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7章 番外四 帝寵（46）

那形狀奇怪的銅鍋又被宮人端了下去，不一會兒再端上來的時候里面便已經盛滿了略略泛著白的湯水，上面還漂浮著蔥姜和一些蘑菇。

“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熬制的大骨湯，在熬制的時候，就已經加了八角山奈香葉那些香料，現在加上一些蘑菇那些菌類，菌類的鮮味滲湯底之中，妙不可言，陛下待會兒就能知道了。”

趙云燕目定定地著那鍋東西，砸吧砸吧，一副已經饞了的模樣。

君墨看了覺著有些好笑：“倒是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貪的。”

“民以食為天嘛。”趙云燕嘿嘿一笑：“陛下喜歡吃什麼，牛豬胗鴨腸還有各種各樣的素菜都可以。”

君墨略略抬了抬眉：“吧，朕都喜歡的。”

趙云燕便轉吩咐著宮人：“那多準備一些，素菜也不能了，陛下這段時日勞累，還是應該多吃些素菜，營養均衡一些，綠葉菜多一些。”

“你都已經自作主張了，還問朕做什麼？”君墨神略帶幾分無奈。

趙云燕笑而不語。

不一會兒，宮人便端著菜魚貫而，將菜擺在了桌子上。

君墨這才發現，那桌子與旁的桌子也有些不同，中間有一塊圓形的木板可以拿下來，而后把那火爐擺在拿出位置，放上銅鍋，卻是剛剛好。

君墨圍著那桌子轉了好幾圈：“這是你的想法？”

趙云燕倒也不否認：“這樣吃起來方便一些。”

君墨又看了眼桌子上的菜，俱是生的，還泛著。

“……”

“生的？”

趙云燕點了點頭：“嗯，待會兒把這菜放在鍋子里涮一涮煮一煮，沾上蘸料碟便可以吃了，蘸料碟中放了芝麻醬、腐、蔥姜蒜、鹽和之類的，陛下可以先嘗嘗，有什麼不合適的也可以再調整便是。”

宮人已經將蘸料碟擺放在了桌子上，趙云燕在一旁碎碎念著：“可惜了，這里沒有辣椒，不然才是人間味啊……”

“嗯？沒有什麼？”

“嗯，就是一種調料，此前偶然吃過一次，是一位來自很遠的地方的商人飄洋渡海帶過來的，味道很好，只是后來就再也沒有吃過了。”

“哦。”君墨也不懂趙云燕在說什麼，只得看著滿桌子的東西：“可以吃了嗎？”

“可以啦。”趙云燕笑瞇瞇地拉著君墨坐了下來，飛快地往那鍋里面扔了一些：“這可也有講究，相間的最好，切薄片，鍋燙上片刻，發白了，便可食用。”

趙云燕說著，手中筷子飛快地將夾了起來，放到了君墨面前的蘸料碟中：“陛下試試？”

君墨看了一眼，覺得其實并不怎麼有食的樣子，只是看趙云燕已經吃得歡快，便也夾了起來，放到了里。

口最開始是芝麻醬濃郁的香味，而后便是香味，還伴著各種調料的味道，層次十分富，仿佛連天靈蓋都打開了。

“咦！”君墨

有些詫異，沉默地吃完之后，又夾了一片。

“臣妾覺得夏天吃吃涮鍋，出上一汗最為酣暢淋漓。冬天圍雪煮上這麼一鍋，也十分暢快。”

君墨連著吃了幾片，角才浮起了一抹笑來：“你倒是懂得。”

“陛下是不是現在也覺得，沒有什麼是一頓涮鍋沒法解決了的？”

君墨眼中滿是笑意，手中卻是沒有斷，自己夾了一片放在了鍋中。

“這片薄，陛下可以夾著燙，默數五聲，就差不多可以吃了。”

趙云燕一邊說著，一邊給君墨做著示范。

一頓飯吃下來，君墨倒是難得吃得這樣撐，窩在椅子里面靠著大迎枕便不想彈了。

趙云燕宮人將東西都收了下去，在君墨側坐了下來：“陛下也無需太有力，車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都會好的。”

君墨笑了笑，笑容中卻暗含著幾分苦味道：“朕并非是因為南詔國之事煩憂，而是因為，蘇丞相出了事，如今重傷昏迷不醒……”

君墨也不知為何，每次瞧著趙云燕，便覺著心十分放松，許多心事也就這樣隨口而出了。

趙云燕愣了愣，倒是并未想到還有這一樁。

“蘇丞相傷得可嚴重？”

“自是嚴重的，不過暗衛只說腦中有淤，不知何時能夠醒來，想來命應當是無虞的。”

趙云燕輕輕頷首：“蘇丞相在朝中威甚重，許多人都因忌憚蘇丞相不敢胡來，蘇丞相出事的消息，陛下應該一。”

君墨“嗯”了一聲：“這我自然知曉，只是如今我最煩惱的事是，此事我應不應該告訴皇姐……”

“皇姐與蘇丞相極好，若是知道蘇丞相出了事，傷那樣，定會傷心難過。”

“如今還懷著孕……”

趙云燕垂下頭笑了笑：“在臣妾的心目中，長公主并非是那樣弱之人，臣妾此前聽聞過長公主的許多故事，對極為欽佩，臣妾相信，這個時候，長公主最希的，是知道真實況。”

“至于腹中孩子，臣妾反倒覺著，正因為長公主腹中還懷著蘇丞相的孩子，便更加會為了孩子，好好照顧好自己。畢竟，腹中孩子，是與蘇丞相的延續。”

君墨有些詫異地著趙云燕，半晌才道：“倒似乎是朕魔障了。”

“是啊，皇姐斷然更希知曉蘇丞相的真實形。也更希蘇丞相能夠回到邊，哪怕是昏迷不醒，能夠日日見著，也心中寬一些。”

“是這樣。”趙云燕附和著。

君墨笑了起來：“倒是你看得通一些。”

趙云燕淺笑著應著：“不過是因為陛下是當局者，而臣妾是旁觀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

君墨心中的心事放下去一大半，心亦是輕松了許多：“朕總覺著，你十分早慧，倒是不像是十二歲的小孩。”

趙云燕臉上仍舊帶著淺笑：“興許是因為臣妾自被爹爹迫著，看了不書，書看得多了，書中那些道理便也能夠懂一些了，其實說起來，也不過紙上談兵罷了。”