑了笑：“朕張。”

趙云燕聞言“噗哧”一聲笑了出聲，目中帶著笑：“陛下當初登基大典那樣重要的場合都已經經過了，還會因為一個祭天大典而張嗎？”

“會的。”宮人奉了茶上來，君墨隨手接了過來放到一旁，卻也并沒有。

趙云燕見狀，便將那茶端了開去：“陛下現在都已經張得睡不著了，便更不應該喝茶了，臣妾人煮一碗安神湯給陛下好了。”

君墨笑了笑：“不必了，喝了安神湯也未必能夠安神。”

趙云燕卻只吩咐了宮人，才轉過頭同君墨說話：“上一回同陛下說起

，臣妾足的時候給陛下做一個好玩的玩意兒，陛下可還記得？”

“記得呀，怎麼了？已經做好了？”

“唔，倒是還沒有做好，不過已經有了一個雛形，倒也可以玩了，臣妾人拿上來讓陛下玩一玩試試看，若是陛下覺著有什麼不合適的，臣妾也好趁著這幾日好好再改進改進。”

趙云燕親自帶著宮人去了寢殿，不一會兒，就拿出來了一個形狀有些奇怪的玩意兒。

君墨看著那玩意兒上面有兩個奇怪的像是勺子的東西，下面有好幾個凸起的木頭塊，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便抬起眼來向趙云燕。

趙云燕拉著君墨的裳在其中一邊坐了，在另一邊坐了，又人去提了一桶水上來。

君墨愈發覺著奇怪：“這東西還要水？難不是水車不？可是看起來也不像啊？”

趙云燕笑而不語，等著宮人提了水進來，才舀了水，倒在了君墨覺著像是勺子的里面。

“陛下瞧，這東西兩側都有十二個凸起的木頭，這十二個都是可以按的。咱們一人選擇按一個，每一回，其中都會有三個，會讓這個勺子跳起來，把水灑出來。”

“這個玩可是有懲罰的，我們兩人須得將頭放在這里，若是按到那三個灑水的木頭，水灑出來就會正好澆在臉上……”

君墨眼睛亮了起來，眼中卻帶著幾分疑：“只是，只有三個木頭會灑水，我記住那三個按鈕不就可以了？”

趙云燕搖了搖頭：“每一次，哪三個木頭按下去會灑水都是不一定的，它會不停地變化，就全憑運氣了。”

“聽起來倒是好玩的樣子，來，我們來試試？”君墨說著，將頭放在了趙云燕說的位置上。

趙云燕笑了笑：“若是水澆在了陛下臉上，陛下可不許生氣。”

“朕哪是那麼小氣的人，來吧來吧。”

趙云燕見著君墨迫不及待的樣子，亦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將頭放了上去。

“陛下先，還是臣妾先來？”

君墨擺了擺手：“你是子，自然你先來的。”

趙云燕笑出了聲來，看了君墨一眼，卻也并未說什麼，毫不扭地按下了一個木頭，沒有任何反應。

君墨亦是立馬按了一個，亦是沒有任何反應。

接著趙云燕又按了一個，就瞧見那裝著水的木頭勺子突然跳了起來，水正好灑在了趙云燕的臉上。

趙云燕驚了一聲，連忙閉上了眼，卻也不可避免地被澆了一臉。

君墨哈哈大笑了起來，亦是按了一個，結果笑聲還未止住，就被猝不及防地澆了一臉。

“瞧吧，陛下這就樂極生悲。”

君墨也不在意：“該你了，該你了。”

兩人玩了一個多時辰，趙云燕看了看時辰，才勸道：“陛下該回養心殿歇下了，明日的正事要。”

又聽得外面有雨聲，忙人拿了傘來。

君墨尚且未盡興，卻也應了下來，一出正殿，守在門口的小淳子見著君墨的模樣，大吃一驚：“陛下這是……”

說著，抬起眼來看了看正下著雨的天：“霜云殿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